等送走姬永信和多须文彩,阿九的兴奋终于无法掩饰,他含着笑,略有些激动的开口,“公子,太好了!终于有法子可以解决您体内的毒了!”
说完这话,阿九的眸子里已含了泪光。
十年了!
他们公子身中剧毒十年了,这十年来他们这些亲信几乎想尽了一切办法。
有时候看着他们公子毒发,遭受痛苦,他们恨不得能代替。
只可惜,他们能力有限,无论想了什么法子,无论花费了多少精力去找能人异士,都无法帮他们公子解毒。
眼下出现的西域人有法子,真的是太好了!
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们公子活不过二十二岁!
何止是阿九等人兴奋,萧时晏在这一刻也松了一口气。
他练就的这一身内力固然重要,他也知道失去这一身功夫,他此生的愿望再也实现不了。
他现在虽当了文官,但是骨子里有着武将的精神,做梦也想穿铠甲上战场,像他父亲一样。
只是所谓的愿望不能和他的南南相提并论。
若是废了这一身功夫能让他陪着他的南南走完这辈子,值!
萧时晏这会儿没有多说,他抬起手轻拍在阿九的肩膀上,“此事不必保密。”
说完他就抬脚往外走。
阿九满脸笑意,当然能明白他家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些亲信无一不担心公子的身体,如今他家公子能有机会解了体内剧毒,兄弟们知道后一定会欣喜若狂。
日后也不会日日夜夜忧心他们公子的性命了!
老天爷终于开了眼,办了件好事!
……
皇宫。
皇帝今日下了朝后便去御书房处理政事,只不过他心中还想着姬云仙的婚事,所以在御书房里也仅待了不到一个时辰。
他便朝姬云仙的寝宫去。
此时的姬云仙正盯着一幅画像出神,画像里的人神似萧时晏。
但是却没有萧时晏脸上那种病气,一看就是一个极为健硕之人。
前几日,她像往常一样偷溜出宫在戏楼听戏时,忽然看见了这位公子。
这人长的很像萧时晏,她立即让宫女去把这公子请进了她的包间里。
她隐瞒了公主的身份,同这位公子有说有笑,这公子的性子可比萧时晏那种闷葫芦好上太多。
两人才在包间里相处了一个时辰,回来后她连做梦都能梦见这位公子。
从小到大,她想得到的东西向来都能得到。
既然她对这位公子如此在乎,当然不会委屈自己,所以次日她便派人去查这位公子的身份。
本想着这位翩翩公子教养如此好,应是哪位大臣府中的嫡子。
若是他家世还不错,她想跟自己的父皇说,让这个人当自己的驸马。
可调查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这位公子并非是官家子弟,他来自江南,竟是贾商出身。
得知此人只是一个贱商,姬云仙本应该离这种人远一点,可是她脑子里总是会时不时想起这人的容颜。
她喜欢萧时晏那张脸,而这个公子长的神似萧时晏,看起来又比萧时晏健硕。
这样的人,她就想让他当驸马。
思来想去,她就让人去搞了这幅画像,真是越看越欢喜。
眼下她正想着要不要找母后说一说,想办法给这公子弄个一官半职。
等他当了官,她在向她的父皇请旨,让这公子当驸马。
这一切就名正言顺了!
越往下想,姬云仙越激动,觉得自己的想法甚好。
就在这时,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她父皇来了。
姬云仙连忙将画像收了起来,出去迎皇帝。
父女两人坐下后,皇帝便直接说明来意,“仙儿,你也老大不小了,父皇想给你找门亲事,你意下如何?”
姬云仙方才还想着找驸马的事,眼下她父皇就提了起来,果真是父女连心。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又听她父皇说道,“父皇瞧着那镇北大将军府的嫡子是个好苗子,这些年也立下不少战功,长得又堂堂正正,父皇若将你许给他,你可愿意?”
姬云仙在听到镇北大将军府这几个字时就已变了脸色,这会儿听完她父皇说的话,她立马激动的站起来,“不,我不愿意。”
皇帝显然没想到女儿会这么激动,这时眉头微微皱起,“为何不愿意?那苏小将军身形威猛,容貌不错,又有官职在身,这偌大的京城中,也无人比他更适合当驸马。”
姬云仙一脸着急,生怕她的父皇会一意孤行的为她和苏景赐婚,这时变得激动,蹲在皇帝腿边,眼巴巴的望着他,“父皇,那苏景好是好,可是他是个武将,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女儿这辈子可不想找武将,再说...女儿可舍不得离开京城,若是嫁给苏景,那苏景回凉州城时,女儿到底要不要随他过去?”
“若是随他过去,那女儿就不能时时刻刻进宫见父皇和母后了。”
“若是不随他去,那女儿岂不是和守活寡一样?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这驸马要来何用?”
皇帝先前自然也想过这些,只是镇北大将军府在百姓中的声望越来越高。
说实在的,他心中已经隐隐不安,所以急切的想在镇北大将军府里安插自己的人。
公主乃是皇家人,她若嫁给苏景,定然会帮他盯着苏家父子的动向。
可如今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女儿不同意这门婚事,皇帝显得有些头疼。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罢了,既然仙儿你不愿意,那父皇就再想想。”
姬云仙终于松了一口气,“多谢父皇,我就知道父皇最疼爱我了。”
皇帝就喜欢她这嘴甜的样,这会儿笑了笑,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父皇不疼爱你疼爱谁?”
等送走皇帝后,姬云仙立马换了身衣裳,又再次偷溜出宫。
她要去找那位神似萧时晏的公子。
而此时那位被她心心念念的公子正站在六皇子姬永信的跟前。
他向姬永信行了一礼,“殿下,公主已上钩。”
姬永信嘴角勾着一抹讽刺,“本宫就知道,继续和她周旋,尽量打探出皇后近日来的动向。”
这名男子拱了拱手,“是。”
......
京中安分的日子又过了几日,这天夜里萧时晏和六皇子又在茶楼里见了面。
萧时晏才刚走进来,姬永信便愤愤不平的开口,“阿晏你看到了吧?这几日朝中大臣多次上奏,将太子劣迹一一列举在我父皇跟前,可是那些奏折我父皇连看都不看一眼。”
“先前太子明目张胆擅离东宫,不把他的责罚放在眼里,他竟只是把太子抓回去,却没做出任何责罚,我这父皇和太子之间还真是父子情深!”
姬永信在说到‘父子情深’这四个字时,充满了讽刺。
而萧时晏脸色没什么波动,皇帝偏心太子不是一日两日了。
他这时淡定开口,“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陛下要面子,就这点火势,还不至于让陛下放弃太子。”
姬永信危险的眸子眯了起来,咬着牙开口,“既如此,那我们就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萧时晏微微颔首,“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殿下不必心急,该来的总会来,该下地狱的人...上不了天堂。”
......
和姬永信见过面后,萧时晏径直回了府。
只是当他踏进院子时就看到院子里站着阿州。
阿州面色有些纠结。
见状,萧时晏眉头瞬间一紧,“出了何事?”
阿州犹豫地指了指萧时晏的卧房,“公子,胜南将军来了,好像…在你房里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