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轻笑却带着冷厉的嗓音传递在每个人的耳边，人还未到，厂公却已经认出声音，大汗淋漓跪在地上。
“陛下”匍匐在地身子颤抖不止，心跳鼓动如雷。
这位煞神怎么来了？
哗啦，“陛下”顿时跪倒一片，只余南莯莳一人站着格外显目。
她看着刚刚还高高在上拿捏她生死的太监转眼就哆嗦不止的颤跪在地，一时不知该什么心情。
她思索时人已经迈步走来，一股清香气息扑面而来“吓到了吗？”嗓音低沉温柔，大掌握住她的指尖试探情绪。
莯莳抬眼就看见他含笑的黑眸，想起刚刚梦境耳尖变红，她下意识甩掉他的手语气很冲。
“吓到了”理直气壮的看他，仿佛在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吓到。
却不知多少人被她放肆的言语吓到心跳暂停，就怕陛下一怒之下牵连所有人，直接问斩。
断臂还在不远处，锦衣卫却已经活活疼晕过去了，晕死在地上无人理会，赵砚也只是冷淡扫了一眼，也没料想中的暴怒甚至还轻哄她“是我不该，吓到你了我向你赔罪如何？”
语气柔和到让在场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是他们的陛下吗？还是那个一言不发直接处死的暴戾君王吗？
莯莳被他充满柔情的眸子注视着，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何况是她自己乱跑，“嗯”哼哼唧唧的，带着娇憨。
赵砚笑意更深，牵着她的手正准备走，看见她裙角的点点血渍，眼底弑杀之意一闪而过，转头说“先去轿撵上坐会，我处理些事”
莯莳扫了眼跪倒一片的众人，厂公抬头发出哀求的目光，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陛下一向不在乎的后宫，却被莳妃悄无声息得宠了。
她乖乖点头:“那你快些哦！我困了”
光明正大指使赵砚，又让厂公陷入绝望。
确认她不会听见看见后，赵砚再次抬脸气息已完全不同，嗜血危险充满寒意的血眸落在人身上，完全被阴影笼罩的感觉，身体抖动不止。
“陛下，我……”厂公试图解释
唰，寒光闪过，头颅直接被割下滚落在地，那双狠厉的三角眼盛满了惊恐，像极他以前行刑时别人的恐惧，那时他还颇为享受这种眼神。
赵砚拎着宝剑，血渍顺着剑锋滴落在地，他面如冠玉血眸沉浮，某种时刻如同死神降临挥舞镰刀，所到之处，血色弥漫。
“杀”一字定结局。
‘啷当’他丢下剑不急不缓转身，身后闷哼声不断传来，倒下的声音也接连不断，他踏着血色无半点柔情，甚至惬意眯起眼眸。
直到他见她在轿撵上窝成一团，撑着下巴没什么情绪的看着远处，嘟着嘴念念叨叨，他身上那股嗜血之意才缓慢褪去，他才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才感觉自己像个人而不是野兽。
他伸出手触碰她的手臂“困吗？”
还未察觉的莯莳被吓了一下，随即转头朝他软软的笑:“赵砚，你怎么才来”软软的好似在撒娇。
“是我慢了”他说。
她拍了拍身下的软垫“来，上来”
赵砚却笑着摇头“不了，位置小了”
他怕自己一身血腥惊了她，他走路陪着她坐轿撵，一路走来宫人震惊到甚至忘记行礼，被人拉扯下去脸色一片苍白。
赵砚却懒得计较这些，只是询问她“累吗？”
明明自己才是走路的人。
南莯莳趴在一边望着他“不累，很舒服”她含笑，勾了勾他的衣角“赵砚，你怎么在那？”带着好奇。
赵砚任她在自己身上勾来勾去，不仅不厌烦反而被涨得满满:“宫里没有能瞒过我的事”实话实说。
“哦，那你也没有能瞒过我的事”她像是翘起了尾巴一样得意，小表情很是可爱。
赵砚刚要点头，她却快速萎靡下来“不对，我只认识到十七岁的赵砚，十七岁以后的赵砚会不会有秘密瞒着我”
“不会”他截定“你若想知，我全部告诉你”
她走后赵砚才知，被困在身体里日子那般煎熬，没了她的絮絮叨叨，赵砚只是赵砚。
所以，他不会再让她逃，赵砚低头眼中闪过诡色。
南莯莳是真的困，所以回宫后直接在赵砚的龙床上睡得晕晕乎乎，却不知赵砚不仅没走反而搂着她入梦，也不知外面有关她的消息再次被传遍。
“什么”华丽的宫殿里女子拍案而起，勃然大怒，神色狰狞“你说莳妃那个贱人迷惑了陛下？”
她染着蔻丹的手死死扣住桌面。
“是”宫女声音颤抖“宫里人都瞧见了，陛下不上早朝，反而让莳妃坐专属轿撵自己下来走，莳妃恃宠而骄对陛下狐媚不断，听说她还堂而皇之的白日……”
“白日什么？”宫女吞吞吐吐，香昭仪面目狰狞。
“……白日宣淫”宫女到底是说出来了，面色已然绯红一片。
“贱人”香昭仪直接将桌面东西一扫而空，气的声音尖锐。
“香姐姐”门外声音逐渐贴近，有人急切走进来。
带着贴身宫女看着一地狼藉，面不改色间踏进宫殿“想必姐姐已经听说了，陛下好不容易恩宠后宫，却被那莳妃抢先了”
“贱人”香昭仪再次怒骂“我就知她上回没安好心，却不想她能在巨蚺身下活着回来，甚至索要贴身婢女的位置，就是为了勾引陛下”
对比她，静昭仪倒是冷静些“姐姐怕不是忘记了陛下的性子，能入陛下身边伺候想必她是下了手段，姐姐何不冷静应对”
话到这里，香昭仪也恢复几分理智，她扶起凌乱的发丝，眼眸锐利“是啊，凭什么，凭什么你我姐妹守了这么多年却叫别人抢先了”
“陛下若是真的改了性子，那也必是因为你我”
“姐姐可有办法了”静妃眼眸闪烁。
南莯莳还不知，一场诡计在她睡梦中悄然展开来，也不知，彼方她名动天下的名声被自己兄长父母知道又是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