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适，我带你去吃早餐好不好”
小公主说不出感谢的话，只能实际行动表达。
娄适掩下眼底的疲倦:“好”
早餐店人不算多
娄适刚被她带着坐下，就见她扬扬下巴，他心领神会拿过菜单。
泛懒的她连话都不说，全靠眼神让他点，娄适横扫她一眼将她口味掌握的七七八八。
烫碗筷，拿纸巾擦桌子，她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全程用一双眼睛说话。
说是请客吃早餐，还是得娄适伺候她。
“娄适”她软着腔调，没什么好事。
他掀起眼皮瞧她，手里端着茶水。
“我想去卫生间”
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了当直白。
刚入口的滚烫茶水囫囵吞进嗓子眼，烫的娄适眉头死死的夹住。
他放下杯子缓和了会，开口
“怎么，需要我帮你上？”他音质哑然，似笑非笑。
“你要帮我看门呐！”
小公主白他一眼。
这边的门都没门栓，卫生环境也不是很好，可她确实等不及回家了。
看她犹豫的样，娄适就能猜到，拉住她的手示意:“等着”
自己转身去和店家沟通了，没几分钟他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东西。
“去楼上，老板家里的，借用”
肯定比外面的要干净
楼道很暗空间狭小，她脚步逐渐慢了
“娄适，我怕黑，你走前面好不好”
难得小公主有怕的时候
娄适没说话，拽着她的手腕和她调换了位置，皮肤上的接触让她很有安全感。
阶梯上面就是卫生间，娄适先让亦步亦趋的小公主站着，自己打亮手机往卫生间看了眼。
确认环境后，灭了亮光。
南莯莳要进去时，鼻腔下突然被涂抹了什么，香气有些浓郁。
“进去吧”
娄适背过身站着离着卫生间不远的距离。
“若是太暗了，就开条缝”
他有些过份细心，体察她的害怕，握住她的时候发现她指尖都是紧紧撰着的。
南莯莳真的开了条缝，隐约透出光亮时，她听见游戏音乐声，逐渐扩大。
大概是怕她不好意思。
娄适手指随意的屏幕上点着，照亮他眉眼一角，思绪恍惚。
他们这样，挺像农村刚娶进来的新娘子，上旱厕。
脚下一阵晃动，娄适倚着墙壁的身子突然绷紧，这种震感不仅没减弱反而更剧烈了，整个房子都在摇晃。
“南莯莳”
他跨大步走过去，她刚好推门出来:“娄适”
她抓着他手臂，声音还算稳定。
“走”
他手臂挡在她头上，护着她快速离开，下阶梯时她眼神不清，了当抱着她大步跑起。
到了一楼人群已经慌乱了，到处都是尖叫人影，狭窄的门被挤得死死。
头顶的吊灯啪嗒摔落在桌面，娄适将她护在身侧，看着一直挤不出去的人群，眼神渐冷。
“咚，咚”
他一脚又一脚踹在门上，每次蓄力冲击都引发门和墙的晃动。
“砰”
直到门再也承受不住，啪嗒倒了下去，扬起的灰尘里他揽着小公主的腰身，踏在倒地的门上走了出去。
他将她带至安全地带，回神望去，周围全是慌乱的人群，有些建筑已经倒塌，甚至还在摇晃。
安稳过后，南莯莳抬起脸:“娄适，地震了”
娄适吐出一口浊气，正脸看她，拂开她眼前凌乱的发丝:“嗯，别怕，没事了”
手指盖住她的脖颈，试探她的心跳，没事后她忽然抬眼。
“冕干”
话音刚落，娄适的手机屏幕跳跃上陌生号码。
他说:“应该是他”
外放，那边传来冕干急切的声音:“小公主呢？安全吗？”
“冕干”她软软截住他的话语“我没事，是娄适保护我，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小公主别怕，我马上去找你”冕干周边嘈乱，她甚至听见争执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声音却尽可能的温柔，不断安抚她的情绪，极具耐心。
她很乖顺:“冕干，我没事，你不用着急我，照顾好自己，现在不适合奔波，或许还会有余震，有娄适在，他能保护我”
“小公主，我知道，可我不放心，你乖点，等我找到你”
“吉爷那边也没事，你没带手机，我会和他联系”
“好”
娄适一直静静等着，直到她聊完，冕干又对着他说:“我到之前，帮我照顾好她，还有，谢谢”
娄适没什么意外，桀骜的冕干唯一能甘心低头的就是南莯莳。
他却没承他的情“她是她，你是你”
在他这，泾渭分明。
“学校”她慌乱抬眼，抓住娄适的手臂“娄适……”
“我陪你去”
他没废话，路边的摩托他花大价钱换了车钥匙，小公主坐在前方手臂紧紧抓着车臂。
轰鸣声伴随着陡峭的路，时不时有倒地的障碍物，她坐着并不舒服。
平时那般娇气的人这次一点没吭声，眼睛望着前方，下车了以后腿脚发软，又强硬着往学校里冲。
他们还没进去就听见哭嚎声，到处是倒地的建筑，有人哭喊有人挣扎。
小公主眼圈一红，二话不说爬上建筑开始扒墙胚，娄适也是。
她白色的裙摆逐渐染上污秽，脸上汗水沾湿发丝，她擦了擦又继续忙活，脸上脏兮兮的用微弱的力气不断翻找，手上是模糊的血渍。
冕干带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迅速下达指令:“把受伤的送去医院，再派些人过来”
他越过层层障碍快速到达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疼的神色纠结良久，他一言不发抱着她往下走去。
“放我下去，我的学生还在里面”
冕干阴翳着眉眼将她安置在树底阴凉处:“坐着，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吗？”
细细摊开，上面镶嵌着碎石，她精心呵护的美甲也断了大半，指缝里全是泥沙。
“阿冕……”她急切
“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做，你护着别人，我只想护你周全！旁人干我屁事”他募地抬起眉眼，眼里全是暴躁和阴郁。
他身上还带着血，平时都会特意清洗整理过后才见她的冕干，头回这么狼狈和疲惫。
“你歇着，其他学生还需要你，你是他们的主心骨，不能倒下也不能出事”
也同样是他冕干的主心骨，但他现在只能拿这帮小孩来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