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赵砚一群人比赛完就会走，偏生他没有，站在栏杆那处树荫下。
眉目清冷，姿态懒散靠在栏杆处，嘴角的笑勾着，下颚线条清晰流畅，骨节分明的手里悠闲拎着罐可乐。
目视场上也不知道在看谁，不断有人投来目光，他看的是自己班。
“砚哥”梁逸之凑近，他的话语并未引起他的侧目。
“看不出来，班长人小小的，体育挺牛”
但凡她参加的奖项，第一名。
尤其拔河，她站最后没人把她当回事，她甚至单手拎着绳子在发呆，但随着自己方失利时。
她才反应过来，发力后，轻轻松松将对方都拔了过来。
赵砚眼里噙着笑，梁逸之明显看见他抬了些许下颚，明显受夸奖的表情。
“买水去”赵砚将空可乐罐放进垃圾桶。
全校都看见校霸请自己班级全体比赛人员喝水，只有梁逸之心里清楚，他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给一人递水。
接水过程，俩人全程没搭话，梁逸之却看见两人指尖的负距离。
对其他人赵砚都是很远的距离头也不抬，一秒撒手。
对南莯莳比旁人多的那几秒里，他砚哥的情绪都和对别人不一样。
颁奖台上，砚哥难得正经穿着校服，炎热的天气他甚至还套着外套。
在他上面一个台阶就是南莯莳。
双方获得单人比赛拿奖最多选手。
三个人，唯独两人套着外套，好似情侣装，原本赵砚手里的护腕也跑在南莯莳头发上扎着。
许是黑色护腕很多，赵砚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没人在意。
拍照时，赵砚的身子也是偏向她的。
梁逸之头一回看见这么明目张胆偏爱的，就像他几分钟前在无人的食堂里围观。
南莯莳的皮筋断裂，赵砚顺势拿着自己的护腕给她套了个丸子头，那般熟稔。
“小莳——”拍照完下来，家长们都被放了进来。
爷爷腿脚比年轻人跑的还快，欢快的举着手她打着招呼。
“爷爷”南莯莳喊着，爷爷笑开了花。
赵砚在身后漫不经心的围观，自家爷爷将他忽视的彻底。
家长会都是坐在南莯莳的位置，好似，真的养了个孙女。
虽说是赵砚打的电话，他真的将一些小细节都安排的妥当，怕家长会她孤零零的桌子，就让爷爷来给她撑场面。
南莯莳桌子里永远不缺小零食，都是赵砚小卖部挑的再悄无声息放进去的。
女生们嘴里谈论的，想要的小商品，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她房间里，是赵砚从女生那听了一嘴特意找的。
他不愿在学校里和她扯上关系，是因为靠近差学生的流言都是负面的，他惟愿她的在校名声是正面的。
和她扯上关系的那张照片，放在学校宣传栏上，赵砚每天绕路只为看那一眼。
他的夜晚也不再五光十色而是挑灯夜读，他不想再看见她空题揪着眉头去问别人。
他想拉近两人的距离，起码，名声得近。
就这么晃悠半学期，放假了。
赵砚骑着自行车回家，南莯莳早他之前到，司机接送，车子避免眼熟也都换了。
虚掩的门缝里隐约透出声，男人的声音：“是爸爸对不起你，我名下所有财产都留给你，也都做了公证”
“隔壁我也买了房子，你若喜欢就留在这里，但是不要和别人同居”
赵砚看见小傻子无动于衷认真撕零食，南父有些颓想靠近又不敢。
他自然走进去，收了她的零食：“一会有你喜欢的红烧鱼”
对南父他礼貌打着招呼：“伯父，要留下一起吃饭吗？”
南父表情怪异的看着他，到底是留了下来。
赵砚给南莯莳挑着鱼刺，耐心的模样南父看了良久，他自己都不知道女儿喜欢什么。
赵砚却能做出一桌子，吃饭时南莯莳嫌弃自己袖子碍事。
没喊旁边的他，很是自然举起自己的手，让对面的赵砚弄。
他一直以为智商有问题的女儿却能自然和赵砚对话，赵砚甚至对她没有一丁点不耐烦。
沉默吃完饭，他甩下一张支票，没等男生说什么。
南父说：“除了父亲，不会有任何人能心甘情愿养着她”
对此，赵砚也没当他面反驳什么，只是在他走后将支票撕了。
他神情柔和摸了摸她的头：“想不想出去走走”
这一走，就来了商业街。
她挑挑拣拣选了许多零食，挂在赵砚手上，自己手里拿着慢吞吃着。
瘦肉和肥肉相隔串在串上，她自己不喜欢就吃了瘦肉将肥的喂到赵砚嘴里。
赵砚通常会挑挑眉有些嫌弃肥肉的油腻，最后还是面无表情进了嘴里。
“慢点”他双手挂满，没法腾出手抓她，只能在她脚步越来越快时提醒她。
通常她会反过头，手指勾着他口袋的位置，一手吃着零食，一手带着他往前走。
“尝尝”有时，也会将自己觉得好吃的，强行喂给他。
赵砚的洁癖在她这，没起一点作用，他甚至容忍她未擦干净的手在他兜里翻找纸巾。
通常都是女生带纸巾，赵砚则成了例外。
知道她爱吃零食却不爱带纸，兜里的纸和兜里的紫色糖果一样重要。
言情书店门口，她被好看的封面吸晃了眼，在里面挑拣。
赵砚等在门口被算命的叫住：“我看你和里面的小姑娘缘分深着呢，不如让我给你们算算”
赵砚不信这些，却还是愿意为那句缘分深，花钱。
他蹲下身，坐在矮小的凳子上：“怎么算？”
“报上你们的生辰八字”
一切了解后算命的开始，说：“前世的因和果带到今世，小姑娘身上欠缺的，是为你背的因果，前世所求的果，而你则是因”
他的暗示赵砚听的分明，视线放回小姑娘那里，看见他不在，言情书也不挑了，正缓缓走来。
“缘分兜兜转转，你所求所愿都要靠自己争取，记住，一切，都是你自己求来的”
赵砚早已无暇注意这些，只是绕过人群护着她：“不挑了？”
南莯莳视线落在他身后：“他在说什么？”
赵砚：“没什么，就是说，我上辈子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