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掌声如雨，经久不息。
“dust brushing my eyes。”（沙尘轻拂双眼）
“gazing into the distance at dawn。”（遥望远方黎明）
不知道是谁率先唱起了这两句，很快，全场都唱起了这首歌。
“I saw a figure swaying like a rose in the desert。”（我看到了一道人影，如同沙漠中的玫瑰摇曳）
“She lifted my cheek and said to me——”（她捧起我的脸对我说——）
刚才还凌乱不已，各唱各的。
但到这里，两万人仿佛有了一个指挥家！居然异口同声起来！
“e on, e on, brave person！”（来吧，来吧，勇敢的人）
“wipe away the tears and wele the new generation。”（擦干泪光，去迎接新生）
“Even in the face of wind and rain。”
“one must hold their head high！”（哪怕面临风雨，也要高昂头颅）
“because we are born human beings！”（因为我们生而为人）
全场整齐划一！
通过摄像机的抓拍，能看到所有人都轻轻摆着手，有的在哽咽，有的眼角挂着泪花。
这是十八年前低于乐队的神单——《生而为人》。
赵梓骆轻轻抿着嘴唇，他也有些动容。
正是因为这些长情的观众，正因为有如此炽热如火，却温柔似水的热爱。
音乐才能长盛不衰！
娱乐才会永世长存！
他知道，这些观众在现场唱起这首歌，是缅怀他们的神。
没人是傻子。
双方比试公布姓名，开场秀的时候或许大家还会疑惑，这是不是地狱咆哮乐队的新作？更换了风格？
可当中场秀开始的时候，只要对音乐有点研究的都会明白——这才是地狱咆哮本尊！
然而，神陨落了。
毫无征兆，又如此自然。
而现在，他们是缅怀自己的青春，缅怀……或许已经过去的西陆音乐辉煌盛世——哪怕他们没有想明白，应该也能感觉到，世界变了。
但是，他们却没有责怪孔方。
更没有像奥利安娜一样排斥！
这是一群可爱的观众。
他笑着喃喃道：“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难忘的盛会。”
话音未落，大门忽然被敲响了。
赵梓骆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满脸苦涩的燃点老板鲍勃。
还不等他说话，一群人立刻冲了进来，一位中年白人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孔方老师！终于见到您了！”
他的话音刚落，马上有人跟着说道：“早就听说孔方老师年轻，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真是才华横溢！”
“孔方老师能到西陆来指导，实在是让人太高兴了！”
“孔方老师，我们西芹音乐特别邀请您前往公司交流！还请老师给个机会！”
赵梓骆开始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明白了。
一个超越了旧神的新乐神，还没有在西陆发布过专辑！这简直就是挖不尽的金矿！
鲍勃站在门口，骂也不是坐也不是。
是我先！
明明是我先找到老师的！
可是，现在在座的公司，每一个都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
赵梓骆本能地就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却忽然停住了。
这不就是他需要的烙印吗？
他和西陆市场，人种不同，语言不同，文化不同，嘴上说的朋友是靠不住的。
能让他深入西陆市场的，只有利益。
“我最近确实要在西陆待一段时间。每天晚上能抽出三个小时。”
他坐在沙发上，立刻有人递过来了雪茄，他谢绝了。
“这三个小时，我需要为长岐乐队打造一张专辑。”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羡慕的神色。
现在才知道，长岐乐队抱上的是什么级别的大腿！
听到预先保证长岐乐队，他们是既嫉妒又遗憾——既然保证了长岐乐队，那还有他们什么事？
“老师，那……半年以后呢？我们完全可以半年后再合作！”
“是啊，半年能等到老师，那是我们的荣幸！”
“只要老师愿意合作，不管多久，我们都等！”
顿时，所有人立刻表态，可赵梓骆压了压手，继续说道：“首先，长岐乐队还没有海外经纪公司。”
刷……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不过谁也没开口，只是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这里争抢对大家都不利，只会恶意抬价……他们必须立刻通知相关部门，马上拟出合约！
拿着合约上门，这才叫诚意！
“其次，在给长岐乐队打造完专辑之后，我可以打造一张mINI专辑。”
如果说刚才还能忍，现在就忍无可忍！
“老师！我们雷曼音源愿意为您提供歌手！”
“老师，您需要谁来唱？只要您说我们马上就去做！咱们闪电蜂公司虽然不是顶级，但同样有自己的天王天后！”
“再说吧，到时候我会全网邀歌，是女歌手。”赵梓骆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先休息吧。”
尽管有再多不甘，所有人都只能留下名片，说改日再来拜访。
人都走了，赵梓骆走向停车位，可刚要开门，旁边的一辆车却摇下了车窗。
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微笑道：“介意一起走一段吗？”
希勒姆？
赵梓骆惊讶地看着他，对方却笑道：“我知道有家不错的餐厅，不如一起去吃个饭？”
…………
维尔登是小岛，自然以海鲜闻名。
可希勒姆找的餐厅，居然是一家老式西陆餐厅。
味道居然格外好吃。
赵梓骆一直在吃，希勒姆却没怎么吃，反而一直看着他。
赵梓骆被盯得受不了，借着品酒的功夫问道：“希勒姆先生，你的目光太热情了。”
希勒姆笑了笑。
他的笑容很复杂，有苦涩，有释怀，有欣慰，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只是在看音乐之神的完美造物。”
赵梓骆：……
西陆人肉麻起来是有一套的。
希勒姆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许久才喃喃道：“知道吗，开场秀之后，我愣了很久。”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输了。”
这让自己怎么回答？
赵梓骆只能放缓吃饭的速度，表示自己在认真听——他是真的有点儿饿了。
不过，希勒姆也不需要回答，他只是想倾诉。
“太久了……”
“太久没有人能触动到我的位置了。”
“哪怕缪斯联盟最近的歌曲，我也觉得我可以写出来。”
他摁灭烟头，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
“可惜，只是我觉得。”
骄傲的雄狮在被另一只雄狮打败后，终于学会了自省。学会了谦卑。
“知道我为什么重新出山吗？”希勒姆打开啤酒，就着热狗大口大口吃着，仿佛在发泄。
“因为《星球战争2》。”
“我是它的忠实粉丝。”
“在十二年前星战1播出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为这首歌献唱！”
他声音有些哽咽：“可惜，被你阻拦了。”
“我向你挑战，一则是因为我说的原因，二则是因为，我希望能加入梅森的剧组，希望他看到我！我知道你是星战2的音乐总监！”
阿这……算是双向奔赴了啊？
赵梓骆说道：“其实梅森也对你……”
话音未落，就被希勒姆打断了。
“去申请艺术家挑战吧。”
不等赵梓骆说话，希勒姆垂下目光，一边啃着热狗一边说道：“你的水平已经凌驾在所有乐神之上。起码……让西陆保留一分最后的尊严。”
赵梓骆收敛了浅笑，肃容道：“这是你们共同的想法？”
希勒姆放下热狗，轻轻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请求。”
他失笑：“起码以后别人说起来的时候，可以说我是被艺术家打败的。”
“而且，艺术家只能在西陆认证！”
“不不不……我这么说吧，艺术家可以在和国认证。但是西陆认证的艺术家，身份天然比和国认证的高！”
“你停留在乐神，是对其他乐神的侮辱。”
听众会想：看看，这才是乐神！你们的歌是什么东西？
赵梓骆深深看着他：“是奥利安娜请你来的？”
希勒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会占卜？奥利安娜确实来找过我。不过说的是，利用舆论，将你排挤出西陆市场。就在半小时前。”
“可我不愿这样做！”
“不仅仅是我不愿意，缪斯联盟的所有人都不会同意！因为当场赫曼莎和亚力克希斯就摔杯子离开了！”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奥利安娜已经疯了！艺术是没有国界的！她没资格这么做！”
赵梓骆更加冷静，他想了想，摇头：“我在西陆申请艺术家，阻碍太多了。”
希勒姆秒懂：“比如奥利安娜？”
随着赵梓骆点头，他终于笑了起来：“打个赌怎么样？”
“我已经跟主办方说了，我会主动认输。”
“但群星盛典结束之前的中场秀，你的歌如果能让我心服口服！”
“那我、亚力克希斯、赫曼莎、米劳尔伯恩，会联名为你上书！”
“逼迫艺术家工会打开评审通道！”
赵梓骆懂了。
对方被打服了。
但没完全服。
“你们能和奥利安娜他们叫板？”他好奇道：“奥利安娜掌握奥荣奖评委席，杰森掌握西陆文娱协会。你们哪怕有名，也无法更改他们的决定吧？”
希勒姆微笑：“我们不能。”
“但是工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