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寸爷盯着我, 问我。
随后,又问我:“你到底说什么?”
“你他妈说什么!”
愤怒从他的嘴里喷射而出,几乎全都是怒火。
寸爷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我说话的意思。
想必这个问题,在寸爷的脑海里,已经反复思考过很多次。在他脑海里,一直都是 一个无解的题。
直到刚才,我说了出来。
寸爷的神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狠狠的看着我,面如修罗一般,嘶吼道:“陈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红红怎么会做这种事,不可能, 一定是你在骗我。”
那一刻,年过半百的寸爷。
哭得竟然像是一个孩子。
我蹲下身子,轻声对寸爷说:“其实你心底,应该早就有答案吧?万花楼是寸金的地盘,你要在寸金的地盘上,睡他的女人,一定要小心翼翼。这种情况下,只有你和红红,两个人会有你们在一起的证据。除开你,就是她。”
寸爷听到这话,整个神经全崩盘了。
他声音抽泣,泣不成声。
人在最悲伤的时候,就连愤怒都没有了。
他只是像个傻子一般,坐在原地问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说:“这很简单,你活着,耽误她做富太太了。你在的时候,她还要提心吊胆。哪怕你真的死了,她也不一定会离开寸金。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遇到寸金,为什么会被寸金看上。”
寸金的眼神空洞无比。
我虽然经验不丰富。
但我也知道,十几岁的女生,是最冲动的。
青春期赋予她们的是年轻和漂亮,拥有这样东西的女人,是可以冲动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甚至为自己爱人去死。
而红红,却是选择嫁给寸金。
这里面,多少有点猫腻。
寸爷似乎早知道这里,一定会有什么问题,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红红。
突然的语塞,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寸爷讪讪一笑, 说:“难怪,难怪啊,每次她见我的时候,总有一堆借口。现在想想,或许不是我选择了红红,而是红红选择了我,或许,多年前她就是为了搭上万花楼的船,才刻意接近的我。
没有我帮她把寸金身边的女人都铲除了,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住喜新厌旧?
呵呵……”
寸爷说完,抬头看着我,又说:“陈叶,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你的一念之词?”
我回头,对刘哥说:“先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
刘哥当然不乐意,他立马说:“叶子,这可不行。”
我说:“他还有用。”
刘哥忙说:“留下来他能有什么用?这个家伙诡计多端,而且,他是寸金的人。那个女人在寸金手上,他到底帮谁都不一定。你为了让他相信你说的话,完全没有必要。
一个死人,信不信能有什么。”
我小声在刘哥耳边,说了一句话。
刘哥听了之后,很是纠结。
回头过来,他才对寸爷说:“叶子让你多活一段时间,你别太得意。这段时间,你还得重新整容,我会让我最信任的人,天天盯着你。你要有什么小心思,你连一个直接死的机会都没有,懂吗?”
寸爷讪讪点头,对我说:“陈叶,你如果不告诉我,我真愿意直接死。你告诉了我这件事,你是魔鬼,你是恶魔!我不应该感激你,却又应该感激你,我内心很矛盾。”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陈叶,那晚上我的确见过卖紫罗兰的家伙。他的所有标志,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风衣,圆帽,口罩,墨镜,手套。能看到的地方,他都遮掩住了。
不过,我们常年看料子,养成了一个习惯。
观察任何东西,都入木三分。”
“他的确是把自己所有的防备都拆除了,但我还是能注意到一些细节。这些细节,对你或许没有什么用,我今天就都告诉你吧。”
我并没有想过寸爷会告诉我。
但现在,既然他要说。
我就当时意外收获。
“什么?”我问。
寸爷让我低头。
他小声说:“那个家伙有耳洞。”
刘哥一听,一脚踹在寸爷头上,问:“这他妈算什么秘密?”
寸爷倒在地上,哈哈笑着。
整个人,就像是疯子。
一个自己一生,都被错付的疯子。
“他有耳洞,耳洞上的耳环却没有。我经常看原石,太注意细节了,我也经常看红红,她每次什么时候换耳环,换下来的时候,耳朵是什么样子,我都记得很清楚。
一个男人,带耳环本来就不多见。
他为了来万花楼卖原石,把自己的耳环都取了,这说明什么?
哈哈哈哈……”
寸爷说完,发疯一般的吼叫着。
嘴里,全都是红红。
红红。
红红。
他的眼睛都是红的。
狰狞得像是魔鬼一般。
他无法相信,自己这次栽跟头,竟然是因为她最爱的女人在背后捅她。她更没办法相信,红红在她面前,装了这么多年。
而目的,就是为了摆脱他。
寸爷颤抖的笑着,眼睛里竟然都流出来了血。
而我。
刘哥。
莫老板。
以及秦姐。
在听到寸爷这番话后,几乎是同一时间看着其余的人。
所有人想了之后,只有一种可能。
百分之九十以上,那人摘掉耳环,是因为耳环太注目,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谁。
整个腾冲,最引人注目的。
就是银环会。
“是他们?”我紧紧的拽着拳头。
秦姐却在这时候,用自己的手裹着我的手,说:“叶子,你别激动。银环会人多,我们也不能轻易去找人,而且寸爷说得也不一定是真的。”
“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把自己的店面做起来。”
“只有做大,才能机会和万花楼叫板。”
“慈善赌宴上你也看到了,万花楼虽然江河日下,可现在依旧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我缓缓闭上眼睛。
冥冥之中,似乎能感觉到。
有人,故意引我来了腾冲。
那个,慈善赌宴上,给我暗示帝王绿的人,又是谁!
银环会,带走紫罗兰的又是谁!
有意思。
整个腾冲,超乎我的预料。
“我明白。”我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情绪。
秦姐抱着我,说:“乖,今天去我那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开始做‘不周山’的筹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