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子言听到他这样说，怒火中烧，扑了上去，和他扭打起来。
顾云陌也没有阻止他，因为吴富被生死链绑着，无法还手，倒是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司徒子言破口大骂，“就是因为你，我姐姐才杀人的，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眼前。”
司徒子言虽没使用法力，单纯的是肉击，对于吴富来说，不过是些外伤而已。
但这也有得他受了，脸上青一片紫一块的，看起来好不狼狈。
“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司徒子言不明白此举，恼怒成羞道:“你笑什么？”
“我笑啊，你姐姐变成这个样子又与谁有关呢？是你吧？如果不是为了你，她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司徒子言突然呆住了，他说的没错，姐姐确实是因为自己而受到他人的威胁。
“啊…”吴富痛呼了一声，不敢相信地看着顾云陌。他身上的生死链越缩越紧。
顾云陌缓缓向他走去，面无表情道:“怎么了，不说了吗？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
“你…你到底想干嘛？”
吴富眼神惊恐地看着她靠近，想要后退，却一动也不能动，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来对付我？”
顾云陌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回答:“我们确实无冤无仇，但他们，我非帮不可。”
她看了一下司徒子言一眼，把腰间的剑取了下来，递了给他。
司徒子言不解地看着她，问道:“陌姐姐，你这是…”
“杀了他。”
吴富在她眼里得知，她现在并不是在开玩笑，他开始慌了，急急忙忙求饶道:“别…别杀我。”
见他迟迟没有动手，顾云陌好奇地看了过去，发现他表情虽然凶狠，但握着剑的手却微微颤抖着。
“怎么？不敢吗？”
面对顾云陌的质疑，司徒子言咬紧了牙关，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我敢。”
他颤巍巍地抬起了剑，闭上了眼睛，向着吴富刺了过去。
离吴富的心脏很近，他却始终下不了手。
顾云陌轻叹了一口气，把剑拿了回来，轻声说道:“好了，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也不会逼你的。你也没有必要为了他而弄脏自己的手。”
“陌姐姐…”司徒子言情绪复杂地喊道。
看着他们准备要走了，吴富猛烈跳动的心脏终于平静了下来。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放松，顾云陌却又折了回去。
她用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说道:“欢迎你随时来地府做客，阎王不收我，但她会收你的。十八层地狱，大门会为你打开。”
尽管顾云陌已经离开了很久，但她的声音如魔音绕耳，在他脑海里消散不去。
吴富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生死链消失了，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以为这只是一场噩梦。
就在刚刚，他差点要窒息了，不知为何，有一点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无法喘息。
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冷汗沾湿了后背的衣服。
吴富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脚发麻了，又跌在了地上。
靠着墙，他勉强走到了床上，惊魂未定地坐着。
忽然，一阵风把门吹开了。他慌慌张张地看了过去，“谁…谁在那里。”
一个影子飘了进来，吴富瞪大了眼睛，表情恐惧无比。没一会儿后，他一点一点地消失在空气中，尸骨无存，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远后，顾云陌有些后悔了，觉得给吴富的惩罚轻了，便问道:“子言，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司徒子言笑了笑，回答:“陌姐姐，我们放过了他，但在以后，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他的，我相信恶有恶报。”
“这样啊，那我们回去吧。”
“好。”
——
司徒子言投胎转世的那天。
两个女鬼站在转轮殿前，静静地看着司徒子言消失掉，直到消失殆尽。
顾云陌侧了一下身子，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她正是司徒子言的姐姐，司徒子清。
她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开口问道:“子清，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到头来，只有司徒子言去了人间，而司徒子清选择了留在虫谷里面。
她不敢把这个告诉司徒子言，怕他会和她一样，留在虫谷。所以，她偷偷地跟顾云陌说了，要瞒着他。
司徒子清苦涩一笑，“我杀了那么多人，没有资格和他一样，生活在人间。”
“这并非你之过。”
“可是，殿下，那些人确实都是我杀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我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遗忘掉了，去重新投胎转世，那我之族，岂不是就这样灭绝了。”
“子言他是个好孩子，他没有干过伤害别人的事情。我，留下来守护着虫谷，便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顾云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说的是，你不必非要做到如此，没有人本就应该要承受起这个责任。
她可以想象得到，司徒子清在虫谷里，一直生存着下去，周围只有蛊虫相伴，唯一的亲人也离开她了。
那是何等悲凉的景象。
可能是感觉到顾云陌低落的情绪，司徒子清莞尔一笑，“殿下，您不必担心我，我在虫谷也可以生存得好好的。”
“我喜清静，我可不喜欢去吵杂的地方，人间那么吵杂，我也不想去。”
顾云陌听了她的一番话，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便觉得更加心疼她了，但也只能说:“也对，我觉得虫谷也挺好的。”
“不过，如果你想我了或者是想子言了，你可以来地府找我，我会带你去看他的。”
司徒子清闻言，高兴道:“殿下，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殿下，这可是您说的，我们一言为定。”
顾云陌眸子温柔如水，道:“好。”
司徒子言成功地在人间降生了，司徒子清也不打算在地府多留，与顾云陌告辞道:“殿下，我要先回去虫谷了。”
“嗯，回去吧。”
顾云陌准备要转身回阎王殿，却被后面的声音叫停了。
“殿下…”
顾云陌好奇地回过头去，询问道:“怎么了吗？”
“殿下，谢谢您！”
“嗯，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她露出了微笑，微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