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陌走进了殿里面，但里面并没有人。她走到往常待的地方，坐在那里等着。
一刻钟过去了，还是不见有人过来。顾云陌也坐不下去了，走到了外面去。
说实话，苍岚之巅是真的很大，就连一个小门派，也足够抵上一个京城的大院子了。
顾云陌平日里没有在里面看过，来了也是去主殿，毕竟要学的东西很多，她还得几个地方来回跑。
幸好，她熟得御剑，要不然真用双腿跑，还不得把腿都跑断了。
她正走着，被一亭子吸引了目光，亭子里面有张石桌，石桌上面摆了几张纸。
顾云陌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纸片人，便好奇地拿起来看了。它们是照着人的模样弄出来的，它们有高有低。
而且，它们的脸上还被画上五官，至于好不好看，还得要看那画的人怎么画。
据说有一些画得不错的，那纸片人几乎能以假乱真，和正常的人很相像。
更甚的，有一些纸片人被画得很漂亮，美若天仙，或是俊俏。这些，这很适合用于给死人陪葬了。
这纸片人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它们多被用于和鬼魂交流。
这民间更有传说，纸片人也用于冥婚。生前还没婚配就死去的人，家里人会为他们烧一个纸片人作配偶。
纸片人的用处还不仅于此，要是一些熟知阴阳行的人，就会用纸片人来接触鬼魂。
有时，纸片人也能成为一种武器，其威力，不可小看，可徒手撕掉一整个鬼魂。
不过，她现在倒是还没练到这个程度，最多就让这纸片人动起来。至于用来对付鬼魂，恐怕暂时还不行。
顾云陌觉得有趣，拿起了几张纸片人来把玩。这几个画得虽不是很漂亮，但也是有眼有鼻。
有一些为了简便，直接就画上两个眼睛，五官都画不齐全，真正见到之后，确实会被吓到。
顾云陌咬破了手指，滴一滴血在它们的额头上面，吹一口气后，那些纸片人像活了一样，骨碌碌地站了起来。
今日的风还挺大的，但纸片人却站得很稳，纹丝不动。它们的眼睛在不停地转，停了下来后，直直盯着前面的顾云陌。
顾云陌看了一眼，觉得很满意，下令道:“走吧。”
它们好像听懂了她的话，身体开始动了起来，因为身体太轻了，走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顾云陌突然玩心大起，竟让它们跳起舞来。看着它们僵硬的舞姿，顾云陌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你们跳的是什么鬼，笑死我了。”
“不是你让它们跳的吗？”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把顾云陌吓得够怆，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没有了顾云陌的命令，那些纸片人停了下来，安静地站在原地。
她还以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那她刚刚干的蠢事，不是让别人都看到了？
顾云陌的脸一下子又红又绿的，看起来好不精彩。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终是抬起了头。
她这时才看清楚说话那人的样子，眼里明显闪一丝惊艳。这人的样貌，好看。
可不就是好看嘛，看了让人赏心悦目。
他走了上前，顾云陌还以为他要干嘛，结果他直接掠过了她，走到纸片人的旁边。
纸片人见到他之后，居然往两边站好，恭敬地对他行礼。
顾云陌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回事？她都没下令，按理来说，它们是不会有其他动作的。
那人转过身来，跟她解释道:“这纸片人是我弄出来。”
听他这样说，顾云陌也算是明白了。她相对于纸片人来说是施令人，但也是在主人没有施令的情绪下才能执行。
若是它们的主人施令了，那别人再向它们施令是无效的。这一切，还要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当然，造出了纸片人，那便是它们的主人。
顾云陌警惕地看着他，质问道:“你是谁？”
“啪”的一声，那人收起了手中的扇，“嗯，吾姓杜，名阳生，不知师妹怎么称呼。”
顾云陌听到这个名字后，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道:“阳生师兄，我是观道殿的弟子，顾云陌。”
她之所以会那么激动，因为她经常听别人提起杜阳生这个名字。
那个让东凌殿的长老赞不绝口的弟子，天赋异禀，据说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高阶猎鬼师。
没想到那人就站在她面前了，着他造出来的纸片人，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杜阳生笑了笑，“原来你就是师父经常提起的小师妹。”
顾云陌并不知道原来他也听说过她，莫名觉得很开心，毕竟杜阳生是她很敬佩的前辈。
杜阳生不用说话，直接用意念就能控制纸片人，它们折成一小团，飞入他的衣袖里。
他打开了扇子，不慌不忙地扇着。
顾云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难免有些紧张，手心冒了冷汗。
“噗嗤”他突然笑了出来，“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而顾云陌此时在心里想的是: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阳生师兄待人友好。
“好了，跟我走吧。”
她下意识地发问道:“去哪？”
杜阳生神秘一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心里虽有万分疑惑，但她问了也不会有答案的。心里的好奇更重，她只好跟了过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停了下来，“到了。”
顾云陌看了过去，对眼前的景象不明所以。这里明明只是一片空地，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似乎知道了她心里的疑惑，杜阳生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这里什么也没有？”
顾云陌心惊，他居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认真看一下。”
顾云陌无所谓地一撇，却让她瞳孔放大了。刚刚什么都没有的空地，却突然出现了一群人。
不，那些不是人，它们是人死后的鬼魂。
顾云陌在惊讶之余，还听到杜阳生说:“这里是苍岚之巅的死灵谷。”
对于死灵谷，她曾有耳闻，但因为禁地，她也未曾亲眼所见。她第一次听到死灵谷的名字，很是不解。
为什么要叫死灵谷这个不吉利的名字？
现在，她想她明白了。
真的见到了它们，她的内心是风起云涌的。
相较于顾云陌，杜阳生明显要平静得多了。
“你害怕它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