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僧一开口，李不言就相信了灰袍老僧之前的话。
这洗髓经确实不着文字，通篇具是犹如梵唱一般的音符。
认真听来，倒是与六字大光明咒“唵嘛呢叭咪吽”无异。
只是在声调长短起伏上，每一个音节都有着不同的变化。
说实话，这种口口相传的经文，李不言觉得根本靠不住。
若是约定成俗的读音倒也罢了，可灰袍老僧这六字大光明咒，显然玩的很花。
但凡在传承中有人带点口音，这门武功就变形了啊。
能不能领悟到其真意且不说，万一悟出个走火入魔来，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但随着梵唱不断响起，李不言也暂时无暇他想，一心投入到了感悟梵唱的过程中去。
这洗髓经的佛音梵唱果真不俗，每一个音节都会勾动李不言体内真元。
当然了，李不言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力极强，只要自己不愿意，靠灰袍老僧的梵音，还没办法对李不言怎么样。
李不言静静体悟着梵唱对身体带来的变化。
那种真元跳动的频率逐渐增加，连带着全身都开始振动起来。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李不言的心神没有因为身体的变化而产生任何影响，他甚至有闲暇观察一下虚竹的变化。
虚竹好像没什么变化，至少在李不言的眼中，虚竹那一身得自亲爹玄慈大师的功力，完全没有任何波动。
大概这就是悟性上的差距了吧。
李不言耳中才响起梵音，强悍的悟性便化作了万能的破译器，迅速将洗髓经的真经翻译了出来。
这果然是一门无法用文字记载的功法。
那六字大光明咒根本就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核心在音频。
只要掌握了音频的韵律，便可让体内真元以特殊的技法冲刷经脉骨骼，由内至外完成蜕变。
在灵气不显的时代，它能让一个根骨平平的人变成习武奇才。
而在华山如今这浓郁的灵气氛围中，加入一些灵气为佐料，更可让身体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不言的身体本就已经是一副绝佳的习武之躯，如今掌握了洗髓经，佐以灵气淬体，更是让骨骼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变化。
若不是被血肉覆盖，其他人当可看到，在洗髓经的冲刷下，李不言的骨骼逐渐朝着玉石的质地演变。
但李不言是何等人，又怎么会满足普通的洗髓经效果。
在了解了洗髓经的原理之后，李不言便开始了DIY。
洗髓入骨，洗的便是全身之骨，以灵气滋养全身骨髓，让身躯能够更好的感应灵气，调动灵气。
毕竟人体和灵气（内力）的关系和电阻没啥差别。
洗髓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电阻。
而李不言要的更不仅仅是减少电阻。
在洗髓经的作用下，李不言将太虚剑意凝练，小心翼翼的揉入新生的玉石骨骼之中。
剑髓入体，剑骨天成。
只完成了第一步，李不言便隐隐有着感觉，自己可以控制气剑飞的更远，而两者的联系，也会愈加紧密。
一遍洗髓经念完，灰袍老僧便看到虚竹满脸便秘模样，正十分辛苦的记忆着洗髓经。
而李不言则纹丝不动，身周六柄紫色气剑飞舞盘旋，将李不言护卫其中。
灰袍老僧脸色复杂，只因李不言身上，此刻剑意吞吐，忽隐忽现。
隐时，如虚无之影笼罩着李不言，现时，如划开虚空的利刃。
在灰袍老僧眼中，那忽隐忽现的剑意，就好似不断在虚空和现实的交汇处反复横跳。
“天纵之资，无人可敌啊。”
灰袍老僧感慨道。
若非李不言出世，灰袍老僧可以肯定全武林没有任何人是自己的对手。
修炼过易筋洗髓两门绝顶神功，洗髓伐脉之后的灰袍老僧有这样的自信。
假使当代逍遥子复生，也不见得就是灰袍老僧的对手。
更何况是逍遥子的弟子了。
但李不言这个异数的存在，却让灰袍老僧感觉到了完全的无力。
李不言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
在这三天中，灰袍老僧眼睁睁的看着李不言身上的剑意如愈演愈烈，直至锋芒毕露。
整个别院中，除了赶来为李不言护法的木婉清，无人能够靠近十丈之内。
那十丈之地，所有生命皆被太虚剑意泯灭。
只有在接触到木婉清时，才会主动避让。
灰袍老僧只因退的慢了几分，身上僧袍便被绞成了飞絮。
这还只是李不言无意识中释放的力量。
若是李不言刻意出手，灰袍老僧怀疑自己在李不言的剑域中连一百招都撑不到。
且不说灰袍老僧有没有高估自己，直到三日之后，那别院中以李不言为中心的十丈之地，已经没有了任何完整之物。
但好在李不言也终于行功完毕，剑意内敛，就如绝世神兵收与鞘中一般。
“恭喜李掌门。”
灰袍老僧果真是有道高僧，哪怕对李不言有所戒备，这一声恭喜也说的诚心诚意。
李不言心情很好，自己DIY了一通洗髓经让本已经有些前途无路的剑道找到了新的方向。
御剑之法终归是仙侠手段，以李不言的见识学问，真心只是徒具其表。
便是那一招御使六十四柄飞剑的“六合独尊”，与真正的御剑术，万剑诀，也有天壤之别。
而这一次锻造剑骨，反而让李不言摸索出了剑域这样的能力。
同属正统武道，却比大力出奇迹的“六合独尊”要深奥的多。
待来日结合剑域与“六合独尊”，定能让御剑之术离李不言更近一步。
“洗髓经神效，倒是出乎本座意料。”
“李掌门满意，那自然最好不过，看来贫僧也不需要再传第二遍了。”
李不言这才发现灰袍老僧的精神有些萎靡，看来这梵唱传功，并不是简单的口口相传。
倒像是石笋壁刻那般传承方式的青春版。
“大师看起来十分劳累，不如好好歇息，本座答应少林之事，自然不会失信。”
李不言看一眼灰袍老僧，就知道他传经的时候为什么要留下虚竹了。
分明是这种传经对自身的损耗极大，而且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所以干脆让选中的传经人一起听算了。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次传经，上限是多少人。
而灰袍老僧听到李不言的承诺，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李不言所谓的机缘到底是什么，可如李不言这等人物，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
“休息就不必了，老僧离开少林日久，已落下许多功课未做，今日事毕，自当离去。”
灰袍老僧要走，李不言也没有挽留。
这种等级的高手，就算状态不佳，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招人的。
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况且，李不言对招待客人，也没有什么兴趣。
有这时间，和木婉清探讨一下生命的意义不好么？
只是在灰袍老僧走了之后没几日，住在华山的另一对客人，也打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