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谢府安静如鸡。
秦菀每日回秦府查看下他们整理的情况。
“长姐,长姐。”陆修宁飞快的奔过来。
秦菀欣喜的看着长高许多的弟弟:“今日没读书?”
“长姐。”陆修宁跑得气喘吁吁:“弟弟考上了!”
“考上什么了?”秦菀猛然想起来,惊喜得一把抓住他:“你考上白鹿书院了?”
“嗯嗯。”陆修宁使劲点头,“第一名,第一名!”
“哇,我弟弟实在太厉害了,第一名啊。”
秦菀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姐得给你重重的奖赏,你说,你想要什么?”
陆修宁红着眼圈,纠结好半晌也没说出口。
“没事,你想要什么,长姐都能给你,长姐有银子。”
陆修宁脸一红,后退一步,郑重对秦菀鞠了一躬:“长姐,弟弟想成为您的亲弟弟。弟弟想姓秦。”
秦菀微怔,“你认真的?”
“认真的。”陆修宁用力点头。
她想起自己敲登闻鼓时,陆修宁就爬上去说他是母亲的亲生儿子要替打。
秦菀感动的眼圈微红:“若你决定了,姐姐就成全你。”
陆修宁扑通跪下地上,郑重的对着秦菀磕头:“姐姐,弟弟从今往后就是母亲的亲儿子,是姐姐的亲弟弟。”
秦菀将他扶起:“我先去开封府替你办户籍,待有机会,姐姐带你回济阳,正式祭祖入秦氏族谱。”
“嗯嗯。”
秦菀看着已经和她一般高的男孩子很是高兴。
“那你的名字也得改改。姐姐先给你个字,叫宁舟吧。大名请祖母替你取。”
跟了秦氏姓,名字自然不能跟陆家的修子辈。
“宁舟听姐姐的。”
“走,给母亲和外祖父及秦氏前辈们上柱香。”
宁舟考上白鹿书院,不日就要住到书院中,秦菀向唐氏禀报后,就留在秦府替弟弟亲自打点行装。
翌日,秦菀亲自带着宁舟去了开封府。
开封府尹哪里敢惹这位,自己都能替自己改姓,带个弟弟来他们也没拦着。没有大名,就先记上宁舟。
夏姜莲和陆家人搬进新府邸也好几天了,一边住着一边修整。
幸好有银子,很快就置办妥当,虽然远远比不上秦氏的宅子,但一群人逃难似的得了落脚地心情还是好了许多。
陆老夫人和陆善渊喝着茶说着话。
“听闻修宁考上白鹿书院了,而且是第一名,就连陛下都知道他的名字了。”陆善渊表情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
陆老夫人大喜:“真的?太好了,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前途的。陆修旬就是笨,读来读去都在浪费银子。”
坐在一旁的柳春烟面色一僵。
夏姜莲笑笑:“每个孩子都有不同的际遇。说不定大少爷可以在其他地方出人头地,不一定要走仕途。就像我家,我大哥就擅长算术,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二哥读书就不错,如今也是举人了。三弟游手好闲的,读书不行,做生意也坐不住,可身体不错,父亲想让他进山拜师学艺。将来说不定中个武状元也是极好的。”
柳春烟低着头,没人瞧不见她的表情,手帕就快拧烂了。
她儿子读书不行,算术更是不会,身子骨被屋里小妖精掏空了,哪里能习武。
二房夫人包云华一笑:“我们可是侯府,可不能出做生意的学武的,那成什么了?修征明年也准备考白鹿书院,先生说他定能考进去。”
三房曹文慧趁机道:“说来我们修语也该去太学了,上学的束修还请大嫂准备下。”
夏姜莲脸色一沉,似笑非笑的看她两:“二夫人、三夫人,咱陆府和以前不同了。如今的开销都是我的嫁妆。我侍奉侯爷和侯爷的孩子及母亲是应该的。我看在母亲和侯爷的份上免费让你们两房住我的宅子,但其他开支得靠你们自己了。”
包云华脸色一变:“大嫂这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们占你便宜似的。向来府中的公子哥上学的开支都是公中出……”
“要不侯府的家你来管?”夏姜莲心想,她还不想管呢。
包云华一噎。
曹文慧急了,他夫君只是区区工部员外郎,自己是庶出也没多少嫁妆,若是侯府不承担他们的生活和孩子的学费,那日子可怎么过?
两人齐齐看向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脸色也难看。
虽然这两房是庶出,但为了侯府的颜面是绝对不能分家的。
她看向陆善渊。
陆善渊尴尬得咳了两声:“姜莲,侯府的确要管公子们的读书束修,若是生活用度各房自己管就好,你看如何?”
夏姜莲见夫君开口,自然不能不给他面子,可她还是看不惯陆家这两房像是吸血鬼似的。
何况,还得养着江芙蓉那个贱人和她肚里的孩子。
她可不是秦氏那个冤大头。
“既然侯爷发话了,妾身自然要听的。如今,所性就把话说明了,除了公子们的上学用度,其他的各房自己管自己的。”
陆老夫人不想说话了,只一个劲的叹气。
“老夫人、侯爷,有人送来一封信。”
陆善渊接过打开一看,脸顿时气白了。
“孽障!”
陆老夫人见状,拿过信来看,“这、这……咳咳咳咳。”
夏姜莲忙帮她抚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包云华见陆老夫人将信丢在地上,和曹文慧对视一眼,起身去捡起来。
“陆修宁自请剔除陆氏族谱,改姓秦?我的天啊,这个孽障怎么敢?”
曹文慧凑上来:“啊,开封府怎么敢给他盖印改户籍啊?”
“自然是陆菀、啊不对,秦菀啊。她现在可厉害了。女儿家家的不仅敢自请立独户,还敢拐跑咱们陆家孙辈最有才气的公子啊。”包云华故意道。
曹文慧心里也幸灾乐祸,却不敢说出来。
“哎呀,侯爷,您房中也没有优秀的公子了啊,这可怎么撑得起您长房的门楣啊。”
“住口!”陆老夫人气得将郁积于心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一屋子人顿时乱成一团。
秦菀将宁舟送到白鹿书院返回秦府就听闻谢府来了一顶小轿子,将余楚容接走了。
秦菀返回谢家,负责打探消息的夕颜就告诉她,余楚容进了府后就被丢在西北角一处废弃的小院子中,对府中宣称她是贱妾,且因做错事需要禁足,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秦菀神情一怔。
那不是她上一辈子被关的院子吗?
没想到余楚容这么快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