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憨态可掬的云鼠身形娇小却异常灵活,步履轻快地在那纵横交错、犹如迷宫一般的管道之中快速地穿梭着。它时而敏捷地跃过水坑,时而轻盈地滑下倾斜的坡面,路线熟悉地就好像穿梭在自己家的后花园一般。
而在它身后不远处,云非云和其他人正紧紧跟随。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可能会卡住身体或者引发危险的地方,同时还要保持一定的速度以免跟丢了前面带路的云鼠。
刚确认云鼠身上记号的时候,大家都满心欢喜地认为很快就能抵达接头地点。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路程的延伸,众人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被这只看似小巧可爱的云鼠带得越走越远,甚至超出了地图的标记范围。每前进一步,就离地图上有标识的通道更远一步,这让特蕾莎和云非云心中都无可避免地涌起一丝焦虑。
“姆姆大人,我们还要跟下去吗?”云非云有些担心地问,“你真的确定我们没有弄错吗?”
特蕾莎其实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有把握,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如果放弃跟随,众人不见得还能够找到回去地下主干网的通路。她只能硬着头皮坚持道:“云鼠身上的印记点亮是无法作假的,可能是接头人比较谨慎吧,要不然也不能在云谷潜伏这么多年。”
云非云点点头,觉得特蕾莎修女说的也不无道理,但现在众人已经不在自己熟悉地图范围内,如果真出了问题,逃跑的时候确实要麻烦的多:“幸好我一直保持着精神力外放,经过的路线已经全部在脑中刻印下来,但为什么我探测不到云鼠前面的情况?”
云非云能够记忆所有走过的路线,却无法提前判断云鼠前进的路线,精神力的探查似乎是被什么阻挡了。
“它停下来了!”特蕾莎突然出声,示意众人减缓速度,“应该是到地方了!”
众人都聚集到云非云和特蕾莎身后,而那只云鼠此刻扶住洞壁人立而起,随后后腿猛地一蹬,整个身子贴着墙壁窜出两米高!
“它要干什么?”众人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的盯着那只爬墙而上的云鼠。
只听见一声“啪嗒”,一道柔和的圆形光芒从洞顶撒下来,正好照射在众人的头顶,就仿佛把众人置于了聚光灯下,而光圈外的通道则被衬的愈发黑暗,就连那只云鼠都看不太清了。
云非云暗道一声不好,立刻就想冲出光圈以防云鼠离开他们视线,却在这时听见有人开口:“你们来的太慢了。”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原本云鼠所在的地方,有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只是他站在光圈外,就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隔,使得众人无论如何瞪大双眼都无法看清其面容。
“你就是‘黑土’?”特蕾莎上前一步,却并没有走出光圈,“我是‘白云’。”
“呃…这是谁想的代号…这么接地气…”云非云心中吐槽。
“教主大人没说你们会来这么多人啊?”黑土的声音中透露出疑惑和不满,“墨云城出变故了?”
“出现了我们都不清楚底细的第三方势力。”特蕾莎言简意赅,“撒娜切尔大主教被刺杀了,教主也不知所踪。现在墨云城应该是墨殇大主教和夏侯惇大主教共同管理。”
“什么?!”黑土的语调顿时升高了好几度,特蕾莎的话显然对他震动不小,他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十天前。”特蕾莎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
“十天…这十天我没有接收到教主任何新的联络。”黑影的语气转为凝重,“看来墨云城确实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没有消息也是一个好消息。黑土,相信以教主大人的智计和实力,并不会有什么他都无法解决的问题。”特蕾莎对于墨长青的信心比对云非云要足得多,“教主大人既然没有新的指示,那就意味着我们的行动照旧,任务不变。”
“你说得对。”黑土也同意特蕾莎的意见。墨云城离他们太远,不是他们现在该操心的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黑土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遍,随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之前给他们带路的那只小云鼠:“杰瑞会带你们去中心圣堂,我不能跟你们同行,不过我会在必要的时候给你们提供帮助的。你们只需要专注好自己的任务就行,不该问的不要问。”
黑土离开,众人头顶的那道光线随之熄灭,四周又恢复成了阴暗的环境。等到众人重新适应洞穴内的光线,这才看到身前地上正蹲在那里用两只前爪捧着坚果啃食的小云鼠,而黑土已经不知去向。
“这啥意思?”慕灵儿有些不明所以,“这就算接完头了?”
众人也都一头雾水,纷纷看向特蕾莎。只不过特蕾莎自己也有点发懵,一时没有搞清楚黑土这波操作有什么深意。
“我们走了这么多路,还差点死在穴居人的地下城里,结果就是让我们跟着一只老鼠走?”周远也有些抓狂,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那家伙以为他是什么人啊?这么拽,还拿灯照我们头上,他能看见我我们看不见他的。早知道这样,他直接把老鼠丢给我们不就完了么?”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云非云出言安抚众人,“黑土是老间谍了,他能够在云谷潜伏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一个万分谨慎和小心的人。我们这次来了这么多人,一旦我们中间有人出现了差池,那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就有可能把他也牵连出来。”
“确实有这个可能。”特蕾莎也对云非云的分析表示赞同。
“另外,穴居人杂交种的规模这么大,云谷内部知晓这件事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云非云继续分析道,“黑土没给我们任何情报和帮助,说不定也是存了对我们进行考校的心思。如果通不过穴居人的地下城,那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