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来到这个世界，至今只全力出过一次手，便是对战骆丹峰。
自从黑衣男子把幽冥斩魂剑的剑谱丢给他，他与人交手的机会都很少，更别提全力出手。
白秉正当年学了幽冥斩魂剑，一跃成为九品。
卫昭修炼后，还没觉得这剑法厉害在哪里。
今日对战赵管事，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修为，似乎比上一次变强了。
也不知是剑法还是真气提升。
赵管事一行人，实力尚可，却也没有办法让他全力出手。
刚才隐入黑暗，一击杀死齐王身边的护卫，卫昭很满意。
他的任务是守住通道口，还不能暴露自己。
子时之前，他不会出去。
齐王受挫，定然不会就此罢手。
卫昭在等待他卷土重来。
齐王没有让他失望。
卫昭听着通道内脚步阵阵，有人来了，人还不少。
他提起幽影。
……
“驾！驾！”
玉笔山下官道，钱满贯率领执剑人疾驰。
左右两边，两人跟他并驾齐驱。
左边是杜伏威，右边是封祈。
钱满贯眼角余光瞥见左右两人，胸中堵着一口闷气。
卫公子在山上有危险，有红鸾跟着，他还要找执剑人求援。
一定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钱满贯只恨胯下马匹为什么没有八条腿！
汤泉行宫那破地方，对执剑人来说，就是个不祥之地。
上一次去，是三十五年前，光和五年。
光和帝难得组织皇室秋猎，所有皇子都去了。
当今圣上入席，还是只配坐在角落、无人在意的鲁王。
礼部一群蠢货，为了讨好光和帝，提前安排了教坊司歌姬弹唱献艺。
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资格入席，也不知全貌。
后来听大掌柜提过一点，因为教坊司一名歌姬，当今圣上被其他皇子刁难，是军师替鲁王解围，军师却没能躲过其他皇子的羞辱。
想到军师，钱满贯嘴角不由得挂起一丝笑容。
世人只知执剑人有位大掌柜，却不知执剑人最初的建立者，便是军师。
很可惜，军师没能亲眼看到陛下登基。
执剑人除了几个老家伙，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还有过一名军师。
他死了，走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只有卫公子手里那枚令牌，还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陛下登基，干的第一件大事，废除教坊司，是他曾经给军师的承诺。
钱满贯的回忆，被远处一片火光打断。
火光处，是汤泉行宫的位置。
“封祈，那位置是汤泉行宫吧？”
“大人，是行宫位置。”
“这把火烧的蹊跷，我看八成是卫公子的杰作。”
杜伏威道：“点火可以制造混乱，卫大人做的没错。”
“驾！”
钱满贯一拍马屁股。
“我大雍只有凉州盛产军马，还得先满足镇北军需要。到执剑人这里，想要几匹好马太他娘难了！”
杜伏威道：“钱大人，你胯下这匹算得上良驹了，驮着您也不比我跟封老弟慢。”
“滚！你也就是年轻，等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不见得比我瘦！”
“哈哈哈，钱大人，到那时候，我一定不会像你这样。”
“驾！”
到了半山腰，马匹无法上山，钱满贯让众人下马，步行上山。
三人速度飞快，不多时已经冲进院中。
失火的位置，乃是伙房。
钱满贯扫了一眼，救火人群里，有个跛子端着水盆，很是显眼。
“钱大人，我只能跟你到这。卫大人说过，我不宜露脸。”
“嗯，你先去找找卫公子，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封祈离开，杜伏威身边有人道：“千户大人，问清楚了，齐王一行人在北边大殿。”
“走！”
北殿大门大开着，一眼看不到人。
钱满贯率先进入大殿。
“什么人，敢闯汤泉行宫？”
一声怒喝从殿内传来，钱满贯走了过去。
殿后，一群人瞪眼瞧着钱满贯，像是见鬼似得。
钱满贯看到了齐王。
“执剑人副指挥使钱满贯，见过齐王殿下。”
齐王的心狂跳不止，他胸中情绪，已不是简简单单震惊两字可以形容。
钱满贯？
执剑人？
他们怎么来了？
执剑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入汤泉行宫？
完了！
钱满贯瞥了一眼地面上的洞口。
“齐王殿下，这是什么？”
齐王没有回答。
“各位公子，可否有人告诉我，这洞口，是怎么回事？”
几位公子面面相觑，接着又看向齐王，谁也不敢开口。
钱满贯笑了两声。
“既然各位不说话，我老钱只能自己下去看看了。”
“杜伏威！”
“末将在！”
“让你的人守住这里，一个苍蝇也不许放走。”
“是。”
“派个人跟着我。”
“大人，还是让我跟你下去。”
“不必了，你留在外面，看好他们。”
“虎奔，你跟着大人。”
钱满贯进了洞口，虎奔跟在身后。
进入地下，钱满贯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越往前走，血腥气越重，他不由得皱眉。
“大人，还是让我走前面。”
“好好跟着，别说话。”
钱满贯点起火折子。
走了没多久，脚下躺着一具尸体。
钱满贯蹲下查看，人已经死了，一剑毙命。
看着伤口的痕迹，他倒吸一口冷气。
剑伤位于胸口，像是笔直一剑刺入，没有第二处伤口。
这等剑法，出手之人至少也是九品。
抬手摸着伤口位置，触感有点凉。
也不知是不是地下潮湿的缘故。
起身继续往前，钱满贯看到了更多尸体。
“虎奔，记不记得有多少具尸体？”
“三十七。”
“三十七个人，大多都是一剑毙命，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这里面有齐王身边的侍卫。”
“嗯，我看出来了，也不知道卫公子在哪里。”
钱满贯全神贯注，警惕着前方可能出现的敌人。
两人沿着通道向前，始终没有碰见人。
忽然，钱满贯停下了。
不是遇见了敌人，而是耳边有水声。
这地下有暗河？
钱满贯继续向前。
没走多少步，钱满贯眼前一亮。
前方有光。
他屏住呼吸，小心往前。
光越来越亮。
跨过眼前最后一片黑暗区域，他站在亮光里。
前方，钱满贯看呆了。
一群穿着清凉的女人，光脚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十几人举着火把，上百双眼睛，静静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