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古纾寒注意到沈沉舟与另外一人时,薛凌云和叶红鸾到了。
两人落在卫昭身边,脸上痛苦之色尽显。
待他们望向谢月华时,见她被金色大网所困,薛凌云就要出手。
叶红鸾拦住了他。
“叶姑娘?”
薛凌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叶红鸾的目光停留在沈沉舟身旁。
“你不是他的对手。”
薛凌云一笑,“不是对手又如何?”
“卫公子不会愿意看到你送死的……或许暂时也用不着你出手了。”
“嗯?”
“师父来了。”
薛凌云疑惑的看着叶红鸾,又看了看她所说之人。
她身手不凡,其师父一定不是一般人。
顺着叶红鸾的眼神望过去,两名黑衣男子走向古纾寒与镜花夫人。
听其中一人说话,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沈沉舟。
那另外一人,就是叶姑娘的师父了?
“叶姑娘,你师父是?”
“执剑人大掌柜,秦国公,谢归巢。”
听到这个名号,薛凌云愕然。
居然是他?
与沈沉舟并行之人,正是秦国公谢归巢,也是多次与卫昭接触的黑衣人。
不过此时,他以原本的面目示人,并非卫昭熟悉的黑衣男子。
镜花夫人的注意力都在沈沉舟身上,竟是没有发现他旁边那人,也是一位九品上。
沈沉舟的出现,同样也在她预料之外。
他为什么要来大柳府?
镜花夫人有那么一丝茫然。
古纾寒的目光死死锁定着谢归巢。
大雍出现了第十一位九品上。
古纾寒心底第一次生出惊异。
修炼至九品上,需要达成特定条件。
来人不在他所知符合条件的人里面,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是谁?”
古纾寒语气森然,丝毫不掩饰他的杀意。
谢归巢站定,并未回答古纾寒的问题,而是对沈沉舟道:“沈兄,你去看看卫昭。”
沈沉舟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向卫昭。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用正眼看过镜花夫人。
虽然知道她就站在那里,眼里的余光也看到了她。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古纾寒再次喝问道。
“是你打伤的卫公子?”
“是又如何?你是为卫昭而来?你是他的师父?卫昭一身本事来自千蝶谷,你算个哪根葱?快说,你到底是谁?”
谢归巢耷拉着眼皮,神情并没有因为古纾寒的激动而有分毫变化。
他依旧平静道:“千蝶谷,原来你是千蝶谷的后人。”
他又看了镜花夫人一眼,“夫人的镜花水月,便是脱胎于千蝶谷的千重幻影身,夫人也知晓千蝶谷的存在?”
镜花夫人道:“师父曾对我说过千蝶谷的过往。”
“想来这位便是古宜之后了。”
谢归巢说的古宜,便是古纾寒先祖。
听到这个名字,他心中震惊更甚。
此人居然如此了解千蝶谷,似乎比花常在知道的还多。
“你究竟是何人?”
“我乃谢归巢。”
谢归巢是谁?
古纾寒发现他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何方神圣。
而听到这个名字的云州武林,却是一阵唏嘘。
执剑人大掌柜,谢归巢。
云州武林能有今日盛况,还有他一半功劳。
正是执剑人剿灭负荆盟,致使原来部分门派迁入云州,云州武林开始蒸蒸日上。
看古纾寒的模样,这位执剑人大掌柜,似乎也是一位九品上。
难怪负荆盟不是他的对手。
古纾寒想不起来谢归巢是谁,于是问镜花夫人,“师妹,谢归巢是谁?”
“秦国公,执剑人大掌柜。”
古纾寒瞪眼瞧着谢归巢。
不是震惊于他的身份,而是因为“执剑人”三个字。
一瞬之间,他明白了谢归巢为何能成为九品上。
逼问花常在,从他嘴里知道了卫龙山庄地下宝库一事。
曾经的鲁王雍桓能坐上龙椅,成为今日的乾佑帝,得益于千蝶谷秘宝。
那谢归巢一定是修炼了花幽影的功法,才能成为九品上。
可这样一来,卫昭是怎么回事?
花幽影的武器,在他手里。
以自己这些年对千蝶谷往事的了解,花幽影就算有东西留下,也只够一人成为九品上。
绝对不可能诞生两位。
算算时间,谢归巢成为九品上一定在卫昭之前。
七十年前,他有没有出生还两说,更不可能出现在桃花门中。
一定是他得到了花幽影遗物。
卫昭呢?
他如何成为九品上?
古纾寒震惊于自己的发现,而久久不语。
“古纾寒,卫昭是你伤的?”
“不错,你想替他报仇?”
谢归巢让古纾寒的注意力重回眼前。
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用多想。
不过是多出来一位九品上而已,杀掉什么烦恼都没了。
想通这一点,古纾寒的信心又回来了。
“我久居京城,知道大雍有所谓九品上的存在,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方才有机会领教九品上的威力。”
话说完,谢归巢缓缓抬起手臂。
身上的斗篷像是充气一般鼓了起来。
古纾寒也是收回围困谢月华的金针,环绕在自己身边。
谢月华脱困,立即奔向卫昭。
因为她看到了沈沉舟。
当年卫昭断气,都能被沈老救回来,今天呢?
谢归巢见古纾寒化形的武器是金针,不由得看了一眼沈沉舟。
果真是不出他所料。
很快,谢归巢也是祭出的自己的兵器。
只是看到他面前的出现的兵器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东西也配出现在九品上手里?
漂浮在谢归巢面前的,赫然就是一把扫帚。
谁能想得到,执剑人大掌柜的兵刃,竟会是一把扫帚。
古纾寒与镜花夫人更是比所有人都惊讶。
只有他二人才明白,九品上化形的武器,一定是自己最熟悉且与功法相匹配的东西。
这谢归巢无论怎么想,都和扫帚没有关系吧?
为什么他的兵器,会是扫帚?
谢归巢显得很平静。
这还是第一次,他当着这么多人施展九品上的功夫。
第一次见到这把扫帚时,他也惊讶过。
不过很快便释然了。
他的目光放在扫帚上,深邃且悠远。
小时候便是提着扫帚,跟在娘亲身后扫来扫去,把原本娘亲打扫干净的地方弄脏了,害她不得不再扫一遍。
娘亲从未因此责怪自己,总是在自己对扫帚失去耐心后,重新打扫。
后来,自己被那头畜生卖进穷得叮当响的鲁王府,做的最多的事,也是提着扫帚扫地扫院子。
这把扫帚,他很熟悉。
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