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
“你要离开我,去和楚沫涵结婚吗?”
仰起红热的俏脸,烧糊涂的小杂鱼,潜意识里,却仍然将楚沫涵当劲敌。
她现在头疼欲裂,意识混沌,只以为江烨的离开,是与楚沫涵私奔结婚!
而她……
只不过是被始乱终弃的败犬,活该被丢弃在无人问津的垃圾桶里,随着灼热的泪,一败涂地。
江烨的心跳,慢了一拍。
魏小可颓然的神情,泪眼灼灼,心如血滴。
江烨赶紧将姜汤还有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然后蹲在魏小可的身边,轻轻的搀着她的香肩。
“我去给你煮了药,不会离开你的。”
江烨试图将魏小可扶起来,那灼热的烧气,令人担心。
“学长,我们先结婚,我再……再吃药!”
魏小可虚弱到没有气力,她顺势瘫在江烨的怀中,有气无力的怏求。
她不喜欢吃药,药很苦,何况那紧急避险的药,对身体……
并不好。
可杂鱼学长喜欢,魏小可稀里糊涂就同意了。
她染上了恋爱依存症,的确得吃药了。
若是病得重了,还得打一针,挂点滴,才能退烧。
“学长,我要抱。”
魏小可伏在江烨的怀中,吐息如兰,灼气焚烧。
可爱的俏脸,已经染上了红色的霾。
泛红的眸子里,泪光灼灼,朦胧氤氲。
她的意识模糊不清,却仍然惦记着与杂鱼学长走在一起。
她像是在梦游,做一场梦,希冀着荒唐。
江烨轻轻的将魏小可抱起来,现在能照顾她的人,也只有他一人了。
“学长。”
“抱我去那里。”
魏小可美眸黯淡,无精打采。
她指着书桌,那里摆满了许多衣衫褴褛的纸片人老婆。
泳装艾斯德斯,水手服粉毛02……
这些瑟瑟的手办,皆是纸片人神态的承载,全都是魏小可替江烨收集的“老婆”。
摆在纸片人老婆中间的,却是响彻椰汁城的,大名鼎鼎的沸羊羊!
沸羊羊公仔穿着墨色斜肩背带裤,运球帷幄中,还带着一张相片假面!
那是楚沫涵的大头贴!
江烨乍一看去,眼前一黑,旋即忍俊不禁。
这杂鱼雌小鬼,还真会玩呀。
“学长,学长!”
“楚沫涵当公证人……”
“我们拜把子……呸,我们结婚啦!”
魏小可挽住江烨的脖颈,痴笑着,疯言疯语。
她的爱,太会隐藏。
习惯了孤独的人,太擅于伪装,太喜欢一个人倔强的忍泪逞强,太容易大梦荒唐。
江烨抱着魏小可,轻坐在椅子上。
书桌上,除了纸片人之外,还放着几本日式书籍,不是关于囚禁的,就是关于绳艺的,没想到这雌小鬼,还喜欢看书呀。
“学长。”
魏小可美眸惺忪,灼意浓浓。
她挽住江烨的脖颈,那双柔白的小手,绵软无力。
“楚沫涵会祝福我们的哦。”
“嘿嘿。”
趁着江烨没回过神,当着贴了楚沫涵大头贴的公仔面前,魏小可忽然点在了江烨的嘴巴。
小鸡啄米,阿巴阿巴。
江烨只觉得热,还有心疼。
他抱着魏小可,等待着风寒的审判。
“学长,喂我吃药。”
她病了,要吃药。
好。
江烨又将魏小可轻放在椅子上坐好,端起那杯感冒药,轻尝一口,等温度适中后,抵在魏小可的唇角。
“小可乖,喝药。”
纸杯口,红唇微抿,感冒药苦涩的滋味,让魏小可蹙眉摇头。
“我要学长喂。”
她要江烨喂药喝。
不是用勺子,也不是用杯子。
“好,我喂你。”
江烨轻抿一口纸杯里的药,轻轻的咽了下去,然后将纸杯抵在魏小可的嘴角,试图蒙混过关。
魏小可乖巧的喝着药,似乎被江烨给哄过去了。
“呐,喝吧。”
江烨带着笑,眼看着魏小可将药给喝完。
“学长……到我给你喂药了哦!”
魏小可嘴角微扬,不安分起来。
她下意识的挽住江烨的脖颈,然后胡作非为,小手抓着他的头发,揉成了鸡毛。
“学长,新婚快乐!”
魏小可快撑不住了,伏在江烨怀中,晕头转向。
她只记得和杂鱼学长拜了把子成了亲,结为夫妻又吃了药,那么接下来,就是洞房花烛吧?
“小可,新婚快乐。”
江烨哄着她,轻抚着那温热的脸颊。
魏小可烧得迷迷糊糊,那泛红的俏脸,带着些许虚弱的笑容,惺忪的睡眼努力的睁开,似乎在希冀着洞房花烛时,那令人面红耳赤的音乐与节拍。
“学长,不要离开我……”
“不要像那夜一样,丢下落水的我,一个人回家。”
魏小可闭着眼,眼泪是一个人的心伤,独自走过两行。
“我熬过了楚沫涵,却没挺过顾兮学姐……”
“学长,马上就快毕业了,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呵……”
魏小可嗤笑一声,只剩自嘲。
“恐怕到头来。”
“杂鱼的我,也只能躲在被子里,幻想着与你大被同眠的荒唐。”
魏小可胡言乱语,半梦半醒。
她所有的爱与欲,也只敢在春梦里逞凶。
她是孤独的胆小鬼,一切的色厉内荏,也只敢在幻梦里张牙舞爪。
“就算毕业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江烨抓住魏小可虚弱温热的手,柔声宽慰道。
“骗子。”
“你有学姐了。”
“见面是你的谎言,可我……”
“被骗得心甘情愿。”
眼泪匆匆,俏脸红红。
伤心的女孩儿,浑浑噩噩,唱不了一首伤心的情歌。
再见,是他的谎言。
相恋,是她的祈愿。
扣紧了魏小可的手,江烨思绪翻涌。
他又欠了一笔红尘债,一生也无法还完。
“学长,我想枕着你的手。”
“学长,我想伏在你的胸。”
“学长,我想听你唱一首。”
魏小可虚弱的呻吟,口齿不清。
江烨的耳朵贴在她的面前,才勉强听清。
他的左臂给魏小可当枕头,右手轻放在奶牛被上,掠过那小小的倩影,就像是将她轻拥。
“小可,想听什么歌?”
抵抗着睡意,江烨柔声询问着。
“一闪一闪……”
魏小可下意识的轻吟,模糊不清。
她说不出话,更唱不出歌。
就像四岁时,骑在水牛背上,听爷爷唱着儿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江烨目光疼惜,轻哼着儿歌。
他唱的并不好听,可魏小可昏沉红热的脸颊,却浮现出安心的笑意,聆听着幼时的童谣,不知不觉,陷入沉浸。
江烨轻哼着歌,目光愧疚疼惜。
他亏欠一笔红尘,无法负罪离开。
渐渐的,在歌声里。
魏小可沉沉的睡去,烧渐渐的褪去,嘴角的笑逐渐安宁。
对呀。
像她这样的人。
等不到被心疼。
唯有夜深人静的好梦,会宽恕她的寄。
那幼时丢掉的宝藏,是再也听不见的童谣。
那情窦初开追不到的恋想,是再也不能一起睡的床。
在睡梦里,鱼与熊掌,魏小可兼得。
孤单的婚礼,在好梦中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