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紧抿着唇看着大叔，双手不自觉再次出了一手的冷汗。
“你们！”
大叔一声怒吼，将程澄吓了一跳，耳朵都下意识地往后扯了扯，整个人都绷紧了。
整节车厢也在此时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乘客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程澄。
程澄身体向后靠了靠，强行控制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稳定。
“把我们的乘客弄得不高兴了！”
大叔的脸逐渐变成了暗黑色，像只青蛙一般猛地跃起，跳到了车厢的后方。
程澄的视线追随着它的身形，只见它的四肢已经变异成了黏糊糊的巴掌，牢牢地扒在车顶。
它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就像是在看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救命！”
“快逃！”
车厢内，乘客们突然脸色大变，开始在车厢里疯狂逃窜。
坐在程澄旁边的大妈一把抓过面前的行李，直接跳到桌子上，拉开火车的车窗。
狂风呼啸而过，就像打巴掌一般刮在她的脸颊上。
大妈的行李很大，她转身的时候差点就打在程澄脸上。
程澄下意识地将冰可乐拿在手里，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尽量躲避疯狂逃窜的乘客。
她一手抓着可乐，一手抓着椅子，旁边的乘客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她，吓得她浑身一颤。
幸亏抓稳了，否则她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救命！”
尖叫声响起的同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程澄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炽热的黏液便扑头盖脸地向她袭来。
她呼吸一窒，眼疾手快地召唤出小熊，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扑哧！
血腥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尖，下一秒，一个硬硬的东西滚到她脚边。
满手的粘腻触感让程澄原本已经晕乎乎的脑袋更难受了，她忍不住胃里的翻滚，侧头想吐。
登时看见了滚到她脚边的，竟然是一个乘客的脑袋！
就这样，程澄与他那死不瞑目，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脸，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噗嗤！
咚——
下一个脑袋再次滚了过来，胃里翻滚的感受似乎更加强烈。
咚，咚，咚——
十几个脑袋陆陆续续地滚到她脚边，她就像一块磁铁，所有被大叔扭下来的脑袋，都滚到了她的脚边！
十几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在告诉她，是她将他们害成这样的！
【我靠我靠！吓死人了！不要给特写啊喂！】
【救命！为什么要给特写，我吓尿了！】
【程澄这是不是违反了规则啊？怎么突然杀乘客了？】
【救命，有没有人从其他直播间过来？我不敢走，但我想知道其他情况啊！】
“喵喵是个称职的主播助理，既然大家想看，我帮大家转播一下画面噢~”
在程澄听不见的地方，喵喵给直播间的关注开放了一个小窗口，里面转播了其中一个随机玩家的直播间画面。
刚好直播间的画面出现的时候，一个新鲜的脑袋别扯了下来，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布满了整个屏幕！
喵喵似乎是故意的，甚至在眼睛滚到屏幕中的那一刹那，将这个小屏幕与程澄的屏幕进行切换。
原本还在屏住呼吸的观众们，就这么跟这双眼睛来了个大屏幕对视！
在现实世界中，无数的观众都发出了惨叫声。
“嘻嘻嘻嘻……嗯~哈~好香的恐惧~嗝——”
喵喵发出满足的声音，将画面切回到程澄的直播间里。
【我还是很镇定的，所以说，程澄的做法是正确的？】
【一个是死自己，另一个是死乘客，你觉得谁对谁错？】
【我就知道，喵喵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md吓死老子了，在厕所shit都夹断了！】
【兄弟你小心便秘啊……】
直播间里观众被吓得开始胡言乱语，副本里的程澄脑子已经糊成一片，连胃部也不再翻滚。
她已经开始抽搐了……
“嘻嘻嘻，乘客莫怕，等列车员将垃圾都清理完，这样可以方便您在这里行动呢~”
大叔仍然扒在车顶，行走的时候在车顶发出粘腻的“吧唧”声。
程澄压着自己抽搐着的胃部，额间满是冷汗，却只能强行压下自己的恐惧。
她眼睁睁地看着大叔矫健地在车厢里攀爬，将来不及逃出车厢的乘客一个个脑袋扯下来。
每一个脑袋都会精准地滚到她脚边，每一双没有瞑目的眼睛都会精准地瞪着她。
“！！！”
扯掉你脑袋的不是我啊喂！
程澄真的极想对着他们大喊，可她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惊叫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叔才将车厢里的乘客“处理干净”。
她的脚边已经滚落了二三十个脑袋。
“嗯，现在可以了！”
大叔“吧唧吧唧”地攀爬到她的头顶，伸长了脖子，将它的脸怼到程澄面前。
“！！！”
程澄差点就控制不住手上的小熊，差点就要将大叔拍到车厢上，扣都扣不下来。
“嘻嘻嘻，尊敬的乘客，车厢的垃圾已经为您清扫干净，还满意吗？”
大叔呲牙笑了，露出那嘴黑黄色的牙齿。
程澄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却只能说出一个单音节：“嗯。”
“那请亲记得五星好评噢~”
说罢，大叔伸出舌头，上面黏着一张纸，递到了程澄面前。
空气中已经充满了血腥的味道，这张纸上面沾染了腥臭的味道，浓郁得让程澄已经无法说服自己伸出手去接。
幸而这个似乎不是要她亲手接，大叔只是将纸放在桌子上，转身就“吧唧吧唧”地离开了车厢。
看见大叔离去的身影，程澄再也忍不住胃部的翻滚，爬到窗边，疯狂地呕吐了起来。
她快要将胆汁都吐出来了，才瘫在椅子上喘气休息。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程澄才看向桌子，那张粘黏着透明的不明液体的纸上写满了字。
她艰难地爬起来，看清了那张大叔所说的五星好评，原来就是列车规则！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叔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将所有乘客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