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儿子报仇!”
老夫人见他进来,枯瘦的手紧紧拉住他衣摆,哭肿的眼底恨意滔天。
鲁国公见老妻如此,掩下眸底的伤痛,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加害铭忠的宵小已经抓到了,我定百倍还之。”
“好,好,”老夫人恨声道:“便是抽筋剥皮,断骨敲髓,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鲁国公又安慰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终于疲惫的闭上眼,才转身离去。
.......
“父亲,姐姐前几日送信,说丞相夫人进宫时特意与她提起,去大禅寺进香时曾路过咱们别庄,说是在附近,曾见生有蓝眸的异族人出没,
您说小弟这次出事,不会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吧!否则那么多护卫守着,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小弟给遭了祸! ”
说话的是鲁国公长子鲁铭瑞。
鲁国公坐在太师椅上,一瞬间好似老了十岁,他摇摇头:“应该不是,你弟弟他.....”
其实他身为老父亲,还是想给幼子留点脸面的。
“总之,你只需记住,你弟弟这次遭了大罪,那贼子已经押解入圣都,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我知道了,父亲,既然如此,那人不如直接押解到别庄处置,若是走漏了风声,与小弟名声有碍。”
“你看着办吧!总归要给你小弟讨个公道。”
鲁国公满目阴狠,区区蝼蚁也敢冒犯皇亲国戚。
鲁铭瑞下去安排了。
与此同时,身在安王府的世子妃楚心柔也得到了消息。
“鲁国公府暗中下令要抓一个少年?抓到了吗?他现在在哪?”
月影恭敬道:“说是抓到了,王忠他们正跟着,想必不日就会传来消息。”
楚心柔心中思量,突然道:“备车,本妃要去大禅寺进香。”
马车行驶在郊外,楚心柔坐在车内,内心忐忑,还透着点兴奋,只要她能及时救下那人,日后必然是一大助力。
月影见她笑得面容扭曲,眼神癫狂,吓得她赶紧低下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叫你安排的人手都准备好了吗?”
月影犹豫着踌躇道:“都准备好了。”
她不知道世子妃到底想干什么,但总觉得有些不安,背着世子和那些人打交道,真的不会出事吗?
“那就好。”楚心柔突然用凌厉的视线打量她:“月影,这件事本世子妃只交给了你办,你一定会守口如瓶的对吧?”
月影连忙跪下表忠心:“世子妃放心,月影为主子办事,若有半个字吐露出去,就让奴婢天打雷劈。”
楚心柔满意的笑了,顺手褪下一个玉镯递给她:“拿去玩吧!只要你忠心,本世子妃是不会亏待你的。”
月影见了镯子双眼放光,连忙双手接过,高兴道:“谢世子妃赏,奴婢必不会让世子妃失望。”
楚心柔垂目鄙夷,真是个眼皮子浅的,不过,这样的蠢货才最好用。
楚心柔找了个离鲁国公府别庄最近的地方住下,如今万事俱备,就等那人身陷囹圄,最是绝望无助的时候再施恩于他。
她相信,到那时她手中就会多了一把好用的刀,再不会受制于人。
而此时被押送的阮星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几方人马给惦记上了。
他坐在囚车里,脖子上带着枷板,手脚带着镣铐,闭目养神。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
有人来了。
嗖嗖嗖—!
无数剑矢从两侧飞来。
押送他的人顿时哀嚎着倒了一片。
为首之人利落的砍掉几只剑矢,大喊:“小心,有人劫囚?”
其中一人见形势不好,立刻抛出一枚信号弹。
可惜刚被抛出,就被人一箭射飞。
同时他脖子上也多了一条血线。
阮星这时也有些慌,劫囚,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谁会来救他?
是楚姐姐吗?
不可能,这个时间乔二叔恐怕才到岭南。
土匪?
土匪劫一队明显没油水的车队做什么?
阮星心里想着,眼神四顾,趁所有人都不注意,他嘴唇一抿,吐出半截铁丝来,铁丝顺着枷板滑下去,他捡起铁丝就开始戳锁眼。
为首的押送之人见来人凶猛,若再纠缠下去,恐将性命留在这里:“撤,快撤。”
他勒马退走,突然间想到什么,神情一狠,猛地将长刀甩出,直朝阮星胸口插去。
这小鬼不能留,否则不好交代。
阮星见此大惊,正费力躲避,只听当啷一声,长刀在近前被打飞。
一个玄衣男子持剑挡在囚车前,飞身直取那骑马之人的项上人头。
阮星直愣愣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热意涌上眼眶。
..............
两天后。
守在路口的人终于看到一队人马押着囚车过来。
他暗中盯着,囚车路过时,里面的人似是不经意扫过来一眼,隐藏之人对上他的视线后一惊。
心道世子妃说得果然没错,这人真是妖异。
亲眼看着他们进了鲁国公府别庄后,才急忙跑回去禀告:“.....世子妃,您让奴才盯着的人来了,已经被带进去了。”
楚心柔立刻激动的站起来:“可看清那被抓之人的长相?”
“看清了,果真如世子妃说的那般生有一双蓝眸,奴才还是头一次见,他莫不是妖怪?”
想到那不经意的一眼,他此时想来还有点后背发毛。
“蠢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他们眼里,你黑色的还不正常呢!”
楚心柔满脸鄙夷,古人就是没见识。
被骂蠢货,这奴才不敢有半点怨言,连忙讪笑着认错:“是是,都是奴才少见多怪。”
“哼,出去吧!”
楚心柔吹吹修剪整齐的指甲,问身边的月影:“我们的人都安排进去了吗?”
“都安排好了,一切都会按照世子妃的计划行事。”
“嗯,办的不错。”楚心柔嘴角微微勾起。
鲁国公府别庄。
囚车上的人被押送至地牢。
“兄弟,他就是那个伤害小公子的匪徒?”
看守地牢的守卫打开牢门,问押送之人。
“嗯。”
“哼,这贼子,连咱们小公子也敢冒犯,活得不耐烦了。”这守卫是个脸颊生有毛痣的汉子,满脸横肉,最喜殴打牢里的犯人。
得到答案后,他举起鞭子就抽,被押送之人一把握住手腕。
他不解的看向押送之人:“怎么?”
“国公爷不曾吩咐,还是别动手的好。”
“哈?不过一个该死的犯人!”
押送之人眼里闪过凶光,又很快隐藏:“国公爷可能另有想法,他们很快就会过来,若是叫你破坏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就是想让人自行脑补。
经过提醒,这守卫也不蠢,他果真开始沉思:“那行,你们把他绑在柱子上吧!绑紧一点,别让他好过了。”
“放心,我们自有分寸。”
两个押送之人对视一眼,进里面将犯人绑好。
鲁国公的长子鲁铭瑞果然很快过来了。
下人搬来椅子,刑具,以及火盆里盛满了烧红的炭火。
鲁铭瑞一掀衣袍坐下,他抬眼打量被绑之人。
这人灰布麻衣,衣衫破损,身高起码六尺有余(一米九左右),且五官立体,虽双目微合,但也确实看得出,这张脸与画像之人有几分相似,可这身高?
他问身边人:“不是说十四五岁吗?确定没有抓错人?”
身边人也不确定:“这....应该不会出错吧!要不我找胡统领来问问,听说是他把人接手过来的。”
鲁铭瑞蹙眉,看向被绑之人:“可知为何抓你?”
被绑着的人,闻言抬起眉眼,潋滟的微蓝眸子里尽是嘲讽,他嘴角微勾:“不就是阉了一条发情的公狗嘛!何必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