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五日,钗钏金,冲蛇煞西,勾陈。
六个人吃着火锅,喝着啤酒,听着明星唱歌。
阿舒盯着电视发着深呆,另外五人,没有人忍心惊醒他。
电视正回放三月二十八日在深圳举行的中国挨踢领袖峰会。
阿斯说,有什么好看的,中国互联网的三个傻比。
阿哲说,阿斯,人家可是中国互联网的扛把子。
阿斯说,李彦宏,就是个药贩子,马云就是拉皮条的,马化腾就是开精神鸦片馆的,一群宵小。
阿来说,阿斯,这话说的有点极端。
阿斯说,哪极端?说宵小抬举他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
阿哲说,阿来,细想一下,阿斯的话好像直达事物本质。
阿斯说,李彦宏就是莆田系医院的一条狗。
阿钧说,阿斯,我喜欢狗,请你不要玷污狗。
众人大笑。
阿斯说,在未经别人同意的情况下,把别人的信息收集起来排名,再找别人收费。
阿靖说,百度排名的确就是这么回事。
阿钧说,我咋感觉你在暗骂我。
阿斯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阿钧说,作家也是把别人的故事收集起来,讲给别人听,再找别人收钱。
阿哲说,作家写作和百度排名,的确有点类似,阿斯,你继续分析,马云呢?
阿斯说,马云说银行是拉皮条的,同业是冤家,他自己就是拉皮条的。
众人大笑。
阿靖说,银行怎么是拉皮条的?
阿斯说,有的人,缺钱花,有的人,钱多的没处花,银行在中间穿针引线,促成交易,不是拉皮条是什么?
阿来说,有道理,那马云呢。
阿斯说,有人想买东西,有人想卖东西,都经过他,他不是拉皮条是什么?
众人大笑。
阿靖说,那马化腾呢?
阿斯说,这厮就是开鸦片馆的,你说现在在网吧翘着腿熏着烟玩网络游戏的那些废物,跟大清朝躺在鸦片馆抽大烟的人,有什么区别?
阿来说,阿斯,你比犀利哥还犀利哥,我敬你一杯酒。
阿来端起酒杯,阿斯一口喝到底。
阿哲说,这些人,能在社会存在,也一定有它的价值,bAt现在正如日中天,未来鹿死谁手,还不可知。
空气中传来卓依婷的唱歌声。
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睛,
看不清你远去的背影。
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
握不住你从前的温馨。
阿靖说,阿斯,最好不要招惹这厮,你听过南山必胜客吗?
阿来说,南山必胜客啥意思?
阿靖说,就是说,深圳市南山区有一家互联网公司,在南山区人民法院起诉,从来没有输过。
阿来说,为什么?
阿靖说,为什么,问的有点幼稚,这还用问吗?听说过有个词叫一手遮天吗?
阿来不吭声。
阿哲说,阿斯,想开点,等你成功后,能保持善良,我就敬你。
阿斯笑着说,我也没有想不开啊。
众人喝酒,卓依婷不知何时已不知去向。
阿靖说,卓依婷呢?
阿哲说,人家唱了这么久,让别人休息下。
阿来说,唱歌很辛苦的。
阿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打赏下她。
阿哲说,回头问下乔木,他应该有她联系方式。
大屏幕上传来徐小凤的歌声。
仍然说笑尽管这是苦笑
望着嘉宾给他庆贺呼叫
奏着仍是昨天的曲调
也许今天弹得更妙
阿斯说,如果一家公司打官司从来不输,会扼杀深圳的创新氛围。
阿钧说,管它输不输,我只写我的文章,赚我的生活费。
阿靖说,钧哥,要不你教我两招,咋写文章,赚点外快。
阿钧说,你这人变脸真快,吵架时叫我姓桑的,用的上的时候,现在叫钧哥。
众人笑。
阿靖说,保证不会有下次,你就教我两招,怎么写文章赚钱。
阿钧说,就千把来块的小钱,你能看得上?
阿靖说,千百块钱对我来说,已经是巨额财富。
阿钧说,分两步走,第一写文章, 第二步卖钱。
阿靖说,先说卖钱。
阿钧说,你先把文章写好,卖钱比写文章简单很多。
阿靖说,我还是对卖钱更有兴趣。
阿钧说,等会讲,先讲怎么写好文章。
阿靖说,怎么写好文章?
阿钧说,想写出好文章,先学会欣赏。
阿靖说,有道理。
阿钧说,我自己的文章, 我欣赏不来,也从来不看第二遍,别人的文章, 我扫一眼能知道深浅。
阿靖说,你就开门见山,直接告诉我怎么写能赚钱的好文章。
阿钧说,非常简单,两个字。
阿靖说,哪两个字?
阿钧说,取经是有代价的,今天晚上,你买单,一条龙,我就告诉你。
阿靖说,小意思。
阿钧笑着说,那好,你把耳朵擦一擦。
阿靖擦耳朵。
阿钧说,模仿。
阿靖说,模仿?
阿钧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
阿靖说,有道理。
阿钧说,在模仿中,慢慢摸索写作技巧,最后形成自己的写作风格。
阿靖说,有道理。
阿钧说,先从简单的文章开始模仿。
阿靖说,我就模仿你的。
阿钧说,别模仿我,我都模仿别人的。
阿靖说,你模仿谁。
阿钧说,这不能告诉你。
阿靖说,那讲下你总结的写作技巧。
阿钧说,那需要找篇范文来。
阿靖说,范文,到哪找?到你扣扣空间找?
阿钧说,别别别,我写的东西,我分析不好。
阿靖说,找作家的文章来分析?
阿钧说,你去阿炳的扣扣空间里面看看,里面有些可以拿来看的。
阿靖说,阿炳?
阿钧说,咋啦?
阿靖说,他一个码农,懂得啥写作。
阿钧说,我的好多文章, 都有找他代笔。
阿靖说,不可能。
阿钧说,他的写作天赋,比我高很多,只是误入歧途,做了程序员。
阿哲说,被软件耽搁的大作家。
阿钧说,说文豪都不为过。
众人笑。
大屏幕上传来徐小凤的歌声。
婚纱中背影双双远去
走进蜜月甜梦里
我但愿前事跟他远去
让我心中安静如水
阿靖在阿炳的扣扣空间日志中翻呀翻,翻呀翻。
他翻呀翻,翻呀翻。
阿靖说,这里有一篇《春天来了》。
阿钧说,转发给我。
阿靖打开微信,把阿炳的文章转发给阿钧微信。
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他抬头的时候,发现一个露着股沟的啤酒促销员从桌子边经过。
深圳市的啤酒促销员的服装,都是绿色的,绿色中夹杂着白长条,一看就让人联想到啤酒。
这女子的服装,似乎进行过改造,前面露出肚脐,后面露出股沟。
股沟下面是粉色内裤,彷佛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阿靖的脖子是红色的,眼角也是红色的,脸也是红色的。
阿靖的眼睛盯着女子走路,女子远去,阿靖站起来,直到那女子的粉色内裤,在阿靖的视线消失。
阿斯说,看这女的,我感觉自己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
阿来说,生活就像被强奸,如果不能反抗,就学会享受吧。
阿哲说,深圳,除了光污染,声音污染,还有色污染,我要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阿靖说,你们三个装什么清纯,恨不得别人只穿内裤。
阿哲说,只穿内裤就没有意思了,半遮半掩才能吸引某些色狼。
阿斯说,一个促销啤酒的,穿这么暴露,几个意思?
阿来说,你把自己钱包捂好,管她几个意思,免费欣赏就完了。
阿哲说,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在深圳生活,男人要有定力,随时要提高警惕。
阿斯说,没有这么严重吧。
阿哲说,你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鼻子闻到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来诱惑你的。
阿斯说,然后呢?
阿哲说,终极目的,在背后偷偷笑的布局人才知道。
阿靖说,她一个女孩子布什么局?
阿哲说,要不你去上她,然后问她。
阿钧说,阿靖,你到底还学不学,不学我就撤。
阿靖说,学学学,当然学。
阿来笑着说,大家看阿舒。
阿舒盯着柱子上的电视看,没有人知道,他在看电视本身,还是在看电视节目。
阿哲说,阿舒真的进入了涅盘状态。
阿钧说,我劝过他,少跟阿炳一起,他不听,把发呆学的出神入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阿靖说,别吵醒他。
阿钧说,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大家要注意听讲。
阿靖说,开始吧。
阿钧说,今天就以阿炳的《春天来了》为范本,讲解下,怎么提高写作技巧。
阿来说,转发给我,我读下看。
阿哲说,也转给我。
阿斯说,也转给我。
阿靖把文章分享给众人。
阿斯一个字一个字,读的很认真。
标题:《春天来了》
作者:郭天炳
那天中午,我喝了很多水,大醉。
手机响,一看,是蒋方舟,在手机滴到第七声的时候,接电话。
我说,小老乡,有事吗?
蒋说,有时间吗?晚上请你出来喝酒。
我说,你不在东京吗?
蒋说,我回襄阳半个月了。
我说,最近滴酒不沾,有事电话直说。
蒋说,最近写作遇到些困惑,想请教下。
我说,什么困惑?
蒋说,写着写着,就不知道写什么内容。
我说,很正常,我写开头的时候,一天写几万字,眨眼功夫就能杀青,写到结尾,一天就能写几百字。
蒋说,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我说,你缺少一段经历,不如去职场待个一年半载,对于作家,职场是一个营养丰富的地方。
蒋说,我试试看。
挂完电话,继续午休。
手机再次响起,一看,是北京的号,手机滴五声后,我接了电话。
我说,哪位?
他说,我是余华。
我说,余华,你好,我读过你的书,我很喜欢里面的龙二。
余华说,谢谢。
我说,有事吗?
余华说,我的新书在微信读书上的阅读量只有二十万。
我说,二十万已经很多,用只不恰当。
余华说,你是怎么做到阅读量过百万的。
我说,我写书的时候,右手放个本子,本子上写五个人的名字,我只为这五个人写的,所以能写的仔细点。
余华说,我试试看,有空来北京,说一声,我请你喝酒。
我说,今年没有这个计划,我准备去趟非洲。
余华说,你咋想到要去非洲。
我说,我很好奇,撒哈拉沙漠有什么魅力吸引三毛。
余华说,原来是这样。
挂完电话,继续午休。
手机响,一看,区号零幺零。
我说,哪位?
对方说,你好,我是语文教科书编委会的小史。
我说,语文教科书编委会?
小史说,是的。
我说,有事吗?
小史说,我们主任,看到你在小说网上的新书《贼不走空》,计划从中节选一段,编到小学四年级课文,想征求您本人同意。
我大吃一惊,一摸下巴,竟然还在。
我缓了缓神说,我有个疑问,萧红的《火烧云》,你们为什么要改动?
小史说,没有啊,哪的事?
我说,《呼兰河传》的火烧云是晚饭一过,火烧云就上来了,你们改成晚饭过后,火烧云就上来了,这么大的改动,你们自己没有发现?
小史说,这个改动大吗?
我说,不大吗?
小史说,这可能是其他同事改的,我不知情。
我说,文章入选进教科书,我很欢迎,请不要删改。
小史说,您说的对,您说的对,那这个事就定了啊。
挂完电话,暗思,一定是助理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别人,让人午休都不安静。
接了三个电话,睡意全无,去村里逛一逛,看到一个老奶奶在哄孙女,她对孙女说,大白天睡什么觉?快起来。
我说,她想睡就让她睡呗。
老奶奶说,白天睡了晚上又磨人。
我继续向前走,后面传来她的声音,大白天睡什么觉?快起来。
那声音越来越大,犹如洪钟,嗡呀嗡。
我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一个梦。
母亲大人站在床前说,大白天睡什么觉?快起来。
我说,吵醒别人睡觉,就是谋财害命。
母亲大人说,明天是热集,快去进点货。
我说,我不想摆摊了,每次碰到老师,尴尬的很。
母亲大人说,你不摆摊,就去工地上搬砖去。
我说,搬砖就搬砖,明天就走。
母亲大人说,最好今天就走。
我说,都晚上了,哪还有车进城?
母亲大人说,你现在混的连早晚都分不清了。
我看了看手机,早上七点三十,难道是我提前老年痴呆了?
听说马尔克斯在写完《百年孤独》最后一章的第二天早上,突然间老年痴呆,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莫非是真事?
我揉了揉眼睛,听到远处鸡叫,缓了缓神,窗外日出两杆半,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原来春天来了。
阿来读完文章说,我已读完,没有发现多少亮点。
阿斯说,我居然一字不落的看完了。
阿哲说,我居然一字不落的看完了。
阿靖说,我居然再次一字不落的看完了。
阿钧说,那天中午,我喝了很多水,大醉。第一句话,知道是什么作用吗?
阿靖摇摇头说,不知道,你说。
阿钧说,提神的,当头棒喝,先把你神经搞错乱。
阿靖笑。阿斯鼓掌。阿来不语。阿哲深思。
请看下一章《怎么让倪氏眼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