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如宫内,她只能默默垂泪,身为太子妃,她深知自己未能为太子诞下子嗣,这是她的失职,也是她的痛处。然而,这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吗?
太子除了新婚时经常宿在自己房中外,这些年来,来自己房中次数屈指可数,为此,自己也没少受皇后的训斥。
从前,父亲还是太傅的时候,皇后和太子对自己还算客气,如今对自己的不满也与日俱增。
皇后私下挑选侧妃人选的事,她也有所耳闻,那日在百花宴上,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后对忠武侯府嫡女有意,自己又如何看不出来。
父亲倒台了,没有家族的依靠,自己又失去了太子的欢心,在这个充满阴谋和竞争的深宫中,她该如何自保?如何保持自己的尊严和地位?
如今京城又疯传太子不育,太子与皇后定会怪罪于自己。
赵婉如坐在雕花梨木桌前,手中的玉杯轻轻摇晃着,琼浆玉液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华。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深邃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无奈和彷徨。
“太子妃,别再喝了,保重身体要紧。”王妈妈上前一步,轻轻拿过她面前的酒杯,脸上满是担忧。
这贴身妈妈是她的乳娘,圣上给父亲留了个体面,让他带着母亲告老还乡了,如今在这京城,自己身边也就只有这个体己人了。
“让我喝吧,王妈妈。”赵婉如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心里实在烦闷。”
“王妈妈,你知道吗?如今的我,仿佛身陷泥沼,四周都是流言蜚语,让我无法呼吸。太子对我冷漠无情,我也无计可施,这样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王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太子妃,这个时候,您要振作啊,您若自己都放弃了,那便没人能帮您了。”
赵婉如轻轻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王妈妈,你说,如今我还能做什么?”
赵婉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刺激着她的心肺,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但是,这酒却无法消解她内心的痛苦和无助。
不久,皇帝便亲下了御旨,轩辕铮与肖凌云的婚事便定了下来。
裴芷妍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赵太傅下台后,赵婉如在皇后和太子面前不过是个弃子,他们定会寻找新的势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上次在百花宴上,裴芷妍便看出了皇后之意,而这个时候要迎娶肖凌云,正好也可暂时解一下太子不育之围。
忠武侯府虽不如大将军府如今势大,但也是手握兵权的,而且世代武将出身,在军中自有一定的势力。
若是太子与忠武侯府联姻,无疑多了一大助力。
但这忠武侯为人阴狠,贪婪,上一世轩辕平成事后,想要拉拢他,他那时也想将女儿嫁于轩辕平,但条件是她女儿必须要成为后宫之主。
当时因大将军府还未势微,轩辕平自是不会答应的,还将此事说与裴芷妍听了,后利用大将军府的势力,收服了这忠武侯手中的兵权。
如今,他与轩辕铮联姻,定是也做了交易的,呵,看来,赵婉如的日子不好过了。
三日后,太子大婚,宫中一派喜气。
裴芷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赵婉如,她身着华丽的衣裳,涂抹着厚重的脂粉,坐在席中,却与这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她的脸色苍白,身形消瘦,试图掩饰自己的情感,却无法掩饰那双红肿的眼睛。
赵婉如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眼看着轩辕铮与肖凌云手牵手走过,她的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凄凉感,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就在这时,一只手帕悄无声息地递到了赵婉如的面前。她抬起头,发现原来是裴芷妍,裴芷妍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赵婉如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裴芷妍会在这个时候递上手帕,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地说道,“少在这假惺惺!”
裴芷妍似乎并不在意赵婉如的冷漠,她轻笑了一下,平静地回答道,“你我之间,不应该是敌人,为何不能放下成见,和睦相处呢?”
赵婉如又是一愣,自己一直把她当成假想敌,却不知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有裴芷妍,也会有肖芷妍,李芷妍出现。
“放下成见?”赵婉如重复了一遍,看着裴芷妍的眼睛。
裴芷妍微笑着说道,“都是女子,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伤害。”
赵婉如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往日没少为难这靖王妃。
“太子妃如果有时间,不妨借一步说话。”裴芷妍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塞了一个纸条给赵婉如。
赵婉如打开,低头一看,上面只写着三个字,“福运楼”,赵婉如将那纸条揉成一团,悄悄塞进衣袖中。
今日大婚,轩辕铮今夜定是要留宿在肖凌云的房中,赵婉如独自坐在桌前,眼神迷离。王妈妈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茶香四溢,与这冷清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
“太子妃,喝杯参茶吧,暖暖身子。”王妈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
赵婉如微微点头,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热茶滑过喉咙,带走了心中的一丝苦涩。
窗外的月光洒在赵婉如的脸上,映出她眼角的泪痕。她想起与轩辕铮的初遇,那时他们还都是年少轻狂的少年少女,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如今,物是人非,只见新人笑,谁看旧人哭?
王妈妈默默地站在一旁,她知道赵婉如心中的苦楚,却也无能为力。在这个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悲哀。
夜深了,赵婉如依然坐在桌前,手中的茶已凉。她抬头望向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脸上,她想起了与轩辕铮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