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轩辕思接过长公主递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试图平复因咳嗽而起伏的胸口。
他放下茶杯,苦涩地笑了笑,对长公主说道,“姑母,我没事,只是些许风寒而已。”
他心中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怎能退缩呢?如果他退缩了,那岂不是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成了一个懦弱无能的人?
轩辕思一想到平日里因为身体虚弱,大家都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待自己,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不愿意让人同情,更不愿意让人看低自己。
长公主看着他,眼中满是无奈与心疼,她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姑母,你明明智慧过人,却只是因为身为女子,便只能蜗居在这长公主府,你甘心吗?”轩辕思抬起头,直视着长公主。
长公主默然,她何尝不想一展才华,为朝廷、为百姓做些实事?但身为女子,她的身份和地位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轩辕思看到长公主的沉默,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继续说道,“侄儿不甘心,侄儿不认命,只想逆天而行。”
长公主轻轻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疼惜,她知道这个侄儿的决心和毅力,也知道他为了自己的目标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她只希望他能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要过于拼命。
于是她说道,“思儿,姑母只是希望你做什么事都以身体为重。”
轩辕思重重地点了点头,“侄儿知道姑母是为侄儿着想。”
长公主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她知道这个侄儿性格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轻易是不会改变的。
何况,争储之事,当初也是他们深思熟虑很久才决定的,这个时候让他退出,他定是不甘心的。
“本宫已命人在全国范围内重金悬赏医术高明之人,相信届时那人一定能治好你的病。”长公主微微一笑,说道。
“多谢姑母。”轩辕思挤出一丝笑容。
自己身体如何,自己也十分清楚,即便是治好,也不过是延长些寿命罢了。
“那你便早些歇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长公主说道。
轩辕思点点头,长公主轻拍一下他的手背,便转身离开。
夜半时分,裴芷妍一直无法入眠,不知为何,伽蓝公主的身影竟然屡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正辗转反侧之际,一阵异动响起,只见小豆包突然蹿了起来,跳到窗户边上,用小脑袋顶开窗户。
一个身影从窗户中跃入,正是轩辕澈,他抱着小豆包,与小豆包相互嗅嗅鼻子,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轩辕澈的到来让小豆包异常兴奋,它的小尾巴摇得更加欢快了,裴芷妍真怕把银柳她们给引了过来。
轩辕澈与小豆包玩耍了一会,便放下它,这才走到桌前坐下。
“你今晚怎么会来?”裴芷妍轻声问道。
轩辕澈轻轻笑了笑,身上还带着几分酒气,“我也不知为何,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你今日晚宴之上属实有些冲动。”裴芷妍轻轻皱了皱眉,低声说道。
“你这是在担心我?”轩辕澈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裴芷妍心中有些无语,故作淡漠地说道,“你我既然是盟友,我自然不想看到你有事。”
“呵,那西凉世子狂妄自大,自取其辱,也怪不得本皇子。”轩辕澈嘴角微扬,带着几分讥讽与傲然说道。
裴芷妍心中又是一阵无语,要说狂妄自大,你轩辕澈要敢排第二,没人敢当第一,这个时候,你倒还挺有家国情怀的了。
“放心,本皇子行事自有分寸。”轩辕澈悠然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说着,轩辕澈拿起桌上的糕点,逗弄起小豆包来,小豆包似乎很享受这种互动,它用前爪轻轻拍着桌面,仿佛在回应轩辕澈的挑逗。
“是不是啊,小豆包?”轩辕澈轻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宠溺。
小豆包仿佛听懂了轩辕澈的话,它用力点了点头,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在小鸡啄米一般。
裴芷妍看着这一人一狐,心中哭笑不得。
几日后,皇帝突然召见轩辕澈。
轩辕澈本不想进宫,奈何那刘公公堵着他,哪儿也不让他去。
“六皇子,您心疼心疼老奴吧,您若不去,陛下定要扒了老奴的皮。”刘公公佝偻着身子,缓缓走近,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好了,好了,先起来说话。”轩辕澈不耐烦地挥挥手。
“您不答应,老奴便不起来了。”刘公公拉着他的一只胳膊,不撒手。
“行了,本皇子跟你去就是了。”轩辕澈无奈地说道。
刘公公这才破涕为笑,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便领着轩辕澈往宫中去。
这六皇子是他看着长大的,看着嚣张跋扈,实则心最软,他与皇帝之间,明明互相挂念,可是每次见面却总是要闹得不欢而散,但愿今日父子俩能心平气和地聊一聊。
“刘公公可知父皇此次召见本皇子,所为何事?”轩辕澈边走边问道。
刘公公自是知道的,但他也深知轩辕澈的脾气,若他这个时候说了出来,那轩辕澈定会拔腿就走。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陛下定是想念六皇子了,这才想着召六皇子闲话家常吧。”
轩辕澈狐疑地看了一眼刘公公,“刘公公莫要骗本皇子了,他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召本皇子闲话家常?”
“六皇子,陛下向来对您疼爱有加,您可不能再任性了。”刘公公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
轩辕澈转过身来,看着刘公公,嘴角微扬,“公公,你又何必如此忧心?我只是一个闲散皇子罢了。”
刘公公闻言,脸色微变,“六皇子,您可不能这样说。您身上流着皇族的血,怎能如此轻视自己的身份?陛下可是一直对您寄予厚望的。”
轩辕澈面上微微一笑,心里却冷哼一声,哼,任谁也没有他的江山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