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南看看沈柳霆又看看走来的张总，心里有些寒。
都已经吃完饭了？
楠南这还饿着呢。
……好憋屈。
张婼黎得意地嘲她：“挺厉害嘛，能找到这里来。”
沈柳霆笑了笑：“这小美女给我带的路，人可比你好一万倍……”
肖洬上前把沈哥拉走，沈哥懵了半晌，肖洬低声道：“女孩子之间的事咱们别撮合，到一旁吃瓜去。”
沈柳霆打趣道：“要万一是你女朋友被人家欺负了呢？你也不撮合？”
肖洬：“这个不一样，总之我们先远点。”
楠南想过把手里袋子递上，再给对方一句“生日快乐”。
就四个字，生日快乐。
但现在空气都凝了，楠南不知道能说什么，她还下意识将袋子藏在身后。
楠南受窘的样子很精彩，张婼黎继续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乐意叫你来吃饭吧？嘴贱妹妹的姐姐？我看你妹妹上辈子当过小三吧，你亲自培养出她的吧？”
楠南心揪了一下。这个仇要记得那么深吗？这个话要说得那么毁吗？
一个胡渣男人喊了声“喂”，醉醺醺神志不清的模样。
男人趔趄走来，食指指向的是楠南：“你你，我好像记得你。”
楠南被指得不知所措，后退了两步，印象中根本不记得这个大叔。
“你你……是不是叫楠南啊？你都长这么大啦？你是不是那谁的女儿啊，我跟他同事，老听他说什么跟自己老婆要吵架离婚啊，听说你……你很小的时候就自己住了吧？你妈当了小三你爸怀恨在心都扔你一个人在家不管啊……你爸是不是也不回来看你了啊，你现在是不是还一个人住啊……小三的家庭啊，真可怜啊……”
不是……
胡说……
爸爸是出意外走的啊……
张婼黎斜眼看着这位傻逼大叔，余光瞥见楠南要逃，她下意识伸手过去。
但抓了个空。
张婼黎微微一惊。
她都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个傻逼动作，看着楠南跑远，在看看自己抓空的手握成拳。
男人还在疯言疯语：“哎哟，小三的家庭，真可怜啊，她爸也是惨……”
下一秒，男人就被人摁头砸在一张空桌上。
肖洬和沈柳霆原先在不远处聊别的，压根不懂刚才都发生了什么，这一大动静才把他们注意力都拉回来。
楠南不见了，只剩下张婼黎在桌上教训一个醉汉：“喂大叔啊，我祝你下半辈子都在被别人绿，小三都看不上你，不用谢我啊。”
二人顿时以为是张婼黎忽然发狂把楠南吓跑了。
…
张婼黎终于能从那破事中出来后，忽略掉身旁的二人，自顾自在手机里叫车。
肖洬都压不住怒火：“张大小姐，你好端端的打人家干什么？你这么挑事儿哈？”
张婼黎听不进去，脑海里是全是某人煞白的脸色。
“你那么急干嘛？赶着去投胎吗？”
“我踏马回家！都别来烦我！”
-
楠南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人在笑，竟连反驳的勇气都没了。
当时彻底的乱，被整完又被恶语攻击被吵醒，还被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大叔说胡话。
现在根本提不起生气，全是五味杂陈的沮丧，来自张婼黎，来自去世的爸爸，来自那些侮辱的假话，来自那空荡荡的胃，来自手里的松露巧克力。
楠南坐上公交后一直在哭，哭到了终点站。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这盒巧克力扔了，但终究觉得可惜，想着找个时间送给小晔。
今晚繁琐的事占据了整个大脑，楠南完全止不住眼泪，下了公交还在哭，边哭边回家。
晚上静，她这哭都哭得辛苦，想着待会洗澡一定要好好放声大哭。
准备踏上最后一段阶梯，楠南模模糊糊看到上方蹲着个身影，那个身影站了起来。
楠南揉了把眼睛，看清了是张婼黎。
楠南止住抽泣，转身想逃，但还是被逮住了。
“这一点破事你就哭？你之前说的你自己都忘了？选择性忽略啊，你看你自己都做不到，脸疼不疼，啊？”
楠南现在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哭，想说话喉咙却苦涩疼痛。
张婼黎注意到了她另一只手里的袋子，那个里头的盒子风格很是眼熟，顿了顿：“你居然能买到这个。”
楠南眨了几下哭干的眼睛，把东西递上去，然后掏出钥匙跑回家里。
张婼黎喊：“干嘛呢这是？”
楠南在关上门之前说：“生日礼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