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淮不曾想卫娘子竟然也是知晓这件事的，还以为从头到尾都是刘婆子一个人的主意。
“卫姨也知晓？”
按照辈分来说，他喊卫氏一句卫姨是再合适不过了，姜时晚叫他小哥哥，他喊小姑娘的娘亲为姨自然是对的。
刘婆子听见他们小主子的称呼，也愣了一下，不过到底是没开口纠正。
在这边小主子想怎么称呼都成，可若是回了京中，肯定是不行的。
“知晓的，卫娘子对我们如此仁义，若是不同卫娘子先说过，老奴是绝对不会动这种心思的。”
商南淮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的刘婆子，有些歉疚道：“是我误会刘妈妈了。”
“小主子千万别这么说，能伺候您是老奴的福气，只要您身子能好，老奴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从他们小主子出生，她就在身边照顾，比起别的下人来，刘婆子对商南淮的感情自然是要重些。
说句没规矩的话，她是将小主子看得同自己孙子一般的......
庄老先生走了一月有余才又回来，他不等先回家，便到了姜家，想着来考自己小徒弟学得如何，顺便看看，这丫头是不是趁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偷懒了。
卫氏听庄老先生要考闺女背书，便在外面放了桌椅和茶水点心，桌上还放了把戒尺。
她这个做娘亲的没在一旁听着，而是回了屋。
若是老先生见她在这，舍不下脸来教训学生就不好了。
“我离开这些时日，你都看了些什么书？”
“师父送过来的书我已经看了大半了，这些都是已经看过的。”
姜时晚小手指了一下左面那个打开着的大木箱子。
“这些都看完？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逗师父开心吧？”庄老先生显然是有些不信这丫头能将这么多的书都看完了，语气里不免带着些怀疑。
“是都看完了的。”
小姑娘依旧坚定的点头。
“都看完也不见得是都会了，那我随便找一本考你，若是你的确都将书里的内容记下来了，师父便送你样礼物，若是没记下来，便将抄书罢。”
“好。”
姜时晚答应的特别痛快，站在那就等着师父来考自己了。
商南淮和刘妈妈坐在院子里，听着庄老先生同姜时晚的话，忍不住替小姑娘捏了一把汗。
“瞧你这模样倒是怪唬人的，我倒是要瞧一瞧你是不是真的记下了。”
庄老先生将箱子拉过来，翻了好久，从最下面抽了一本出来。
“师父也不为难你，就考考你各种药材的药性吧，说说蛇床子的药性。”
庄老先生说是不为难自己的徒弟，可考的这些药材却都不是附近山上常见的那些。
“温肾壮阳，散寒祛风燥湿杀虫。”
姜时晚说的磕磕绊绊，可说得费劲并不是因为记得不清，而是这些词过于绕口难说。
“好，金荞麦的药性。”
“清肺化痰，健脾消食，清热解毒......”
庄老先生显然是被自己这个小徒弟给惊住了。
将手里这本书放下又换了一本。
“老夫还不信考不住你了，换本再难些的试试......”
庄老先生翻翻找找，选医书就选了好半天。
“就这本了，你说说南丹参。”
姜时晚想了一会儿，庄老先生见自己小徒弟开始犹豫了忍不住笑着捋捋胡须。
“记不住了吧？要不要让师父提醒你？”
“活血祛瘀，养血安神还有凉血消痈对不对师父？”
庄老先生嘴角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本想着摆摆师父的谱，可到底是没摆成。
“老夫再回家取一本去，就不信考不到你。”
见师父要走，姜时晚跟在他后面开口：“可师父，你回家取的书我不曾看过啊。”
不曾看过可不是要被考住了吗？
一直在听的刘婆子和商南淮都忍住笑了出来。
看来这庄老先生也是被逼急了，竟然要回家现去取书，可他忘了家里的书晚丫头都还不曾看过，哪里能说得出来呢。
“看把老夫急得都昏了头了，你这小丫头还真是让老夫惊喜，简直就是天造之才，老夫这是捡到宝贝了。”
庄老先生到底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本来是见这丫头聪明才一时兴起收了这个徒弟，没成想自己运气竟然这样好，竟然收了个如此有天资的徒弟，这孩子不就是习医的料吗？
“师父，你要给我的礼物呢？”
姜时晚把两只小手全都伸出来，手心朝上开始要自己的礼物。
刚才师父可是说了，要是她都答上来，会送自己一样礼物的。
“礼物师父没带来，等明日，明日一定给你送过来，绝对不会食言！”
姜时晚已经在心里开始猜想，师父要送她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了。
其实什么礼物都行，但最好是能吃的......
庄老先生从姜家离开的时候是笑着走的，捡了这么个宝贝徒弟，他能笑一年。
“晚丫头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厉害，庄老先生考的那些她竟然都答上来了。”
“她一直都很厉害，还认学。”
她每次过来找自己的时候，手里都拿着医书，聪明是真，可努力也是真。
若是光有聪明却一页书都不看，也是徒劳。
翌日中午，庄老先生拿着他要送给徒弟的礼物上门来了。
“乖徒儿，师父给你送礼物来了，快出门瞧瞧喜不喜欢。”老先生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听见师父的声音，姜时晚跑得特别快，直接从内室冲了出来。
“多谢师父赠礼。”
等到了切近，小姑娘先把手伸出来了，就等着师父把礼物放在自己手心上。
“绝本医书，只有师父一人看过的孤本，现在传给你了，你这丫头喜不喜欢，高不高兴？”
姜时晚看着自己手上已经泛黄卷边的医书，又看看笑意盈盈的师父。
“师父是要听晚晚的实话吗？”
“那自然那是要听实话。”
这可是孤本，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外人就是想瞄一眼都没有机会的。
“不高兴，不喜欢，师父把这书给我换两颗糖吃也好。”姜时晚说着就要把医书给还回去。
“你这丫头还是太小，这样好的东西别人见都见不到，你竟然就想用两颗糖换？”
小姑娘努努嘴：“是两颗糖太多了吗？实在不行一颗糖也成。”
庄老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