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日本后,孙逸楠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酒店,并告诉柯梦槿次日即将开庭。
酒店订的全是单人间,还租了一间会议厅,大家各自放下行李就到会议厅里来议事。
许璟瑜和车辰在开会时只能在角落里发呆,原本以为能帮着孙逸楠打打下手,但谈起诉讼之事才知道,孙逸楠才是今天发言的主角。
孙逸楠告诉大家这个国际法庭的大致格局,还说法官和陪审团都是欧美人,没有一个黄种人,以确保公正。他们都佩戴中、日、英三种语言的同声翻译设备,但为了确保翻译准确,还专有中英翻译和英日翻译来为他们校正设备翻译不准确的内容。
孙逸楠讲述之后,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庭审的策略,最终还是以会议室里录制视频中的内容为突破点,定好了大致规划就简单用了晚餐,各自去休息。
许璟瑜和车辰本着认真负责的原则,饭后先陪邓炎皝到他的房间,见邓炎皝已经有些疲惫了,才放心出去过他们的夜生活。
次日一早,众人就到了法庭。
柯梦槿以原告公司最高负责人的身份出庭,庞栎以原告律师身份出庭。邓炎皝和金芷蓉陪在柯梦槿的身边,许璟瑜和车辰只好随着孙逸楠坐到后面。
被告方是足利财团的最高负责人足利真二,被告律师叫松下结翔。
法官和法庭内的各类介绍及要求大家也没仔细去听,一翻介绍完毕,由原告先发言。
庞栎讲述了柏茂集团与足利财团合作的全部过程,并提供了交易相关的可公开材料。然后讲述了项目标的金额为8亿美元,但足利财团只给了7亿。
接下来被告律师松下结翔说:“原告方就针对我们足利先生谈生意靠诚信从不签合同这一点,给我们设了陷阱。我们已经按期支付了合同款7亿美元,不再欠他们的资金。”
随后柯梦槿说:“合同是我谈的,我当时说好了是8亿,并做了这个手势。”
柯梦槿说着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
足利真二也同样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只是食指是向下指的,然后说:“我当时也做出了这个手势,表示我们愿意出7亿美元,我们也如实支付了。而且我与柯女士做出的手势不同,我的手势是这样,食指是指向下的,这就和阿拉伯数字7一样。”
接下来双方针对大拇指和食指加一起代表7还是8做出了当庭辩论。
法官和陪审团对此一头雾水,他们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法官想了好久才想出来一个问题:“被告足利先生,你说大拇指和食指在中国南方有些地方是7,那么8是怎么的手势?”
足利真二立即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说:“这是代表8。”
法官还是不理解,问陪审团中的手势专家。专家表示:“在某些体育比赛中,因为两根手指和三根手指离远了看不清楚,所以裁判经常会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来表示3分,那么足利先生给出的手势就代表3。”
足利真二听了一拍大腿说:“那早知道我谈判的时候就做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手势好了,那咱们给3亿就行了,而且这场官司必胜。”
法官则指责说:“足利先生,你这样说就有投机取巧的嫌疑。”
足利真二笑了两声说:“我是开玩笑的,而且以我足利真二的一贯做事风格,都以诚信为主,怎么会做这种事。”
柯梦槿觉得时机成熟,便让庞栎呈上开会时的录像。
被告律师松下结翔表示同意录像做为证据,并认可足利真二在会议录像中的所有表现。
录像到了最终出价环节,镜头移到了足利真二出价的画面,然后柯梦槿让邓炎皝来代表她讲话。
邓炎皝说:“法官大人,从这个镜头可以看出,足利先生在出价时是和柯女士一样做出了8这个手势,随后他笑了笑又把食指指向下。我认为,足利先生是知道这个手势是代表8的,故意笑了一下又指向下,就是为了骗取我们的信任,并为少付一亿美金做准备。”
法官与陪审团商议之后说:“以足利先生之前的表现,确实有此嫌疑。”
松下结翔立刻反驳:“法官大人,足利先生的笑容是真诚的笑,不是奸笑。”
“我看着不像。”邓炎皝说。
足利真二又露出同样的笑容说:“我做事一向是很真诚的,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
“那又有谁能为你的价格担保呢?”邓炎皝问。
“有。”足利真二斩钉截铁的说,同时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笑容,然后转向法官说:“法官大人,我想请大真寺的宗履大师来为我做担保。”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邓炎皝看着在场众人的表情,非常疑惑的看向柯梦槿。
柯梦槿低声说:“这宗履和尚在大真寺……相当于是住持,而这大真寺相传是鉴真第若干代弟子创建的,全寺以鉴真的后人自称,宗履也是当代日本最有名的和尚了。”
邓炎皝皱眉问:“那他有名到什么程度?”
柯梦槿说:“有名到了连日本政界都完全相信他。”
庞栎在旁边问:“那就是说,这日本政府会为这个和尚背书,如果这个和尚肯为足利真二背书,那足利真二的人品就可以得到保障了?”
柯梦槿点头说:“应该如此。听说这宗履提前指出了四国岛、本州岛和北海道岛有被水淹的风险,到了2012年果然出了事,他也就更得到各界的认可了。”
庞栎扫视着法庭说:“那这个国际法庭,应该不会受日本政府影响吧?”
柯梦槿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不会,但这个和尚太有名了,他们会不会受到宗教界的压力,就不清楚了。”
邓炎皝笑了笑说:“把宝压在一个和尚身上,或许会成为足利真二的破绽。”
柯梦槿听了一愣,看向他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对方这个担保人可以说是日本最强的担保人了。”
邓炎皝看向她笑道:“你不是也把宝压到我身上了吗?”
柯梦槿看着邓炎皝自信的样子,点了点头。
邓炎皝也点头说:“好,那接下来就由我来与他们对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