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很快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个布娃娃,穿着精致的小衣服,腰间挂着一张红纸。
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舒怀音眼神闪了闪,眸底划过一道冷意。
看见布娃娃,赵宓吟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她装出一副痛心的模样,“音儿,没想到你真的做了这种事,陛下你看!”
她急着让皇帝责罚舒怀音,却忽略了宫女欲言又止的模样,“娘娘,这布娃娃好像不是......”
赵宓吟不耐烦地打断她,“闭嘴,现在没你的事。”
宫女一噎,不说话了。
“拿过来。”姜珣晏眸色幽深。
“是。”
姜知知不动声色地朝舒怀音眨了眨眼,惊讶道:“母妃,这不是昨日儿臣送给你的礼物吗?”
她的小手捂着脸颊,害羞道:“嘿嘿,母妃这么宝贝,儿臣都要不好意思啦。”
“十公主在说什么胡话?”赵宓吟冷笑一声,“你便是为你母妃辩驳,也不能撒谎呀。”
她指责道:“年纪这么小就会撒谎了,莫非是疏于管教,不然你往后来我宫中,我定能好好教教你规矩。”
舒怀音眉心微蹙,双眸蒙上一层冷意。
“赵宓吟,我的女儿,还容不得你教训。”她气得连位分都省了。
姜知知也不恼,她鼓着小脸回应道:“赵婕妤莫不是酸了,只因为独独我母妃有,你没有,便生气了?也难怪,你不如我母妃有福气,我们几个孩子可都念着母妃的好,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给她。”
【横扫道德,做回自我!】
姜珣晏拿过那个娃娃,只见娃娃做得十分可爱,穿着漂亮的衣裙神似舒妃,腰间挂着的是一张平安符。
他愣了一下,看得出这娃娃是用了心做的。
“小小年纪,嘴巴怎的如此狠毒!”赵宓吟骂道。
姜知知捂脸啜泣,“呜呜呜,父皇,儿臣还给你做了一个,怕你不喜欢,还来不及给你。如今赵婕妤如此污蔑,儿臣更不知该不该给你了。”
【骂我,你算是踢到棉花啦~】
姜珣晏目光一凝,抬眼冷斥。
“赵宓吟,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赵宓吟不可置信地大喊:“陛下,明明是舒妃私自诅咒太后娘娘不承认!”
“你自己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姜珣晏额头上青筋跳动。
闻言,赵宓吟心生疑虑,走近了些往那娃娃瞧去。
只一眼,她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暗暗地瞪了瑟瑟发抖的宫女一眼,挂起一面假笑,“许是臣妾看错了,都是这贱婢胡言乱语,臣妾轻信了她,实在对不住音儿姐姐。”
她反手摔了一巴掌宫女的脸,似是泄愤,“臣妾日后定会严加管教这些不守规矩的宫女。”
宫女面露惊慌,忍着疼痛连忙跪下求饶。
“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鬼迷心窍,看不得舒妃娘娘得皇上盛宠,请皇上和娘娘责罚!”
【嘶,她怎么把坏女人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多丢人呐。】
见皇帝不说话,赵宓吟扯着笑脸对舒怀音道:“音儿姐姐,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便原谅我这一回吧。”
【我母妃又不是梯子,哪有那么多台阶给你下。】
舒怀音本是冷着脸,听到姜知知的心声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又正了正神色,看向姜珣晏,道:“陛下觉得应当如何?”
姜珣晏揉了揉眉心,“赵婕妤听信谗言,诬陷赵妃,杖责三十,罚俸一年。”
此言一出,赵宓吟脸色煞白,她攥紧了手帕,眼底弥漫着滔天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又让她逃过一劫,她明明那么谨慎了。
舒怀音以前明明那般愚蠢,根本不会发现她的柜子里藏了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她的目光下移,看到早已不哭的姜知知身上,脑子里灵光一闪。
是了,是从这个孩子开始。
皇上不知为何如此看重她,舒怀音以前只知道围着皇上转,除了那个病秧子姜祈钰会多花些时间陪着,其余时间只想着如何讨皇上欢心,其他亲生的皇子更是疏于管教。
但自从她来了后,这个孩子便成了两个人关注的重心,恨不得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她垂下眼,眸底涌现一股浓浓的杀意。
姜知知忽然觉得寒毛直立,她疑惑地看向姜珣晏,“父皇,还不拖下去吗?”
姜珣晏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勾唇道:“来人,拖下去。”
这孩子的心够狠,像他。
姜知知困得想抠脚。
【我这么可爱还想杀我,不要脸。】
姜珣晏:我收回刚才的想法。
“陛下——”赵宓吟这下慌了。
舒怀音淡淡开口,“陛下,可否先不行刑?”
“你......”赵宓吟眸色怔愣,以为她要向陛下替她求情。
“臣妾怕见血脏了这院子。”舒怀音接下来的话让赵宓吟眼前一黑。
这个贱人!!
“知知年纪小,臣妾担心她看了害怕。”舒怀音眉眼带着忧色。
姜珣晏:“拖下去。”
不一会儿,院外传来阵阵惨叫声。
姜知知小手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原书中赵宓音之所以能成功,是以欺骗好友并助皇帝扳倒舒家为前提获取信任。
但自从姜知知出现后,她的计划一次又一次地落空,几乎把皇帝的信任消耗殆尽,自然就会逐渐变成一颗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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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下学回来,穆远舟直奔自家长兄书房。
“阿兄、阿兄——”
“砰!”
门被撞开。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穆行止立于案台前,修长的指骨执毛笔书写,冷冷地看了穆远舟一眼。
他拧着眉,目光移向一旁的椅子,声音沉稳。
“坐下。”
穆远舟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语出惊人。
“阿兄,你是不是差点被那个女人睡了?”
执笔动作一顿,穆行止神情微滞,他抿着唇,眸色渐渐晦暗,面无表情道:“哪里听来的荒唐之言?”
“你别管我在哪里听到的,”穆远舟善于观色,见他脸色变化瞬间了然,他走到案台前,手掌撑着桌台往前探了探,好奇道:“你当真拒绝啦?”
“穆、远、舟!”穆行止板着脸,眼神里冒出压抑的怒火。
“好好好,我不问了。”穆远舟连忙打住,他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凑近了些开口道:“阿兄可知,母亲此次落红是被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