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趁热打铁,“我当时就在想,雪儿是不是不高兴,怕坏了大家的兴致又不好问。”
“对不起呀,嘉敏姐姐。”沐雪嫣以为影响了她,“都是雪儿坏了姐姐的好兴致。”
容悦摇头,“我并不是生气,而是在担心,因此才特意来问问,雪儿那时为何不开心。”
沐雪嫣拧着眉,“雪儿并没有不开心呀,若非姐姐说起,雪儿都不知自己当时是这种表情。”
“真没不开心?或者其他的感觉。”容悦引导,“比如难过,酸涩之类,毕竟你都笑不出来了。”
这便是她自己吃醋时的感受,若是沐雪嫣也是如此,那基本能确定对方对杨争流动了心。
沐雪嫣又想了想,“听姐姐这么一说,雪儿好像确实有种奇怪的感觉,酸酸涩涩的不舒服。”
容悦心中一震,接着问,“那我与哥哥以及苏哥哥他们这般说笑时,雪儿可会有同样的酸涩感?”
她希望得到肯定回答,否则她与沐雪嫣便是情敌,且她还是处于下风的那方,争的机会都没。
“不会呀,雪儿只会跟着笑。”沐雪嫣又怎么可能吃旁人的醋,那可是容悦的亲哥与好友。
容悦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正色道:“雪儿可知我同样是与人说笑,你的感受却不同?”
沐雪嫣被她突然正经的神色惊到了,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雪儿不知,姐姐可是知道?”
“因为雪儿心悦争流哥哥,那种酸涩感便是吃醋。”容悦说出这话时,感觉心被钝刀划拉。
钝刀还带着豁口,在她的心上一下一下的拉扯,疼的她鼻子一阵发酸,赶忙低下了脑袋。
“心、心悦?”沐雪嫣被惊到了,她确实很喜欢杨争流,但却从未往男女之情方面想。
“对,我们雪儿长大了,情窦初开了。”容悦脸上带着打趣的笑意,心却已在滴血。
长大的又何止沐雪嫣一人,她也是大姑娘了,也动了情,只不过她们动心的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世间男子这么多,她们偏生要喜欢同一人,是因为他们乃姐妹,喜好便相同么?
“怎、怎么会?雪儿心悦的明明是……”沐雪嫣想到的是萧衍,那可是她曾想要嫁的男子。
“雪儿早已有了意中人?”容悦心中一喜,若沐雪嫣另有所爱,她与杨争流便有了机会。
不料沐雪嫣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掐灭,“曾经有过,但他是个大坏蛋,雪儿不再喜欢他。”
沐雪嫣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起放下了萧衍,原本以为要很久才能走出来。
兴许是那时她爱的还不深,再加上萧衍是南昭探子,欺骗了她的感情,她自然更不喜欢。
容悦眼里的光黯淡下去,“雪儿既已动过情,也算是有经验,可自行对比与争流哥哥之事。”
沐雪嫣从善如流的考虑,“雪儿仔细想过,竟真这么快就移情别恋,雪儿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距离萧衍的真面目被揭露,也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就喜欢上了别人,想想都觉得很不好。
因着沐雪嫣曾有过意中人,容悦便抱有一丝希望,“雪儿也确定,对争流哥哥是男女之情?”
“嗯……”正因曾经动过心,沐雪嫣才更加确定,她就是心悦杨争流,“姐姐会不会笑话雪儿?”
“不会,争流哥哥那么好,雪儿喜欢也在情理之中。”容悦倒是想笑,可她自己不也喜欢么?
“那姐姐不要告诉旁人可好?”沐雪嫣央求她,“便是义母也不可说,毕竟雪儿还未及笄。”
且不说她与杨争流未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便是到了,她作为女子,也要有最基本的矜持。
“好,不告诉姑母。”容悦心如死灰,再怎么勉强自己也扯不起嘴角,维持不住笑容。
“也不能告诉御王哥哥与嫂嫂。”沐雪嫣脸色泛红,含羞带涩,有种致命的诱惑力。
“嗯……都不说。”容悦丝毫不想与这些事扯上关系,恨不得不知晓,如此便不会难过。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沐雪嫣低眉顺眼,沉浸在爱情的美好中,并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
还不到傍晚,楚玄迟便回了御王府。
他准时放衙,墨昭华很意外,“慕迟今日回来的真早。”
“昭昭准备了药浴,我自然要早些回来泡着。”楚玄迟的公务本就可放下。
墨昭华招呼琥珀准备热水,“先连续泡三日,辅以汤药,定能助慕迟早日恢复。”
其实热水与药材都早已准备好,只等他回来便可泡药,但现在开始泡,晚膳就不好用。
不过也没关系,墨昭华决定将晚膳送到厢房来,楚玄迟不方便的话,她可以喂他吃。
总不可能为了用膳,他中途离开药浴,虽然时间并不长,可对药效有影响,不如让她喂。
左右是之前他受伤时,她也没少喂他吃过东西,他还乐在其中呢,说这是夫妻的情趣。
楚玄迟笑着点头,“好,西炎之事,细节方面也已商议的差不多,我这几日应该会很清闲。”
“监查司也没什么大事么?”墨昭华知他在意公务,但凡大点的案子,都想要亲力亲为。
“没有,便真有大事,也还有两位少府在。”楚玄迟学着放下,“对了,今日老六有了动作。”
初去监查司时,他没有可信任的人,眼下楚玄霖可信,且与另一位少府的关系也极其不错。
有他们这两人在,他便没什么可担心,再退一步讲,都是文宗帝的近臣,他们自会尽心。
“他又整什么幺蛾子了?”墨昭华提到他声音变冷,“可是定了侧妃人选,准备迎新人入府?”
楚玄迟回答,“此事倒是还没有消息,是他自认为不适合查案,请求辞去大理寺少卿一职。”
墨昭华一语道破,“是发现自己在大理寺无所作为,立不了大功,想换个能入陛下眼的官职吧?”
“那以昭昭之见,他的下一个官职是什么?”楚玄迟原本没这么想,听她说才觉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