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袁氏自助餐厅
极其威胁的语气,极其可怕的眼神,让谢清远从脚底生出一股凉气,他哪儿还顾得上什么袁柳儿的脸色,一个劲儿地点头,“呵呵,是是是,安宁不说我都忘了。”
“看来倒是我误会世子和这位袁姑娘了。”宋子骞脸上分明带着微笑,可这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等到来日袁姑娘大婚时,宋家定会送上一份厚礼以示庆贺。”
说完话宋子骞也不等谢清远的回答便直接转身,拉着宋安宁的手就走。
“哎——”宋安宁可不想走啊,她还想看看袁柳儿的铺子呢!
“哎什么?”没想到宋子骞不是带着宋安宁走,而是拉着宋安宁坐在了桥边不知何时准备好的太师椅上。
一对太师椅紧邻河边,中间是刚刚泡好的雨前龙井和杏宝阁新出的点心,两人面对面坐下,而对面正是袁柳儿费劲举办的所谓“开张仪式”。
袁柳儿看着坐在椅子上,饶有兴味在品茗的宋安宁,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
每一次,几乎每一次都是如此,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都会被宋安宁轻轻松松地击碎。
不,最起码这一次绝不会,她对她的铺子有信心,一定会一鸣惊人。
*
灿烂的阳光穿过落叶,倒映在杯中,仿若是一汪琥珀色的泉水,波光粼粼。
宋安宁有些怅然,“大哥,其实你不必为我——”
宋子骞为宋安宁斟满茶水,“安宁,大哥说过,这辈子一定会护着你,这个誓言永远不变。”
宋子骞心里默默叹息,若非他这个妹妹钟情于谢清远,就凭谢清远这个德行,早就不知道被他爹整死多少回了。
他轻扣茶杯,语气凛然,“既然袁柳儿已经当了这个远房表妹,那就给我永远当下去。”
*
氤氲的水汽中,袁柳儿寄予厚望的“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随着舞狮舞龙声音落下,这个铺子总算揭开了红幕。
牌匾上赫然写着六个大字:“袁氏自助酒楼”。
“袁氏自助酒楼?这是什么?”
在场的那些公子哥儿自诩已经吃遍全城大大小小的饭馆,可却也从来没见过如此装饰的酒楼。
大厅里除了桌子,竟还有一盘盘的菜,各式各样什么菜都有,甚至连酒水都打开了放了一排。
一旁的伙计吆喝道,“袁氏自助酒楼,每人只要一两银子,畅吃全场,酒楼里所有的东西都随便吃随便喝。”
围观的众人都要惊呆了,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情?“真的假的,只要一两银子?”
伙计大声喊道,“每人一两,每次可以吃一个时辰,不可以外带,但是只要在店里,想吃什么拿什么。”
一两银子可不便宜,要知道在朝阳城最大的酒楼里吃上一顿平均下来,一个人可能都要不了一两。
“你没瞧见里面那桌子上摆的,可是上好的女儿红!”
“还有那东坡大肘子,大肉圆!”
伙计也趁机道,“这一两银子绝对吃得值!”
伙计话音刚落,一群人一窝蜂地就涌了过来,一个个眼里冒着绿色的幽幽光芒,“从什么时候开始?”
顿时酒楼门口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那伙计看了眼袁柳儿,袁柳儿一点头,伙计立刻道,“从现在开始!交了银子就能进!”
“我我我!我要去!”
“我也要去!”
“……”
蜂拥而上的人群,将谢母和谢清远都挤得快没地儿下脚了。
谢母强压着嘴角,就冲这架势,估摸着有几百人,一天就进账几百两,还不赚翻了!
谢清远也是如此,脸都快笑烂了,领着他那些同僚意气风发地上了楼。
“世子的表妹还真是经商奇才啊!竟然会想出这个法子,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不是,亏我闯荡大江南北,从未见过这样的酒楼,这么搞,当真不会亏?”
谢清远自信地摆摆手,“诸位有所不知,我这个表妹旁的不会,但是论起经商可是头头是道,她在开业之前早就做过推演了,这酒楼啊稳赚不赔!”
“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这表妹家世代从商,可是岭南首富,若不是她父母双亡,产业都给了她弟弟,她也不会来投奔侯府。”
谢清远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杏林路的宅子出了肉灵芝,各位都知道吧?”
“那边的宅子送给人都没人要,可她偏偏眼光毒辣,刚交了定金,那宅子就挖出肉灵芝来。”
杏林路那片空宅子挖出肉灵芝的事,早就传开了,听说宋府、国公府都在争抢这个肉灵芝,甚至连太后都过问了。
谢清远故意装作可惜的样子,“其实她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那才是真正赚大钱的生意,可惜你们也知道,我们侯府——唉,实在没那么多银子给她,否则啊,她一定能成为朝阳城第一个女首富!”
见谢清远说的如此自信,其中不免有人动摇,尤其是先前与谢清远不对付的张沛瑶。
他爹是户部侍郎,按理来说该是六部里最能捞银子的官,毕竟买官卖官自古以来都不是新鲜事。
七品以下的官员还不是听他爹安排,但是奈何他爹偏偏是个清正廉洁的大好官,从来不搞腐败那一套,为此还十分遭人嫉恨。
清正廉洁就意味着一个字“穷”。
他表面上是户部侍郎独子,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兜里比脸还干净,要不是还有他娘的嫁妆支撑着,他恐怕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
所以一听到谢清远这话,他就动了心。
虽说当今圣上宽厚,从不干涉官员从商一事,但是世家盘踞百年,他们的根须不止在朝中,更在民间。
但凡能赚钱的门路,基本都被几大世家瓜分把持,旁人想要分一杯羹是难上加难。
至于其他赚钱的门路,比如像袁柳儿这样开铺子,那又需要大量的金钱和人力投入,不管哪一样,现在的张沛瑶都拿不出来。
张沛瑶一改刚才的嚣张姿态,凑了过来,“谢兄,你方才说袁姑娘那个主意,是什么啊?”
终于上钩了,谢清远莞尔,拉着那张公子去了一旁。
*
断桥下,流水旁。
宋子骞先是看了眼热闹非凡的铺子,又看了眼还在喝茶的宋安宁,“你倒是坐得住。”
“这有什么坐不住的?”长睫盖住清眸,宋安宁冷笑一声,“赚不赚,还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