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僧普法眼看所属三人被杀,惊怒交加,在这蒲坂,从来只有他们杀人无忌,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打上门来,这样杀自己人的:
“好胆,找死!”
他盯着苏婉的眼神,神魂快速锁定,他要出剑,立刻废掉这个女孩,让她做自己的炉鼎,因为,这个女孩清秀,一身气质不俗,可以看出剑意汹涌的感觉。
但他的剑还未出。
他的属下连续发出哀嚎,就这么一瞬间,又有三名护法僧被杀,这冲出来的三个年轻少年男女,似乎在比赛谁杀人更快。
他听到身后的普山在喊:“围住他们,杀,啊.....”
毫无疑问,普山死了。普法的剑出,一个箭步,直刺苏婉。
杨七郎不屑的说道:“这普法剑术尚可,但也就了了而已,不是苏大人对手。”
所以普法死。
他的身体在跳出的空中,心口就中了剑,直接掉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震起一片尘灰,掉到地上的时候,已然无法呼吸了,眼睛睁的大大的,茫然看着天空。
普法是青龙寺护法僧剑术前十名,并非简单的了了,他的死,让周围信众和工作人员纷纷惊叫。
出来的护法僧,还有四名,连出剑的勇气都没有了,来的时候,冲的多快,逃的时候,跑的就有多快,面色苍白恐惧,似乎碰到了毒蛇猛兽一般。
一名老年信众,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拦住苏婉等人,大声喝骂:
“哪来的凶狠女子,敢在这青龙寺无端杀人,对佛大不敬,我是永信船业的金如晦,你们赶紧住手,不然我报警立刻抓你们。”
旁边有一个女人,焦急的握住他的手臂,低声劝阻,他甩手摆开,怒视苏婉。
这是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苏婉抖掉剑上的血,收剑入鞘,看了看这位老人家,淡然说道:
“老人家,你要报警,随意,我是来青龙寺讨公道的。”
这老人面带威仪,义正严辞的说道:
“讨公道不会好好说吗?动辄杀人,还有王法吗?”
周围信众,不少都认识这位老爷子,看他敢于带头训斥这些年轻人,也跟着帮腔:
“就是,佛门重地,要公道,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你们这些年轻人太猖狂了。”
“这么年轻,下手如此凶狠,浪人流氓都不敢这样吧?”
“你们是哪家弟子,不要在这里胡乱撒野。”
有这位在蒲坂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出面,周围的信众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下子就有二、三十人围了过来,围住苏婉指点。
苏婉看着这些人笑了,淡然说道:
“怎么,和我讲王道、僧面和佛法?这些我都不认,我只懂剑法。”
老者金如晦闻言大怒:
“糊涂,你师长没有教过你吗?学剑必先正心,出剑必有仁义,否则你怎么讨公道?”
苏婉奇怪了,问道:
“老人家,你也是剑客?”
旁边女人,刚才本来担心老人安危,此时见到形式似乎有利于己方,马上说道:
“小姑娘,我爸是热河剑术协会的荣誉董事,今年刚赞助二十万给你们这些剑术高手,你要尊敬他。”
众白袍少年面色玩味起来,这下有趣了,这是用钱和地位来砸苏大人了?不知道苏大人吃不吃这一套。
可惜,苏婉从来不吃这一套。
“这么说,您父亲来这青龙寺,也给青龙寺捐赠了?”
女人不无骄傲的说道;“当然,我父亲每年给青龙寺捐助不下五十万,他老人家尊佛信仁,这热河,谁不敬服他老人家。”
她又对周围信众说道:“各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周围信众有这捧金老板臭脚的机会,纷纷应是,唯恐落后了。
这金如晦顿时面有得色,心想,以自己的威望,拦住这帮小孩子行凶,青龙寺的方丈一定会感谢自己,自己在这蒲坂的威望还会大增。
苏婉听完,点点头, 指着公羊弘毅等人,问道:
“既然金老如此有威望,我这三位朋友,说自己有个晚辈,叫赵紫鸢的,被这青龙寺一个叫圆通的和尚,抢了做炉鼎,你们知道吗?”
有信众听到这个名字,惊呼:“圆通,那不是供堂主持?”
供堂,是青龙寺掌管祭祀、财务的部门,供堂主持,权柄极大。好个色,多些炉鼎,似乎也没什么,有些信众心里就这么想。不过呢,现在看来,是苦主上门了,有些凶悍啊!
那女人看了公羊弘毅一眼,马上注意到了旁边的柳二郎,立刻明白过来,指着柳二郎骂道:
“柳二郎,这些少年是你找来的, 你可知道,要不是姐姐我帮你们运作,你们早就被警署抓起来了。”
柳二郎顿时有些尴尬,这个女人,叫作金镶玉,算是他的一个粉丝,说来可笑,他们几个找青龙寺要公道,被青龙寺倒打一耙报案,差点被警署抓进去,而保他们出来的,正是金镶玉这个女人。
他嗫嚅着说道:“金大姐,赵姑娘的父亲,是我好友,不把她救出来,我心难安。这位苏大人,可以帮我。”
金镶玉冷笑起来:“哟,你这是攀高枝了,我倒想知道,你找的这个女生,到底是什么高门大户出来的。”
说完,她看着苏婉问道:
“苏大人?能否告知你的来历呢?”
这女人刚才还扯着她爸,不让金如晦介入这凶杀之中,现在情势变化,胆子马上大起来了,苏婉看她一眼, 随意答道:
“我来自西南,八卦门。”
金镶玉听到八卦门,面色还是一缓,这是中京三大门之一,在热河势力也不小,而且听柳二郎称呼苏婉为苏大人,她谨慎的问道:
“苏姑娘在八股门任何职务?是哪位前辈手下?”
“我只是许大人的一个扈从而已。”
“许大人?这是哪位前辈?”
“许晋元。”
金镶玉暗道:“什么许晋元,完全没听说过。而且,我当你多厉害,原来只是一个普通扈从而已。哼!”
她对父亲金如晦耳语一番,那金如晦重重拄了拄拐杖, 对苏婉说道:
“小姑娘,老夫乃是这蒲坂乡望,你要在这青龙寺闹事,我不许。今日你杀了如此多青龙寺的人,不要想跑了。”
苏婉微微一笑:
“跑,我为何要跑?”
说完,她伸出剑鞘,轻轻拨了拨金如晦,提了个要求:
“劳您驾,让让路,我去他们大雄宝殿找人。”
这位德高望重的本地乡绅,被苏婉一点不客气的拔到了一边,气呼呼的看着这帮少男少女从他身边走过,内心极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