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逢今晚主动的实在是让林不疑有一些意外。
他略微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对林不疑来说求之不得,他巴不得沈不逢更主动些。
他眉毛微挑,笑得有些像吃到肉的狐狸,“老婆,你是想吃脐橙吗?”
沈不逢偏过头去满脸飞霞,“你今晚不许说话了。”
被剥夺说话权的林不疑用眼睛调笑似的盯着沈不逢。
沈不逢被盯的有些羞,最后有些自暴自弃的俯下身去用手盖住了林不疑的眼睛,随即吻上了他的唇。
场面开始灼烈地见不得人,暧昧的细碎的声音跟窗外下雨的水声交缠在一起。
几个小时后,林不疑用指尖轻轻揉了揉沈不逢泛红的眼尾跟唇角。
他们明天还有事情,不能折腾的太厉害。
林不疑有些担忧,“你明天...应该没问题吧?”
沈不逢头顶冒出一个问号,嗓音略带一些沙哑,“我感觉我上去舞个狮都没问题。”
怎么还突然瞧不起他呢。
林不疑眼里闪过一丝不太信,但还是没拆自家老婆的台。
第二天沈不逢头晕眼花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昨晚的话还是说的太自信了。
他现在下个床都够呛,更别说舞狮了。
沈不逢坐在床上发了会愣,才揉着腰下了床。
林不疑见状赶紧蹭过来扶着沈不逢走进卫生间洗漱。
沈不逢看见林不疑就有些脸红,脑子止不住地想起昨晚的画面。
沈不逢一早上都有点迷迷糊糊的,林不疑唇角上扬速度很快地帮他准备好了一切。
今天那些流程走得就差不多了,不过正式起诉要等到明天中午。
他们今天是打算亲自去花店挑选一下后天去祭拜姜若的花束。
祭日那天因为沈中适的狗急跳墙,沈不逢和林不疑并没有正式地祭拜完。
林不疑坐在花店里挑的格外认真,仿佛面前摆的并不是花,而是非常重要的文件一般。
沈不逢则是靠在他身侧跟花店的工作人员学习怎么插花。
他太了解林不疑了,他知道林不疑肯定要选半天。
沈不逢跟着工作人员完成了自己的插花后,他依旧记得自己答应了那群孩子们要常发微博。
自从他找回记忆后,总感觉自己的职业病也一起回来了。
看见那些年纪还尚小的粉丝们总感觉像是在看孩子。
他把自己拍的插花照片发到了微博上后,没过几分钟评论区就已经有一二百条评论了。
「老婆你是小花仙吗?插的花这么好看,整个人还香香的,老婆...嘿嘿嘿老婆...」
「楼上的你收敛一点,别吓到我老婆了。」
「你们干嘛跟我抢老婆,你们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沈不逢看着她们的评论弯眸直笑,他感觉这些粉丝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们。
二十分钟后,林不疑总算是选定了明天包花束用的花的品种。
忙完这些后他又拐着沈不逢去了公司,沈不逢总觉得林不疑最近有些太黏人了。
不过他也很喜欢林不疑黏着他就是了。
林不疑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工作的时候,余光瞥见有人给自家老婆打电话。
沈不逢不带犹豫地直接起身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接电话。
林不疑,“...?”
坏了,他老婆是不是有事瞒着他,怎么还专门避着他接电话。
沈不逢接到的是他之前去的那家珠宝店老板的电话。
老板告诉他第一版已经做出来了,让他有时间去看一下,如果不满意的话还可以再改。
沈不逢挂断电话后,在思索用个什么借口先去一趟珠宝店。
白亦然知道这事后,表示让他安心地把锅推到自己身上,他已经跟宁清宴通过气了,绝对不会露馅。
沈不逢回了一个表情包,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关键时刻一点都不掉链子。
他回到办公室后,就感觉到林不疑一直偷摸看自己。
沈不逢偏过头去,眸中带笑,“小疑,刚刚小然约我今晚一起吃晚餐,我要过去一趟。”
林不疑可怜巴巴,“今晚不能带家属去吗?”
沈不逢有些郎心似铁地扭过头去,“不能哦,小然在等我了我要先过去了。”
他蹭过去俯身吻了吻林不疑的唇角,“小疑,今晚回家见。”
孙助抱着文件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老板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一副要碎了的样子。
“老板,这些都是需要你过目的文件。”孙助尽职尽责地把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林不疑撑着脑袋头都不抬,“放那吧。”
孙助直觉他现在得溜,不然要被问一些刁钻问题,“那老板我先回去工作了...”
“你先等一下。”
孙助听见这句话一激灵,最后还是认命地转过身去,“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林不疑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如果你老婆突然有事瞒着你的话你感觉会是什么事。”
孙助脑子迅速运转,他迅速联想到了之前老板娘说要给老板求婚的事。
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肯定不能直接把这个正确答案告诉自家老板。
要不然他们老板娘精心策划那么久的求婚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孙助思考了半天才斟酌着开口,说的非常隐晦,“那可能是她有自己想做的事不太方便带着我吧。”
孙助话音刚落,感觉自家老板好像碎的更彻底了。
他有些汗流浃背地转身去,准备脚底抹油,“老板我先去工作了,您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再叫我。”
林不疑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让他下去了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孙助赶紧打开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开溜。
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林不疑坐在那里都已经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沈不逢不高兴了。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他的好兄弟宁清宴。
宁青宴接到林不疑电话的时候,内心拉响了一万个警报。
他老婆已经提前警告他了千万不能说漏嘴。
他要是说漏嘴了恐怕就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面对林不疑的问题,宁清宴回答的非常的对答如流。
挂断电话后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说错话。
不过林不疑就没有他那么轻松了,他表情凝重,更加确定了他家老婆有事瞒着他。
因为对于宁清宴来说,回答的越正经就越代表有问题。
这已经说明了白亦然绝对给他提前打过招呼了。
所以这件事他们两个都知道,沈不逢唯独瞒了自己。
想到这,林不疑的整颗心脏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另一边,沈不逢很快就已经到达了珠宝店。
老板把他制作好的戒指摆在沈不逢面前,沈不逢暗自惊叹了一下。
不愧是京城最出名的珠宝制作人,手艺好的没话说。
他非常爽快地付完尾款后带着戒指盒子离开了。
沈不逢一回到家就被吓了一跳,林不疑并没有开灯。
他抱着松雪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安静地盯着自己。
沈不逢把灯打开后赶紧蹭了过去,“怎么了这是?”
林不疑突然一把拽过沈不逢,把他压在了自己身下。
俯身带着些侵占意味地重重吻上了沈不逢的唇。
沈不逢陡然一惊,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他还是微微仰着头,迎合着林不疑的吻。
林不疑的这个吻吻的有点凶,沈不逢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缺氧了。
漫长的吻结束后,林不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他。
沈不逢有些失神地换着气,同时伸手揉着林不疑的脑袋。
他感觉自己好像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了,自家小长腿这是开始胡思乱想了,怕自己又离他而去。
他们家小长腿这是没安全感了。
沈不逢语气格外温柔,“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所以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如果你知道了那就不算惊喜了,要委屈我们小疑等一等了。”
林不疑把脑袋搭在沈不逢肩膀上,委委屈屈地开口:
“我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导致你想躲着我。”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失去沈不逢,他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沈不逢的痛苦了。
沈不逢一下一下地顺着林不疑的头发,“笨蛋,我怎么可能会想躲着你。”
温存了一会后,林不疑撒娇似的问,“老婆,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沈不逢故作玄虚,“不能告诉你哦,说不好是为你办了一场属于你的画展,也有可能是给松雪找了个对象?”
林不疑闷笑着开口,“后面那个分明是给松雪的惊喜吧。”
沈不逢嗯哼了一声,“你身为松雪的父亲竟然不替我们小松雪惊喜,太坏了。”
这句听起来有些幼稚的话刚说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都低声笑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沈中适的杀人案正式开庭。
庭审到尾声,沈中适忽然表示自己有东西要说。
至此,他们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李淑有证据还要顶替沈中适坐牢了。
原来沈中适捏着李淑的软肋是关于沈玉的事。
沈玉上高中的时候,是那所高中知了名到喜欢欺负家境并不是很好的同学。
在一次欺凌中,他失手把一个人从楼顶推了下去,那个孩子当场就死亡了。
出了事后,沈玉哭着回家求沈中适跟李淑替他摆平,他不想坐牢。
最后沈中适借着沈家的权势摆平了这件事。
把事情伪造成了那个学生因为学习压力太大选择了跳楼。
那个孩子的家长自然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选择跳楼结束生命。
他们并没有接受学校的赔偿,告了学校好几年都没有结果。
后来那家人就放弃了,没有接受赔偿搬离了京城这个伤心地,没再回来过。
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人恶意推下去的。
或许也有猜过这种可能性,不过最后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放弃。
沈中适手里关于这件事的证据非常充分。
他知道沈不逢他们告自己的这些证据都是李淑这些年来搜刮的。
所以他也没打算给李淑好脸色看,直接把沈玉的事捅了出来。
沈中适就是要鱼死网破,要坐牢一辈子那就所有人一起坐,谁也别想跑。
哪怕是他的妻子跟儿子,只要他不好过那么谁都别想好过。
沈不逢出了法院后靠在林不疑身侧啧啧了两声。
沈家这一家子还真是相侵相碍一家人,最终在监狱一家三口永远团圆了。
这件横跨了二十多年的事情,沈不逢终于挖清楚了他母亲的死因。
沈中适在法庭上全招了,姜若本来只是身体不好其余并没有什么大碍。
为了彻底吞并姜家所有的资产,他以姜若死后就让李淑进沈家,利用蒋青换了姜若的药。
他们换的药跟姜若长期吃的另一种药相冲,跟慢性毒药已经没有区别了。
时间久了姜若的身体越来越差,到最后已经是命悬一线。
最后,沈中适趁着沈不逢还在学校的时候。
他带着李淑一起去医院告知了姜若他父母真正的死因。
姜若得知一切后气急攻心,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她本来身体就已经到了极限,因为这件事当晚就进了IcU。
医院的医生们尽了全力,最后还是没有把她救回来。
沈不逢望着阴沉沉的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在想如果他当时不在学校,而是回家陪着自己的母亲,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如果他当时早点发现母亲的药有问题,带着她离开沈家去找唐叔叔,她如今应该还会在这世界上吧。
林不疑抚了抚他的头发,什么都没说,沈不逢现在需要的是他安静地站在身侧陪着他。
半晌后,沈不逢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来,“回家吧,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母亲。”
林不疑也弯眸嗯了一声,“母亲肯定会高兴她又多了一个儿子。”
“怎么多了一个儿子,松雪不应该是她的孙子吗?”
林不疑牵着沈不逢的手坐上了车,两个人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是我不是松雪,一个儿婿半个儿嘛,我也是咱妈的好儿子。”
沈不逢闻言低垂着眼睫笑了起来。
车窗外阴沉的云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斜斜地照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