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禾伸出一只手来帮她擦泪,“没事,不要哭了,进屋说吧。”
“绵竹,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哭,还要你伺候主子呢,要是你再这样,就把你调去做二等丫鬟,或者送去厨房做粗活。”纪嬷嬷看着这小丫头,一阵无奈。
“纪嬷嬷,你不要骂绵竹了,她还小。”纪初禾替绵竹辩解。
“小姐,你年纪不小吗?你才多大啊。”说着说着,纪嬷嬷也红了眼。
纪初禾没接话,转身去了自己的卧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
她从里面拿出几张身契。
“纪嬷嬷,这是你和绵竹还有院里的人的身契,你们拿着身契离开郡守府,好好过日子。”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吓老奴啊!是不是那个耿氏又整什么幺蛾子出来?老奴豁出去到外面吆喝她,老奴跟着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人会信的!”
纪初禾握着纪嬷嬷的手,“嬷嬷,这次的事情有些复杂,只怕,我自己也保不住我自己了,你们离开郡守府,我才能心。”
“不管发生天大的事,老奴都要留在小姐身边!就算天塌了,先砸死老奴!”纪嬷嬷说完,不顾尊卑直接把纪初禾抱在怀里。
“凭什么欺负我家小姐!谁再敢欺负我家小姐,我跟她拼命!”
纪初禾一阵哽咽,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又恢复了平常冷静自持的模样。
“没事,纪嬷嬷,我去藏书楼看会书,你们先去忙吧。”
“小姐,你真的没事吗?”纪嬷嬷还是有些担心。
“我没事。”纪初禾朝纪嬷嬷露出一丝笑容。
纪嬷嬷一脸忧心地看着纪初禾的背影。
“绵竹,你去给小姐拿点吃的,我去打听打听,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
萧晏安从郡守府里走了出来。
添喜一看到他,立即迎了过去。
“世子,你怎么从正门出来了?你的脸……世子!你被人打了!”
“自己打的,别大惊小怪。”萧晏安推开添喜,“我得赶紧回一趟府上,无论如何也要把禾儿和从郡守府救出来!”
禾儿?添喜一脸懵逼。
这个禾儿又是谁啊?他天天跟在世子身边,世子从来没有认识一个叫禾儿的人啊?
耿氏这会也没闲着。
她要把事情闹大,让纪初禾身败名裂!
未出阁的女儿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纪初禾的这一生算是毁了。
反正,萧世子一直都是个小魔王,这点事,影响不到他。
萧晏安刚回到府上,淮阳王妃就已经听到耿氏散播出来的流言蜚语。
真是气死她了!
徐嫣儿这个烂摊子她还没有收拾好,他倒好,又给她惹祸惹到郡守府去了!
“拿戒尺,拿戒尺来!不,拿马鞭!”王妃气得浑身直哆嗦。
萧晏安快步跑进殿内,对着淮阳王妃跪了下来。
“母妃,儿臣……”
啪!一鞭落下,打在萧晏安的肩膀上。
顿时,皮开肉绽。
萧晏安强忍着疼,继续说道:“母妃,儿臣想求母妃一件事。”
“你是不是闯进郡守府了?”王妃不想听萧晏安说什么,她只想打死他!
“是,儿臣去了郡守府……”
啪!
又是一鞭子落下!
“王妃,别打了,这可是马鞭,就是伤好了,也是要留疤的。”司嬷嬷心疼地劝道。
“母妃,你都知道了?”萧晏安虽然疼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眼底却是狂喜。
“王妃,不如咱们问问世子吧,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司嬷嬷连忙说道。
“你去郡守府都干了什么事?”王妃朝萧晏安质问道。
“母妃,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萧晏安说完,朝四周的伺候的人说道,“司嬷嬷,青萝姑姑,你们先全部下去。”
“世子,你确定要奴婢们退下?”司嬷嬷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世子这是被打傻了吗?
她们一走,王妃气头上,连个劝的人都没有了。
“你们快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和母妃说。”萧晏安朝他们挥挥手。
“你们先下去。”王妃说了一句。
司嬷嬷等人这才忐忑不安地退了出去。
殿内就只剩下萧晏安和淮阳王妃两人。
“母妃,你相信人生可以重来一次吗?”
王妃抬起手就要抽他。
萧晏安立即躲开,“母妃,我是认真的。”
“父王是不是满身伤痕?他的伤,是为先皇献血炼丹所致的,对不对?”萧晏安直接询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王妃脸色一寒。
这种事情,就只有她和王爷知道。
“我还知道,你把徐太妃接到淮阳,是因为接到一些消息,徐太妃与平王之间有些牵扯,你不确定是怎么回事,所以干脆把徐太妃接到淮阳,好杜绝有人拿徐太妃来牵制父王,对不对?”
萧晏安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不像个孩子,带着一种无法形容这老成。
“你……究竟是从何处听来这些?你要是不和母妃说实话,母妃打死你,你信不信!”
“母妃,你说,这些事情,儿臣能从何处听来?儿臣的确是重活了一世,这些事情,都是上一世儿臣得知的。儿臣还知道,皇上一直对父王心怀猜忌,淮阳有好多皇上的眼线在盯着咱们,更知道,他一定会废黜封王制,一定会置父王与死地。”
淮阳王妃愣愣地看着萧晏安。
过了好久,才消化萧晏安说的话。
“废黜封王制的结果如何了?”淮阳王妃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这可是他们整个淮阳王府上上下下的生死大事!甚至还牵连到荣国公府。
“母妃放心,他活不到封王制被废黜的那天,真正废黜封王制的,是我的儿子,不过也不是废黜封王制,而是让封王制慢慢消失。”
“你的儿子?这么说……”淮阳王妃想到了,不敢说出来。
“正如母妃所想的那样,父王夺了皇位,而后,我继承了皇位,然后,是我儿子。”
淮阳王妃的情绪像一锅滚水一样翻涌着。
“母妃,眼下,我有一事求你。”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