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看着许大茂被街道办王主任带走,心里暗自得意,姜还是老的辣,幸亏自己没有出头,要不这次丢人的就是自己了。他没耽搁转身出了院子,去了轧钢厂。
刘海中快步穿过轧钢厂大门,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故意放慢脚步,整了整衣领,这才敲响了李怀德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李怀德低沉的声音。
刘海中推门而入,只见李怀德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窗外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刘海中脚边。
\"李主任,\"刘海中弓着腰,声音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急切,\"出事了!许大茂被街道办带走了!\"
钢笔\"啪\"地掉在地上。李怀德缓缓转身,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怎么回事?\"
刘海中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了许大茂如何莽撞行事,如何被傻柱反将一军。说到最后,他还不忘补上一句:\"要不是我老成,及时抽身去找您汇报,恐怕连我也...\"
\"废物!\"李怀德突然暴怒,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刘海中吓得一哆嗦,但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怀德的脸色,试探地说:\"李主任,您看这事...\"
李怀德深吸一口气,慢慢坐回椅子上:\"你们街道办的王主任...跟咱们不是一个系统的,管不到他们。\"他冷笑一声,\"不过,他这是要给我上眼药呢。\"
刘海中眼珠一转:\"要不...我去街道办把许大茂领回来?毕竟他是咱们厂的人...\"
\"不必。\"李怀德摆摆手,\"让他在那儿待一晚上,长长记性。\"他忽然抬头盯着刘海中,\"老刘啊,今天这事你处理得很好。以后...要多替组织分忧啊。\"
刘海中心头一热,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李主任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
离开办公室时,刘海中脚步轻快得像踩了棉花。他仿佛已经看见许大茂失势后,自己坐上轧钢厂革委会副主任的位置。路过食堂时,他特意往里面张望了一眼,看见傻柱正在指导徒弟切菜,忍不住冷哼一声:\"傻柱啊傻柱,咱们的账,慢慢算...\"
许大茂蜷缩在街道办冰冷的木椅上,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
\"刘海中这个老狐狸...\"他咬着牙,笔尖几乎要戳破纸张。墨水在\"深刻检讨\"四个大字上晕开,像一团化不开的怨气。
窗外的寒风呼呼作响,许大茂的思绪渐渐飘远。他想起今天上午李怀德办公室里,刘海中那副谄媚的嘴脸;想起自己在四合院被人指责时,刘海中躲在人群后阴笑的模样。
\"不对...\"许大茂突然停下笔,额头渗出冷汗,\"李怀德才是下棋的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回忆着这几天的一幕幕——李怀德故意逼他去抄娄家,又纵容刘海中从中作梗。
钢笔\"啪\"地掉在桌上。许大茂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他环顾四周,这间简陋的审查室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角还堆着几捆旧报纸。远处传来街道办值班人员的说笑声,更显得这里冷清得可怕。
\"我太着急了...\"许大茂抹了把脸,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他不该在李怀德面前表现得那么积极,更不该被刘海中三言两语就激得去当出头鸟。
屋外传来脚步声,许大茂赶紧低头继续写检查。王主任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搪瓷缸子。
\"写完了吗?\"王主任瞥了眼桌上只写了半页的检查。
许大茂挤出个讨好的笑:\"王主任,我深刻认识到错误了。您看...\"
王主任把搪瓷缸子放在桌上,热气腾腾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喝口热茶吧。许大茂啊,咱们都是老相识了,邻里街坊的,有些话我得提醒你。\"
许大茂受宠若惊地接过茶缸,只听王主任压低声音说:\"轧钢厂现在风云变幻,你可别被人当枪使啊。\"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许大茂头上。他捧着热茶,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王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夜深了,许大茂终于写完检查。他活动着冻僵的手指,突然冷笑一声:\"好啊,都想拿我当棋子...\"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渐渐成形——李怀德不是想借刀杀人吗?刘海中不是想渔翁得利吗?他许大茂偏要让他们狗咬狗!
走出街道办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许大茂深吸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气,眼神变得阴鸷而坚定。他整了整衣领,朝着轧钢厂的方向走去,脚步越来越快。
许大茂蹲在城东马尾沟胡同口的杂货铺旁,嘴里叼着根烟,眼睛却死死盯着斜对面那间低矮的平房。那是娄家老佣人赵厨子的家,灰扑扑的门板上贴着褪色的春联,窗户上糊的报纸已经发黄。
\"奇怪...\"许大茂吐出一口烟圈,眯起眼睛。这三天他坚持蹲守,发现赵厨子家安静得反常——往常这时候,赵厨子的老伴该出来倒痰盂了,可今天都快晌午了,门还没开过。
正想着,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许大茂赶紧缩到杂货铺的油桶后面,只见赵厨子探头左右张望,确认没人后才快步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个布包袱。
\"老东西,果然有鬼!\"许大茂掐灭烟头,悄悄跟了上去。他特意换了双胶底鞋,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赵厨子七拐八绕,专挑小巷子走。有两次突然回头,差点发现跟踪的许大茂。最后老人出了城,在一处废弃的砖窑前停下,警惕地环顾四周后,钻进了半塌的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