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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世界——

【“为什么你会如此的熟悉?仿佛亲身经历过?”

太宰治唇角微动,垂下乌睫,挡住了神色外露。

岛根县,地震,咒灵,森氏......

森先生,是你允许我探寻的,也是你先一步露出破绽的,那我去查,你可不能够怪我哦。

……

一心和织田作之助讨论处理咒灵的森鸥外,完全没想到身旁的少年又开始发散思维。

森鸥外接着说道:“那只被GSS拿走藏匿的咒灵,已经由特务科那边负责处理。”

尽量把武装侦探社摘除,毕竟双方有所龃龉。

让种田参与进来,一则本身他们责无旁贷,二是起个阻挡视线的作用。

武装侦探社,哪怕前景光明,却暂时还无法和港口黑手党这个体量的组织抗衡,森鸥外自然也不想福泽和乱步他们被港口黑手党盯上。

他接着说道:“盘星教那边,织田首领是打算怎么处理呢?”

织田作之助和已经看过来的尾崎红叶对视一眼。

红发男人淡漠地说道:“盘星教在港口黑手党总部设下咒灵,勾结GSS意欲颠覆组织,我已经派人去清理他们在横滨的驻点了。”

这句话,也表明了从此以后,港口黑手党和盘星教算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

喝了口半凉的咖啡,森鸥外点头赞同道:“清理毒蛇窝点,确实很有必要。”

织田作之助忽然加来一句:“森教授,我可记得您是盘星教的医生。”

毕竟当初的夏油杰,可是用这个名义带森鸥外等人进来的。

这是想把他拖下水?森鸥外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医生,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病人。虽说医生无法选择病人,但丧心病狂之辈,森某还是得拒绝。”

原本他就是因为咒灵操术这个特殊的术式,能够很好的在侄女的心脏移植手术前,控制那只心脏处的咒灵,才和夏油杰做交易的。

现在看来,让一个别有用心,且能够无视几十万人生命逝去的狂徒参与进来,别说森鸥外自己,就是金井良都得发疯。

那,交易自然不作数了。

织田作之助点头,他们可是特地调查过面前的男人,自然也知道手术的事情。

织田:“森教授,金井先生对手术的成功可是十分在意。夏油杰的术式,确实非常利于金井小姐们的情况。您确定吗?”

森鸥外笑笑,不再回答。

他自然有所考量。如果这次主动破了夏油杰准备了数年的局,等于和他结仇。

不过,好在他已有备选方案。

……

人不会在意,自己不在意,也威胁不到自己的东西。

对于固定在生与死边界的森鸥外来说,游走在无数世界,最不怕的就是受伤。

很难有东西在物理上伤到一个“死人”,自然他也没有留意过单纯性的治疗物品,或者学习治愈性的能力。

最多也就在意涉及“灵魂”方面的滋养品,但和现在的情况扯不上一点关系。

所以,这个世界他真的是很努力的学习医术,但也仅限“人类范畴”。

这也是为什么他让金井良在两个连体女孩之中选一个的原因。

他只能保证救一个。

贪多,则会全部失去。

但,异能力总归超过人类现存的医术,是不科学的范畴。

“请君勿死”,与谢野晶子。

真是得感谢太宰和种田山头火两人提供的消息。

英国不是没有治愈性异能者,但像与谢野晶子一般,完全在瞬间,卡点逆转生死,完好无损的救人的,确实少见。

怨不得日本高层心生歹念,不肯舍弃,物尽其用,让异能技师把已经自闭不愿意治疗的与谢野晶子,做成人偶。

封印意识,只保留最基础的生理活动,每隔一段时间,凝结出异能结晶,可拥有“请君勿死”的效果。

哪怕无法再如原本一般顺心使用,只能隔一段时间才能凝结出结晶一个,但好歹能用,关键时候更是保命护身符。

再考虑太宰治那孩子提供的原时间线,那位森鸥外干得糟心事......

森鸥外只能说,从上到下,日本人但凡能把脑海中的歪门邪道的想法用于正途,都不至于弄成如此这般。

因为这次咒灵事关重大,军方已经借由种田山头火之手,送了三颗请君勿死的结晶过来,所以森鸥外其实已经能保证手术正常进行。

至于那孩子——政府看管不严,差点让几十万人死于非命,不想这事公之于众那就拿出诚意,换一个与谢野晶子,森鸥外倒要看看,哪个废物敢反对。

既然那孩子在原时间线上就属于武装侦探社,福泽社长也不会拒绝一名无辜的少女加入。

“既然森教授已有对策,那我就放心了。”织田作之助适时开口,打断了森鸥外的思绪。

……

红发男人站起来,走向窗户,俯瞰整个城市夜景。

哪怕在黑手党的阴影下,市民惶惶不安,可整个横滨依旧灯火通明,绽放的霓虹灯光,编织了夜的美。

真是美丽的城市,是镶嵌在日本这个岛国上的,璀璨的,闪耀的,绝不应该蒙尘的钻石。

夏目老师说得对,钻石需要钻石打磨。

但港口黑手党不是钻石。

港口黑手党,是这颗钻石的钻托。

钻托是钻石的陪衬,理应为钻石所改变。

“森教授,就以您所言。只不过是一幢大楼而已。港口黑手党赔得起。而我也相信你的医学技术,必定不会让我真正的死亡。”

这个咒灵,经年累月已经和港口黑手党中心大楼融合在一起,正在无法分离,现在正在往外蔓延。

它在生长,更是在呼唤,在召唤着同伴,告诉另一只咒灵——猎场已经圈好,请尽情狩猎吧。

而这其中更有个关键问题。“束缚”。

什么能够让这只咒灵长年累月待在一处,不挪动呢?

老首领再如此昏聩,绝对不会让咒灵操术下的咒灵附着在大楼上,那便只有一个方式。

定下契约,束缚...随便哪种说辞都行。

老首领自认为自己能够控制这个咒灵,成为他的底牌之一,肯定也不会允许咒灵在他之后,覆灭黑手党,那么束缚必定涉及“港口黑手党首领”。

只要他一天还是港口黑手党首领,这只咒灵就不会攻击他,由此反之,咒灵也真正的寄托之所也有两个“大厦”“首领”。

所以,合理猜测,想要彻底杀死这个咒灵,不仅需要毁灭港口黑手党大厦,更需要杀死港口黑手党首领。

而现在,这个人是织田作之助。

换言之,夏油杰真正的给尾崎红叶和织田作之助设下的局是——杀了老首领,那就让他们成为替代品。

咒灵死,织田作之助死,横滨活。

咒灵活,织田作之助活,横滨死。

……

如果每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都会死,这是时间线上的归一。

那么,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森鸥外送底层人员织田作之助抵抗minic,那么时间线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束?

太宰治一直心中不安的,涉及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的死局,正印证在此处。

森鸥外灼灼的眸光看向站在玻璃窗旁的男人,淡淡的道:“您能够理解,那真是再好不过。我现在也确信,织田君,你会为了这个城市,管理好港口黑手党的。”

收回神色,森鸥外也一同站起来,走过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黑发少年身旁,玩笑般弯起食指敲了一下少年的脑壳,随即走到玻璃窗旁。

织田作之助歪头,疑惑道:“森教授,你这话说反了吧?”

不是为了港口黑手党,是为了城市,何出此言呢?还是说,森教授又是从哪里听到些什么?

森鸥外紫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掠过了这个话题,只是回应道:“心脏停止跳动后3分钟即可导致脑细胞大面积死亡,超过5分钟后即可导致脑、心脏、肺等重要组织细胞出现大面积死亡。”

“但你被咒灵寄生的时间尚短,我只需要你的心脏停止跳动十秒。让咒灵脱离即可。”

“我见过太多的死亡,这一次终于轮到自己了吗?”织田作之助向来平淡的脸上忽然浮现些解脱,“这必定是一次有趣的体验。”

森鸥外冷冷道:“相信我,死亡从来不是好的体验。”

织田伸手敲了敲窗户:“因为您是医生?可若没有死亡,又何需医生。正因为有死亡,医生这个职业才有意义。”

看着面前的窗户,犹如水面投下石子般泛起涟漪。

这是躁动的咒灵感受到威胁,正在加速融合大厦,不再掩饰自己,往外散发力量的标志之一。

森鸥外沉默的回应:“因为我负责的是外科,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病人是笑着离开的。想来你也不会例外。”

织田作之助遗憾道:“那真是可惜。”

.......

“首领,已经疏散完毕。”广津柳浪推门进来,通知众人,这幢楼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已经全部撤离。

其实还真不难,毕竟爆炸造成文职人员都相继撤离,搞事的其他派系武斗派基本都消失,剩余的都是织田作等人的下属。

可以说,现在港口黑手党那是罕见的自上而下一条心,说干嘛就干嘛,可不像老首领期间,各自带着心思。

尾崎红叶站起来,折扇捏在掌心,冷淡的道:“那现在呢?我们要做什么?干等着?”

眼神扫过屋内等人,织田作之助在尾崎红叶身上停顿,认真道:“红叶,你和广津等人一同离开。”

尾崎红叶面色一冷,“你想让我明知道你会心脏停止几秒,还把你一个人留在陌生人手里?”

织田作之助转眸和森鸥外对视一眼,出声道:“红叶,兰堂君会在外部张开亚空间。港口黑手党必须有个高层主持大局。还是说,你想把这事交给大佐干部?”

红发和服女人脸色一僵,她何尝不清楚,今晚的港口黑手党成员本就如同惊弓之鸟。

结果事情刚平息没几分钟,中心大厦还得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一出自我毁灭,刚上位的首领还不知所踪。

织田作之助上前几步,“我们走到这里,必定不会功败垂成。”

尾崎红叶深吸一口气,带着怒意的眼神看向森鸥外:“森教授,首领活着,一切好说。若是首领出事,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森鸥外温和的笑着,“红叶君,地球是圆的。”

“哼。”尾崎红叶甩袖转身。

……

不多时,屋内便剩下,森鸥外,中原中也,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四人。

织田作之助坐回椅子,看着面前一直低着头的少年,“你认识我。”

这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太宰治沉默抬头,对上一双平静的眸子。

森鸥外看着两人,对着橘发少年说道:“中也,你过来下。”两人一同走到落地窗附近,给另外两人留足了空间。

太宰治沉默了一瞬,重新垂下精致的眉眼。

织田作之助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织田作,真的有人会叫这个名字吗?”

面前的少年,可是第一眼就叫出了他的名字,织田可不会忘记。

但他也确实想起不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少年。

作为杀手的生涯,让他特别擅长记住和装作遗忘。

记住一切可疑的人事物,辨别一切威胁,然后装作遗忘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

但面前的少年,不属于以上的两种。

其他时候他或许不管,但现在闲着没事,织田作之助是有些好奇。

不同的心思在脑中辗转千万遍,太宰治手指扣着椅子扶手,不紧不慢地开口:“有的哦。他也是红发,不过他是个小说家。除了名字有些相似,其他的一点都不通过。”

少年有些苍白脸上带着几分青少年应有的灿烂,比那次初见,多了几分生命力。

织田作之助平静地点头:“原来如此。你是...太宰...治,是叫这个名字吧。”

太宰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终于抬起鸢眸,对上男人的眼神,“当上港口黑手党首领,是一件怎么样的事情?”

“很无聊,但必须要做的事情。”织田作之助漫不经心的说道。

必须要做?那这个必须,又是谁,加注在你身上的呢?

好奇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覆盖在少年脸上,太宰治开口,“所以这是你的选择?”

织田作之助露出了这段时间第二次笑容,“是我的选择。”

同时也在为更多的人提供选择,织田想。

一座只剩下恐惧,混乱,死寂的城市,是容纳不了恶人之外的普通人的。

人们要不成为刀狙,要不选择成为鱼肉。不会再有第三项选择。

他早就成为持刀杀人者,自然不能再有其他选择。

但除他之外的人,可以。】

·

——小剧场——

武侦宰:猫呢?三花猫呢?别让我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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