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时虞这个态度,江笈就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如果他不知道陈青松这一道的话,那就说明他知道金佛的渠道一定是通过万毕昌的儿子。
毕竟当金佛在万毕昌的手里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结果’,时虞不知道‘过程’也是正常的。
时虞用略带深意的目光盯着江笈:“你出来的速度,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还以为, 江笈这次至少也要脱一层皮。
他的人说,时赐业并没有让律师去警察局,那江笈能这么快出来,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比如江笈刚刚提及的“陈青松”
面对时虞的问题,江笈脑海蓦然响起的曾华清的话
“不要陷太深。”
他放下时虞的脚,站了起来:“小少爷还是好好休息吧。”
时虞嗤笑一声:“你不说我自己也能查得出来。”
江笈无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小少爷是如何知道金佛的存在的?”
为了换江笈那边的消息,时虞说道:“我和万毕昌的儿子喝过几次酒,他喝醉时透露,新科负责人为了巴结他的爸爸,送了一尊很大的金佛。我假装不信,万毕昌的儿子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回去拍了那尊金佛的照片。”
他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万毕昌的儿子确实是个坑爹的货。
假的是,万毕昌的儿子并不是跟他说的。
万毕昌儿子最近迷恋上他们的一姑娘,为了在那姑娘面前彰显自己,才将金佛的事给说了出来。
江笈知道时虞话里有假,但是他没有拆穿:“陈青松是万毕昌的秘书,金佛最先经的就是他的手。”
时虞一点就通:“所以你刚刚说陈青松死,也就是说现在没了能直接指认你的证据。
接着他又皱起眉头:“不对,就算是陈青松死了,但是万毕昌没死呀。他如果指认了你,你应该也没这么快脱身才对。”
江笈:“送出金佛的那天晚上,我有不在场证据,加上陈青松死无对证,警察那边指控我的证据不足。”
时虞:“那金佛是你送的么?”
江笈:“······不是。”
时虞笑了:“果然!那就是老头子让人送的,你的不在场证明是故意制造出来的吧。”
江笈没有肯定时虞的话,而是重新抛了一个问题出去:“小少爷想毁了大少爷么?”
如果他没猜错,时衍是举报人的事,是时虞递给时赐业的。
时虞:“自从我开始对付时衍之后,你没发现老头子越来越纵容我了么?我在灵堂上报警,他居然就不痛不痒的罚了我禁足。
我事后品过味了来,老头子怕不是觉得时衍表现,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继承人,便起了用我去磨时衍的心思。我猜······他应该是在生日会上就有了想让我成为时衍的磨刀石的想法。
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老头子会把我带在身边。而时衍会成为在家里待着的那个。他想让我做磨刀石,那我偏要反过来,是时衍成为我的踏脚石。”
生日会上,时衍被时虞算计得太惨了。反倒把时衍的问题给暴露了出来,时衍这些年过地太过顺风顺水了,他认定了自己会是时家唯一的继承人。
可当一只狼失去狩猎本能,那等待他的只有被蚕食。于是时赐业为了激发时衍的血性,开始纵容时虞。甚至会开始培养时虞。
为的就是刺激时衍。
“无论是时玉的存在,还是成为时衍的磨刀石,老头子敢这么算计我,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我会让他看到,他精心培养的大儿子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时衍永远都争不过我。”
时虞说着,拿过手杖,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他挺直脊梁:“他们既然想让我趴在泥泞中挣扎,那我便折断他们的腿,让他们跪下向我忏悔。”
时家每一个人都要为他们罪忏悔。
此时的时虞,逆着光。江笈却看到时虞眸中带着火,可以覆灭一切的火。
摔碎全家福那天,他没看到的‘火’,如今在他面前点燃了。
时虞:“你要是觉得窝囊,尽可以去告诉时赐业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江笈背过身:“我不会的。”他走到门口,带上门时又说了一句:“时付两家都在新科的芯片项目上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如今项目骤然停了,先生一定会不会放过查幕后黑手的。”
时虞看着缓缓关上的门,冷笑道:“进了一趟警察局,眼神都变了,看来这次是真把我恨上了。 ”
之前江笈看他的眼神,凌厉却又专注。现在江笈看他的眼神,仿佛藏了什么东西。
时虞将这这个变化归功于,他差点让江笈吃上牢饭,江笈现在恨上他了。
江笈那边刚从时虞的房间里出来,就遇上要去找时赐业的时衍。
时衍看到江笈的那一刻,目光中的震惊怎么也藏不住:“江笈,你不是被抓了么?”
江笈:“大少爷误会了,我只是配合警方调查。 ”
时衍呐呐道:“怎么会·······”接着他想到了什么:“是不是爸爸把你弄出来的。”
他越说越肯定,如果不是时赐业,江笈怎么可能脱身。同时,他也心惊于江笈在时赐业那边的分量。时赐业如此谨慎,居然会冒险把江笈从警察局里弄出来!
时玉拿着东西上楼,见到江笈后,手里的东西掉落,直接朝着江笈扑了过来:“江笈哥,你没事,太好了。”
时衍看着时玉那一副你喜极而泣的模样,握紧了双拳。
江笈将扑进自己怀中的时玉拉起来:“放心吧,我只是配合警方调查。我先回房间洗漱,等会我还要回公司。 ”
时玉点头:“好。”
江笈对着时衍微微颔首后,走向了自己房间。
时衍想要扯过时玉,却在伸手的时候,听到管家在身后说:“大少爷,先生还在等你。”
时衍只好收回手,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