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绫一手轻轻捂着自己的脸，内心中五味杂陈。
要说她和联合会作对和这件事有没有直接关系那肯定是没有的。
回顾她所知的一切并以此推测，无数可能性在她脑海里不断上演。
她一遍遍翻看着这份详细而又厚重的资料，将上面每一段信息、每一个字眼、每一张照片都投映在脑海里，同时不断回忆、不断思索着这一切的细节与各方面的无数可能性。
“汉诺威，我之前因为20万杀了一个反社会的政客，但其实他是合众国的特务。而罗斯先生的死也是因为别人动的手脚，杀柯莉亚的的确确是一个幌子。”
“那个政客的行事有限，几乎没人调查过他的私生活，他的反侦查能力很强。现在想想根本就没有人有动机通过灰色世界悬赏政客和罗斯，那么悬赏他们的人是谁呢？”
“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为什么我会想不到呢？柯莉亚·罗斯，六岁时随父亲搬来美国定居……”
烟绫转头看向提图斯那张年轻却严肃的脸，她又用力摇了摇头。提图斯不可能会是汉诺威家盗取“屠杀武器”的人，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用于迷惑他人的棋子。
不仅是提图斯，伊薇特、联合会，合众国公民、合众国警察乃至合众国地方政府都成了一个棋子，成了“屠杀武器”被盗走的重要组成。
现在想想罗斯先生的死是已经确定的，杀了他的人也已经被逮捕了。可那样的家伙他凭什么要杀了罗斯先生？
已有的情报根本不足以解释那家伙杀害罗斯先生的动机，甚至这本身就很矛盾。
科利尔……她倒是想起科利尔有过一份属于自己的情报来着，既然如此的话科利尔到底是谁呢？
那么以“柯莉亚”之名援助自己的人又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和联合会发生火拼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她自己又能为他们做什么？
烟绫能想到的可能性很多，无非就是利用与不被利用的关系。最重要的是，联合会对合众国的渗透力很强。
比起这些最让烟绫好奇的是，她父亲顾怀盗走这份屠杀武器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人力和财力制造这个武器，如果是拿去卖钱的话未免也太可笑了。
家族盗取这份资料一来可以作为筹码和各大国家谈判，二来可以秘密制造武器作为威慑何方势力的手段。就是某个家族有没有这样的技术就不知道了。
灰色世界不是一个国家，可灰色世界的机密不比任何一个国家少。想得到这份资料不是不能理解，只有强可敌国灰色世界才有存在下去的可能。
而各国盯上这份资料的目的不必多说，自然是为了国防或战争，几乎没有别的目的了。
可那个男人要这份资料干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把这份资料当成了什么东西？
以烟绫对他的了解，他或许不是某个领域最强的人，但一定是一个各方面都一流的人。
烟绫能成功算计他也不过是因为他忽视了自己的智力而已，唯独面对他烟绫才会感到紧张和忐忑。
现在拥有这份技术和图纸的只有合众国和顾怀，研发屠杀武器的人你说他不是为了战争没人会信。
不过仔细想想，烟绫随手把资料往提图斯怀里一抛，淡淡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提图斯：“……”
提图斯本想争论些什么，可看到已经到了目的地，想想还是上去再说。
点好餐点以后，提图斯这才严肃开口：“艾琳，我们是朋友吧？”
“不，不是。你是谁？我不知道。”
见烟绫一副真诚的模样，提图斯皱紧了眉头，因为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希望她能帮忙。
“艾琳，你知不知道这份武器的机密一旦暴露了会怎么样？合众国一定会发动战争，这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个坏消息！”
可烟绫并不想管这事，只言道：“我又不是超级英雄，我又阻止不了这些事。你应该去找钢铁侠、美国队长，你找我干什么？我只是一个瘦弱无力的女孩子。”
“瘦弱无力……”
哪个女孩都可以这么说自己，唯独你不能！
提图斯既好气又好笑，不过她不想理会这件事他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威胁她吧？他也没东西可以威胁她啊！
“这件事真的只有你能做，不会耽误你毁灭联合会的进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借点人给你任你指挥，怎么样？”
这样的条件让烟绫有些心动，不过她还是很好奇有什么事是要她帮忙做的：“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帮我调查莱昂纳德（烟绫的父亲）。”
烟绫闻言继续追问道：“你调查他的目的是什么？”
提图斯没有回答，看来是不能说。
“如果是你想做些什么我劝你别惹他，如果是你们家想做些什么我劝你们谨慎些。不要怀疑我的话，那个男人就是一个很难缠的家伙。”
“你认识他？”
“有一个秘密机构曾这么评价过他：‘他的才能值得用三位将军交换。’如果让我接手你的资源我也没信心能赢，那个男人总会在你不经意间吞掉你的一切。”
提图斯有些怀疑，不过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转移了话题：“联合会终于向你低头了，你打算从他们手里得到什么？”
“联合会能给我什么吗？”
被烟绫这么一问，提图斯陷入深思。
联合会能给她钱、能给她枪、能给她房子、能给她面向黑色世界的权力，还能给她带来极大的名誉和满足。
可她从未追求过奢华，就连她的房子都只是一个破败的修道院而已。她有钱买更好的，可她没有这么做。
联合会能给她的热武器要么用不到要么粗制滥造，她不见得会喜欢。
而黑色世界的权力更加不用多说，她连整个联合会都看不上，她要黑色世界的权力干什么？这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连玩都不屑于玩的玩具而已。
至于名誉和满足，她脸上有这种感觉吗？又或者说，她这个人会拥有这种情感吗？
她没有，又或者说不像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