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火车进入广省。
十月中旬的天气,北方早就裹得厚厚的了,一路过来,三人开始一件件的脱掉厚衣服。
最后干脆直接穿着一件小衫下的火车。
如今的广省肯定是不及后世,但是对此现在国内其他城市也已经有很大不同。
火车站人很多,三个人跟随着人流往外走。
因为小偷猖獗,车站里有不少警察在维持秩序。
广交会分为春秋两场,每场会有三期。
春交会基本都在四月份,秋交会则是十月。
因为来来往往的人多,所以广省也特别的热闹。
公车不少,程乾三人拿着介绍信,坐上拥挤的公交车来到招待所入住。
十月份的天,三人居然在公交车上急出一身的汗。
招待所门口是白牌红字,门不大。
一进去,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前台排队,等待入住。
前台很简陋,但还挺干净的,台子后面的墙上是一片用红绳挂着的房间钥匙。
轮到程乾三人时,前台服务员做好登记,问了不少问题,随后把脸盆和暖水瓶给了三人。
秋交会来广省的人多,招待所的住房也很紧张。
所以三个人,只开了两间房。
“我跟程乾一起住,王哥,你自己一个屋吧!”齐铭率先表态。
火车上的两晚,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王哥那呼噜声简直比打雷还吓人,关键他还时不时的磨牙放屁……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跟王哥一个屋的。
这点程乾也深有体会,狠狠赞同:“我同意,我跟齐铭一个屋。”
王立兴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他了解自己,自然也知道他睡觉喜欢磨牙打呼噜放屁。
自己一个屋就一个屋,一个人住宽敞的很。
三人拿着东西去到房间,老旧的木门咯吱作响,隔壁的咳嗽声清晰可闻。
推开门,屋内设施极其简单,两张单人床上铺着军绿色的床单和叠起来的被子。
两个人各自选了一张床往上一躺。
床板很硬,硌的人生疼。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程乾眉毛一跳,瞬间睁开眼。
“程乾,齐铭,开开门啊。”屋外是王立兴,那大嗓门怕是一层楼都听得见。
“别敲了,一会儿门敲碎了。”程乾靠近门口,听到他的动静立马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咋没在屋里歇一会儿?\"门开,他看着站在门外的王立兴,一边让他进来,一边问。
“这不是跟你们俩商量一下明天的事吗,顺便一块去外面看看,明天开始可就没时间了。”王立兴拉出来一个椅子,一屁股坐上去。
齐铭从包里掏出来个本子:“咱们酒厂的酒明天下午三点的火车到。”看完火车车号后抬头看向另外二人,等他们俩安排。
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就是来这打下手的。
“那咱们明天上午去场馆看看吧,然后下午再去火车站取货。”程乾看王立兴没吱声,想了一下后建议道。
王立兴想了想后点点头:\"行。\"
三人在屋子里聊了半个小时,然后便离招待所。
他们住的招待所离哪里都不近,所以出门只能坐公交,
“咱们去百货商场看看啊。”齐铭提议。
他这次来可是带着家里一众女眷任务的。
很明显王立兴也是有任务在身。
程乾不差钱,也想看看广省的商场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也想给家里人买点东西。
百货商店距离他们住的招待所有五站地,公交车晃晃悠悠半个多小时才到。
广省热,公交车里的味道也不太好闻。
“呼,终于下车了。”齐铭扶着站牌吐了口气。
\"这广省可真热。\"王立兴也伸了个懒腰,拉着衣服扇了扇。
他虽然没有来过广省,但是总听说这个地方。
程乾也是满头大汗。
站点距离百货商店不远,就是过个马路的斜对面。
\"走吧,一会儿下班了才来。\"程乾催促。
从外头看跟市里的百货商店也没啥差别,但是一进去立马就感觉不一样了。
衣服的款式颜色更加大胆一些,估计是靠近港岛,受到那边影响很大。
程乾停在双肩包的柜台前,这个时候有很多背包客来内地玩。
而他们的双肩包也走进了内地市场。
像他们厂里的那些领导岗位的男同志,都是拎着手提包,很贵,但是也算身份的象征。
乡下大多数就是布包。
小孩子也是军绿色的斜挎包。
程乾这次来广省就是让他大姐给他缝了个布的双肩包。
“同志,那个黑色的双肩包可以拿给我看看吗?”程乾现在这看了一会儿,售货员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以为又是个土包子只看不买的人。
哪怕程乾长得一表人才,也没让售货员态度好点:“不买别看,弄脏弄坏了可不行。”售货员态度极其傲慢。
“颜姐,你坐着歇会儿吧,我来我来。”这时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从外面跑过来。
被叫颜姐的售货员点点头,还真跑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