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秋巧终于停下了手术,已经有更多丹修能够如她一样治疗病人,虽然没有她好,也没有她这么好的体力。
可是他们人多,而她只有一人。
在停下接待病人之后,舒秋巧并没有停下哪怕一点,而是回过头直奔后方她提前要求舒雪搭建好的实验室。
她要研制疫苗,这是只有她能够做到的事情,这种瘟疫哪怕是最好的丹修被感染了都只能束手无策。
而她不一样,她不会被感染,她就是最好的受体,也是最好的抗体来源。
她要用自己试药。
在那之前,她召集了所有自己教导的丹修,要求他们宣誓,并将自己所有知识刻成玉简,倾囊相授。
这些丹修有的还很年轻,却也远远比舒秋巧更年长,有的甚至已经是大罗金仙,一方豪强。
面对这古怪的誓言,有人面露不悦,有人点头,有人甚至直接就要放下玉简。
但是,最终没有人拒绝她。
“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束一切堕落及害人行为。
我不得将危害药品给与他人,并不作此项之指导,虽然人请求亦必不与之。
..........”
在誓言结束,舒秋巧就消失在了医馆之中,又是三天。
第一针疫苗,被推进了舒雪的血管。
她活下来了。
这是舒秋巧在笔记本上唯一的评价,而舒雪看到的却是舒秋巧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她重新回到了手术台前。
有好事者试着统计了这位白衣神女究竟救过多少人。
但是在疫苗研发完成,并且开始量产且推行给所有人之后,那好事者最终停下了记录的笔墨。
他记不过来了,后来的人只知道那个笔记本上的数字最终停在了一千七百八十三。
这个笔记本,是人们收拾战场的时候,在一具尸体上找到的。
失去了瘟疫的加持,那疑似戮天炼仙魔尊之人也被锁在了天空之上。
哪怕再没有仙尊仙君愿意来这里,这场战争似乎也已经能够看到胜利,只是还需要时间。
以及牺牲。
可舒秋巧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药了,身上的灵材在她本就过于无度的挥霍之下迅速变得所剩无几。
她需要药材,需要丹药,而今天,舒秋巧决定去找某个宗门一码归一码一下。
这一天,舒秋巧持着医用飞剑冲上了双重楼,洗劫了宝库,没有任何人拦她。
之后,她开始在战线上游荡,在枪林弹雨之中手术,救人,很多人说,她是被天道赐福之人。
甚至有人说,她就是那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神明本身。
甚至飞剑都会躲着她走,有人传言说几个智械冲到了她面前,却在开火之时枪管卡壳。
但是舒秋巧知道她不是,她不是白衣神女,也不是那逐渐流传起来的救苦祛难神女,她不是完美的人。
她是一个又倔又拧巴,内耗严重却又不愿言说的,手上沾染无数鲜血的,普通人。
而那所谓的子弹术法飞剑都会躲着她走更是荒谬至极的谣言。
这一天,她回到了手术台,救治一个体内被打满了毒素子弹的金仙修士。
瘟疫被免疫,但是各种诡异古怪的毒素子弹依旧层出不穷,甚至有些就连舒秋巧都不能免疫。
她已经被感染了七次。
可是,在她即将将最后一个子弹取出这位金仙的皮肉之时,一柄闪烁着星光的飞剑贯穿了她的胸膛。
舒秋巧没有动,只是将最后一颗子弹取出,然后,飞剑返回,贯穿咽喉,几乎要将她斩首。
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扶着病床,坐在病床上,战争开始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坐下。
“摘星,你还是出手了。”
捂住咽喉,舒秋巧的声音仿佛是从鲜血之中浸泡而出,实际上,这声音事实如此。
“嗯。”
摘星点头,身后没有大罗天闪烁,出手之时也没有任何声响。
那闪烁着星光的飞剑一转,就向着那还没有意识的金仙头颅而去。
只是这一瞬,飞剑被击退,而舒秋巧已经重新站起身来,头顶三花,胸中五气,她依旧是天仙,可她,也是金仙巅峰:
“你找这个机会找了很久,你很小心,甚至小心的有点过头,可你又太想除掉我了。
一个舒雪已经足够让你警惕,而更强大,对这个功法有更多理解的我,更是让你心中难捱。”
舒秋巧低声一笑:
“毕竟,名为摘星的你,修行的功法却跟炼星魔尊没有一点关系,甚至完全没有修炼这个功法的天赋。
你害怕炼星魔尊的功法传开,害怕被其他长老拉开差距,害怕失去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留我在旁边?”
摘星有些不解,但是依旧操纵着星光飞剑,寻找着机会,却听舒秋巧幽幽一叹:
“是啊,为什么呢,我还真是愚蠢。”
“我连你都改变不了,竟然还想要改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