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直播间里的众人聊得火热的时候。
李杭抽空去上了趟洗手间放了个水。
顺便又到厨房去倒了一杯水，才回到了书房。
他刚刚一口气说了太多话。
现在回过神来，才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所以就一边喝水，一边闲聊。
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挑选下一个连麦的观众。
然后李杭选择了一个Id叫“余温”的用户连麦。
“李律你好，我想咨询一个问题啊。就是如果想代孕的话，有没有什么法律上的风险？”余温说。
李杭眉头微微一皱。
“是你要找人代孕是吧？”李杭下意识地问。
因为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很明显的男性声音。
而且之前也经常被想找代孕的人咨询这样的问题。
没想到余温立刻回答道，“不，不是，我是帮人代.孕的。”
李杭瞪大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你特么一男的，你帮别人代.孕？先不说不合法，你有这能力吗？”
李杭懵了一阵之后也反应过来了，“你是女生是吧？”
余温赶紧解释道，“对的，我是女生。我开了变声器的。”
“……行吧，你为什么要帮别人代.孕啊？这事不合法，你应该自己也知道，不然也不会来问有没有什么风险了。”李杭说。
余温赞同道，“嗯，我是知道一些，但不是特别了解，所以还是想找你问一下。”
“你可以详细说说。”李杭说道。
余温回答道，“李律，是这样的，我之前遇到了一些事，就是未婚怀孕了。孩子的亲生父亲跑了，我也找不到人，现在我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日子过得也比较辛苦嘛。”
“然后我有个远房亲戚，就说给我介绍一个活。就是能很快来钱的。”
“一开始我不知道，她也没和我说是代.孕，就带我见了那对夫妻，然后我才知道了，那对夫妻生育有点问题，要找人代.孕的。”
“但我现在我还没签合同，我就想问问，会不会有什么法律风险。毕竟我还有一个孩子，孩子没了爸爸，不能再没了妈妈了。”余温说。
李杭又问，“你是在国内吗？”
余温很快就回答道，“是在国内。”
“你多大了？他们要给你多少钱去干这事？”李杭问道。
“我今年27。他们是这么给我说的，如果是女孩就30万，男孩40万，双胞胎就50万，会先付给我10万的定金。”余温说。
【踏马的，给这些黑心中介都抓起来啊！快啊！到处诱骗无知的女性去做代孕，太不是人】
【多少？？？生一个孩子起码30万？？？？】
【说实话，30万不算多的了。我知道的一个，花了七八十万】
【找代孕的都是有钱人，对有钱人来说，这点钱算什么？】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双胞胎不是60万啊？】
……
“你要是问刑事风险的话，代.孕这个是还没有入刑的。但是你们签的合同肯定是无效的，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李杭说道。
“意思就是最坏的结果就是我拿不到钱，对吧？”余温说。
李杭一时间被这句话噎住。
他忍不住回想。
自己刚刚哪句话说了最坏的结果是拿不到钱？
没有吧？
那这位“余温”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李杭耐着性子说，“你要说最坏的结果，是你这个孕母的身体健康会受到损害。本身怀孕生子，就会有羊水栓塞的风险。你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孩了，你生过孩子，这个你应该都懂。”
余温马上应和道，“这个我知道的。”
【顶级理解】
【炸裂！逆天！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惊】
【这大姐理解能力遥遥领先，至少领先我们十个版本】
【这算不算人口买卖？】
【风险就是不受法律保护，意思就是出了什么事你都得自己担着】
“孩子你生下来，怎么处理呢？医院不是会建档吗？”李杭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了，”余温说，“我那个远房亲戚，她好像是专门做这个的。她说这些事情不用我操心。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了。”
【“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了”……完完全全的工具人，商品】
【这题我会！她这远房亲戚估计就是专门的中介，就靠这个赚钱的。中介机构跟医疗机构都有合作的，所有的环节都形成产业链了，甚至还会有很丰厚的分成。】
【楼上的真相了。我认识一个朋友就找了个代孕，前后花了80万，代孕的妈妈还能随便挑的，想要高学历的，高颜值的，都可以。反正这个产业链比你想象的成熟多了。】
【现在很多明星都是代孕啊，不都是不知不觉的吗，要不你以为呢？】
【不是自己生的真的会有感情吗……不理解】
李杭耐着性子对余温说道。
“我这么跟你说吧。”
“这事为什么说违反公序良俗，不受法律保护。”
“有可能你生了孩子，这个孩子要是有什么先天的健康问题，到时候提供受精卵的那对夫妻不要这个孩子了，也不给你结尾款了。”
“那你年纪轻轻就要有再有一个孩子了。还是一个有健康问题的孩子。到时候你怎么办？扔垃圾桶里？”
“这孩子多可怜？”
“或者你这个孩子是健康的，但是你在生产的时候，造成了什么损伤，或者严重点，遭遇了什么意外。也很难找到适用的法律条款来保护你的。”
“还有一种可能，你这个孩子怀孕期间就检查出问题了，那肯定就不要了，或者说你，意外流产了是吧，都有这种可能。”
“到时候要是那对夫妻告你，你这个什么10万块钱定金也是要归还的，或者法院直接没收了。因为你们合同是无效的啊，明白不？”
“到时候你跟谁哭去啊？”
“姑娘，你27你干什么不能挣口饭吃呢？给人代孕？”
余温显然没有考虑过李杭刚刚说的这些。
所以一时间沉默了没有说话。
在李杭听来，她似乎也是迷迷糊糊地就被介绍去代孕。
所以对这些完全没有深入了解。
还以为只是花十个月，生个孩子。
然后听到30万、50万，就彻底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