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秀爱直起身子，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说道：“谢谢……真的太感谢大家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啊，李律也是一个善良的大好人。”
站在一旁的小许目睹着眼前这令人动容的一幕。
心中不禁也被牵动着情绪，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
她凑到李杭身旁，压低声音问道：“李律，您看这个案子是不是还有胜算呢？”
很明显，此刻的小许都已经开始思考，如果他们接受了熊嫚儿的委托，该采取怎样辩护策略才能提高胜算。
此时此刻，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用一种饱含期望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李杭。
似乎每个人的心底都暗自笃定，李杭毫无疑问会接受这对母女的委托。
并在不久的将来成功帮助熊嫚儿摆脱这段痛苦的婚姻枷锁，让那个负心汉落得个一无所有、净身出户的下场。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李杭同意的回答，然后皆大欢喜。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
李杭却出人意料地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们的委托。”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鸦雀无声的氛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一时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冯秀爱整个人呆呆愣在了原地。
脸上原本的希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熊嫚儿则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她迅速地瞥了李杭一眼后就低下头去，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
而其他在场的众人更是对李杭的这个回答感到目瞪口呆。
一个个面面相觑。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这句话竟然出自李杭之口。
“……是我听错了吗？李律刚才说了啥？是说拒绝接受委托吗？”其中一人满脸疑惑地问道。
另一人有些迟疑地回答：“嗯……我听着也是拒绝接受委托。”
“他为什么不愿意接这个案子啊？”
有人揣测着说道：“该不会是嫌弃这个案子的委托费用太低了吧？或许是觉得要花时间处理这个案子，纯粹浪费时间？”
这时旁边有人插话道：“可咱们大家不是已经商量好要一起众筹了么？再说了，这对母女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原本还想着李律可能会主动提出哪怕分文不取，也要帮帮她们的才对啊……”
说到这里，那人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随后另一个声音说：“唉，话虽如此，不过倒也可以理解啦。毕竟律师也要养家糊口嘛，总不能白干活儿呀。只是理解归理解，对于李律这次的决定，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此时又有人质疑道：“可是李律直播名气那么大，即便不接案子估计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吧。这点委托费用对他而言恐怕压根儿就不算什么事啊。”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
又有人开口道：“其实我有个当律师的朋友曾经跟我说过，从事律师这份职业久了之后，很多人都会逐渐失去一部分同理心和同情心。”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沉默了片刻。
然后有人感慨道：“是啊，或许在咱们普通人眼里，觉得这对母女所遭受的不幸非常凄惨、令人同情；然而站在律师的角度来看，可能就不这么觉得了。”
这些七嘴八舌讨论的声音，或多或少地传到了李杭的耳朵里。
众多围观的路人站成一圈。
他们有的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有的则默默地摇着头，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似乎是在对李杭的回答表达不解和不满。
而冯秀爱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惊之后。
突然膝盖一曲，眼看着又要再次下跪。
好在这一次，早有防备的李杭迅速做出反应。
他和一旁的小许几乎同时出手，一人抓住冯秀爱的一只胳膊，将她牢牢地架住了。
然而，尽管被两人紧紧地夹在中间。
冯秀爱的双腿依旧弯曲着。
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李杭毫不怀疑，只要他和小许稍稍松手。
冯秀爱就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此时的冯秀爱一脸凄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李律啊，我心里清楚，我们母女俩根本拿不出上万甚至可能是上亿的委托费用。可是，如果您不肯帮帮我的女儿嫚儿，那就真的再没有其他人能够伸出援手救她了呀！我冯秀爱实在是无以为报，除了给您下跪，我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听到这番话，周围围观的路人们不禁纷纷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声。
李杭连忙说：“冯女士，你先冷静一下，咱们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李杭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又多了好几部手机，不知何时正对准了他在拍摄。
他现在只能希望这些视频在被上传到网上的时候能保持完整。
别出现掐头去尾的情况。
然而，理智告诉他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此时冯秀爱满脸懊悔与焦急，一边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跺着脚喊道：“我要是不下跪，李律你就不愿意帮助我的女儿，我还能怎么办？”
李杭灵机一动，决定换一种应对策略。
李杭清了清嗓子，说：“冯女士，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听说在一些地方，如果长辈向晚辈下跪，这意味着一种诅咒和借寿的行为。虽说我本人不相信这类迷信说法，但如果你坚持要给我下跪的话，恐怕会让旁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这番话果然瞬间击中了冯秀爱的要害。
她一听，脸色骤变，原本弯曲的膝盖像弹簧一样迅速伸直了。
嘴里还忙不迭地解释道：“不不不，李律，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想法啊！我怎么会想要诅咒或是折你的寿呢？我保证不会再下跪了，请你千万不要误会……”
等冯秀爱终于稳稳地站直身子后。
李杭与一旁的小许这才敢放心地松开紧紧抓住她双臂的手。
而冯秀爱也果然没有继续下跪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