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文,你说得可是真的?那晏清真的懂点医术?还能赚一百两银子?”尹智满脸红光的摇着尹志文的肩膀。
连续做了几天的噩梦,可算是让他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了。
“是啊,只是小叔你能不能别晃我了,再晃我都要吐了。”尹志文头晕目眩,整个人虚弱得不行。
他昨天被那群人拉进小巷,狠狠地揍了一顿,一大家子还被扔出了县城,而那群看守城门的人,不允许他们一大家子再进城一步。
曹氏看了,连忙扶着尹志文,“二弟,这晏梅实在是不懂事,怎么能纵容晏清就这样进了县城,而且外人打志文,他还站在边上无动于衷,这哪里是亲戚啊,分明是仇家。”
儿子被打了,晏清不管不顾,必须得负责。
至于那一百两,怎么也得分他们家十两二十两的,不然儿子岂不是白挨揍了。
尹智假装没有听出曹氏的言外之意,故意含糊其辞:“你说得对,他既然是晏梅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弟弟,长兄如父,等他们出来了,我肯定是要好好管教一番的。”
听到这话,曹氏以为尹智听懂了自己的暗示,没再继续说狠话。
而坐在车棚里的柳眉母女,则是一脸后悔。
柳眉低声说道:“这晏清很早就出来干活了,估计攒了不少银子,当初你就不该吊着他,就应该承认你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柳菲雨却不以为然,“娘,我可是听志文哥说了,这县里头有两个老爷特别有钱,其中一个老爷膝下只有一个养子,咱们若是能傍上这些老爷,一百两算什么?”
柳眉先是一喜,随即眉头紧蹙:“可是咱们又进不去县城,怎么跟人老爷说话呢?再说了,你小弟可是......”
“娘,小弟的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又有谁知道呢?再说了,尹伯父说是说和离娶你,可他说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娶你啊,要我看,趁着您美貌依旧,还是趁早找下家吧。”
“真的吗?”柳眉忽然拿捏不准主意。
“娘,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听我的就对了,至于怎么进县城,咱们不用进,今天早上,守城门的林大哥说了,三日后周老爷就要离开县城,咱们只需要在周老爷面前卖卖可怜,凭您的本事,这周老爷定会为您倾倒。”
“可是......”
正犹豫着,车帘忽然被人掀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啪”地一声,柳眉只觉得自己的左脸疼得厉害。
“我以为你们只是眉来眼去,没想到你们竟然背着我早有往来,甚至孩子也有了!柳眉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
熟悉的声音,气愤的语气。
柳眉立马反应过来,是晏梅!
“晏梅姐,你怎么能偷听我们母女说话呢。”柳眉顿时泪如雨下,“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
柳菲雨也迅速反应过来,掀开帘子嚷嚷着:“尹伯父,晏梅婶子疯了,她居然打我娘,还有没有天理啊。”
晏梅越听越气,又给了柳眉一巴掌,柳眉也怒了,再也顾不上自己温顺的形象,跟晏梅掐在一块。
然而晏梅做惯了粗活,力气大,柳眉根本不是晏梅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
晏梅扯着柳眉的衣领,一把拽下车,“尹智,你给我过来,你跟我好好解释解释你跟柳眉的事情,还有这个柳迎到底是谁的种。”
尹智站在车厢外,想要过去帮忙,奈何晏清和晏元拦得紧,他根本过不去,只能站在原地嚷嚷:
“晏梅,你没事打柳眉一个寡妇做什么?我就你一个媳妇,你不生,我上哪再生一个去。”
晏梅愤怒的大喊,“这对母女刚刚在棚子里都说了,你要跟我和离,然后娶柳寡妇,而且还说了很多年!”
“这......”尹智也没想到母女俩会在棚子里说这种事情,更没想到晏梅穿了一身男装,跑出来偷听他们的讲话。
“晏清还说要给你们一个机会,特意带着我出来跟你们聊,没有想到你们是这样的人。”
晏清也沉默了。
他没想到这对母女会在车棚里聊天,原本还想着给尹智和柳眉下药,让晏梅抓个现行的。
尹学却误解了其中的意思,以为晏清是想带着他们进县城,连忙过来劝说:
“不管怎么说,这外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也得在孩子面前留点脸吧。”
县城虽然不允许人进去,但门口依旧有不少人在贩卖东西给来往的人。
“脸?他尹智一个读书人都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我还需要给他什么脸面?大哥,我为了能让尹智安心读书,嫁过来之后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这些年,你也不是不知道,结果他就这样对我的?”
晏梅越说越委屈,又给了柳眉一巴掌。
“柳眉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母女可是在车上说了,要去勾搭县城里的周老爷,要甩掉尹智他们,去吃香的喝辣的呢。”
晏梅的父母早亡,晏清和晏元也算是晏梅一手带大的,若不是她泼辣,也罩不住自己的弟弟。
本想着嫁了人该脾气收敛一些,结果尹智蹬鼻子上脸。
不让她好过,那索性都别过了。
尹智听到这话,气得手都在抖,“柳眉,这事可是真的?你要去攀那高枝?”
柳眉怎么可能承认,哭着摇头,“我刚刚的确跟菲雨说了我们的事情,可我从未说过要去攀什么老爷,我一个没进县城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城里有什么老爷呢,反倒是晏梅姐,我知道你恨我夺走了智哥,可我们不过是情不自禁罢了,你打我骂我我都认,可你不能泼我脏水啊。”
晏梅也被柳眉的倒打一耙给惊呆了,但她一个在市井混了好些年的人,也知道什么问题才是重点:
“好一个情不自禁,那你倒是说说,柳迎到底是谁的孩子?是你那个亡夫的,还是尹智这个负心汉的?”
“这......当然是我那个亡夫的。”柳眉眼一闭,心一横,反正没人能证明这孩子是谁的。
“是吗?那你可愿意用这孩子的性命发誓,这孩子是你亡夫的骨肉。”晏清冷不丁插话。
古人最在意对天发毒誓,就看这柳眉豁不豁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