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抿紧了嘴唇，眼神闪烁不定，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喉咙动了动，像是吞下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那簪子……早已遗失，臣妾也曾命人寻过，却始终未能找到。”
江贵妃的笑声如同一阵寒风刮过殿内，带着几分讽刺与得意：“遗失？还真是巧得很啊！皇后娘娘，您怎么不再编个更好的借口？比如被贼人偷走了，或是被宫猫叼走了？”
皇后的脸色愈发苍白，眉宇间隐隐浮现出一丝恼怒。她抬眸直视江贵妃，声音冷硬：“贵妃，本宫知道你恨我，但你如此污蔑本宫，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江贵妃的笑容骤然收敛，眼中迸发出一股浓烈的恨意，“皇后娘娘，该遭报应的应该是你才对！那些被你害死的皇嗣，那些无辜的嫔妃，她们的冤魂还在宫中游荡，你难道不怕她们午夜梦回时来找你索命吗？”
皇后的身躯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被她压下。她强撑着挺直了背脊，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臣妾从未做过此事，贵妃所言皆是污蔑。臣妾恳请陛下明鉴，还臣妾一个公道！”
玄德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眼底的寒意愈发浓烈。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簪子上的划痕，随后猛地将簪子扔到两人中间。
刺耳的声音好似一记重锤，将两人互相攀咬的声音击碎。
刹那间，宫宴上一片寂静。
玄德帝的目光如冰刃般划过两人的脸庞，声音低沉而威压：“够了！你们一个皇后，一个贵妃，本该是世间女子表率，却心肠歹毒，视人命如草芥，在朕的面前更是像市井泼妇一般互相撕咬！！”
皇后连忙俯下身，额头贴地，声音哽咽：“陛下，臣妾冤枉，臣妾一心为陛下打理后宫，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江贵妃却丝毫不退让，冷笑道：“陛下，臣妾自知罪责难逃，但皇后所做之事更是罄竹难书！若陛下不信，大可召那宫女前来，查验臣妾所说是否为真！”
玄德帝的眉头微微一动，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纷争，看到了更深层的阴谋。
殿内众人纷纷低头领命，唯有江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她的唇角微微上扬，虽然仍旧跪在地上，但背脊却挺得更直了些，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皇后的脸色却愈发苍白，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的衣襟上，染出一片深色。她的手指死死扣住地面，指甲几乎要嵌入玉石板的缝隙中。她知道，一旦那些人被召来，自己的秘密恐怕再也无法遮掩。
百里锦书与贤妃快速交换一个眼神，接着贤妃上前几步走到玄德帝身旁。
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玄德帝，轻声劝慰道：“陛下，夜深了，您也该休息了。李嫔妹妹流产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很快就随孩子去了，她身边的宫女要么分到各宫，要么是到年龄出宫，陛下若想查，在加上云妃妹妹一事，恐怕不容易。明日再处理也不迟，免得伤了龙体。”
玄德帝微微侧目，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摆了摆手，声音带上几分温柔：“不必，朕自有分寸。”
百里锦书默默站在角落里，目光在皇后和江贵妃之间来回游移。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的绣纹，心中暗自盘算着时间。
大殿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仿佛每一丝光亮都被这场无声的厮杀撕裂。玄德帝的手指在扳指上轻轻摩挲，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心头微微一沉。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皇后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隐含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皇后，”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重压在人心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皇后抬起眼，眸中泪水盈盈，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陛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臣妾......确实曾有这样一支簪子，但它早已遗失多年。臣妾也曾下令找寻，却始终未有结果。臣妾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贵妃的寝宫中。”
江贵妃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遗失？皇后娘娘，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还是说，您以为凭借一句‘遗失’，就能掩盖一切？”
皇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向玄德帝，声音坚定而清晰：“陛下，臣妾愿以性命担保，臣妾从未做过任何伤害皇嗣之事。若陛下不信，臣妾愿接受任何调查，哪怕是严刑拷问，臣妾也无惧！”
玄德帝的眼神微微一闪，眉头轻蹙，似乎在权衡什么。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留在皇后的脸上。
“陈善海，查的如何了？”
玄德帝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玄德帝让陈善海查什么了？
不过来不及多想，陈善海便回道：“启禀陛下，当年伺候李嫔娘娘的大宫女说那簪子她确实在一个小宫女那里见过，那小宫女曾说这簪子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而那两个稳婆在宫外的家人也指认了，给他们送钱的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秋蝉。”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皇后身上。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紧紧揪住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玄德帝的眼神愈发冰冷，声音低沉而威严：“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后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她压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坚定：“陛下，臣妾冤枉！这一切都是有人栽赃陷害！秋蝉虽是臣妾身边的人，但臣妾从未指使她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江贵妃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皇后娘娘，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