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天生巨力，能轻易举起四百多斤的东西。
在战场上更是有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没武器的时候抱起石头都要砸死几个才算完。
他胆大心细又天生具备远超旁人的领军天赋，所在的队伍不仅每次都能得胜，伤亡率也是最小的。所以他升迁也很快，不到一年就一路从班长到排长，再到连长。
裴清让就是上面派给他的指导员，两人吵吵闹闹几个月才勉强磨合到一起。
想起战火纷飞的年代，沈老仿佛又看到了两个性格不合，却又必须强行磨合的年轻人。
“后来战争胜利了，他辞去了军中职务，跑去干教育。你现在不是正在京城大学上学吗？你有空去校史馆看看，他是京城大学的知名校友。那里应该还有他跟好几届校长的合影，那些都是他的学弟。”
沈老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裴清让算是其中一个。
这世上有的人是爱一行干一行，裴清让就是干一行绝对能干成最好的一行。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爱不爱不重要，我只要结果，没有好的结果都是浪费时间！”
如果说沈老在战场上不要命，裴清让在属于自己的战场上更加不要命！
当年花国积贫积弱，谁都能随便踩上一脚。
为了壮大花国的军事实力，他果断转到教育系统。他说人才就得从小培养，不然花国就算打了胜仗，以后还是要继续挨打。
他使尽手段送人出去留学，自己悄悄补贴学生，学成归来又想方设法把人接回来。
这中间填进去的钱都是小事，重要的是还填进去不少人命，就连他自己都有好几次差点死在去单位的路上。
但裴清让不退让，顶着压力继续往外送学生。
“我们国家的军事实力，就是他们这些不要命的文人，一点点从国外学回来的。”沈老说着眼眶微微发热，“你说他争强好胜了一辈子，清醒了一辈子，怎么老了老了反倒糊涂了呢？”
宋棠有预感，沈老接下来说的话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沈老略微喘息了一下，宋棠赶紧递过去一杯温水。
他慢慢喝了一口，宋棠又接过杯子握在手中，准备随时给他递水。
“当年有个老太婆找到你爷爷，说你母亲是英年早逝的命格，绝对活不过成年。如果要逆天改命，就要六个至亲之人献祭，以逆天之术更换命格。”
宋棠瞳孔慢慢放大，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她嘴唇紧抿，一切都透露出她内心极度不平静。
她看出了裴明雅的命格被人改了，但没看出这个命格背后竟然沾染了自己六个至亲的血。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整整六条命就为了换她一个平安顺遂。
“是谁？”宋棠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还是因为用力过大，直接把手中的杯子捏的粉碎。
阿武感受到了她的杀气，已经飞快挡在了沈老身前。
他一脸戒备地看着宋棠，一手拿着警报器，一手握着一把匕首。
只要宋棠有异动，他就打算先按响警报，然后自己拼命也要拦住她。
“没事，没事。”沈老安抚地拍拍阿武的胳膊。
阿武的肌肉鼓胀地几乎冲破他的西装，他不说话也不动弹。
这次他不隐匿了，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宋棠身边，整个人犹如猛虎出笼紧紧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宋棠扯了一张纸巾，擦干净手心的血迹，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稍微有点激动。”
说着抱歉的话，那股子杀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她从未有过这么剧烈的情绪起伏，这股情绪来得又快又猛。犹如滔天巨浪当头拍下，一下子就把她拍懵了。
直到一双干燥又带着茧子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乖哦，不气不气不气……我们这帮老家伙还在呢！现在知道了缘由，自然不可能放过那些畜生。”
就像是哄着稚嫩的婴儿，沈老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脑袋。
掌心的温度和耳边的安慰，终于让宋棠沸腾不已的内心一点点平缓下来。
就这么过了好几分钟，宋棠缓缓吐出一口气，脸色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替我……替裴明雅逆天改命的人，应该跟替换了沈合乐命格的人是同一拨人。就是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若是……”
“若是有联系，我沈弘义对天发誓，必然将他们连根拔除！”
沈老面若寒霜，久经沙场的杀意瞬间释放，一股浓烈的煞气立刻充斥在几人周遭。
在屋外警戒的警卫员立刻感受到了，他们焦急地敲响了门。
“没事，继续警戒。”阿武对着领口的对讲机沉声道。
再三确认真的无事，已经开始往这里集结的警卫员们才又瞬间消散在各处。
“吓着你了吧？”沈老脸上再次恢复了笑意融融的样子。
宋棠摇摇头又点点头，一般武曲星身上背的人命绝对不在少数！若不是有一身煞气护体，早就被孤魂野鬼得逞了。
加之沈老于国家有大功劳，国运也会对他有所偏爱。
两者加持下，威力倍增，又岂是普通人受得了的？
宋棠惊讶的是，荣退十几年了，沈老身上竟然还有这么重的煞气。
且宋棠初次见面根本没发觉什么异常，看来沈老已经学会对自身的煞气收放自如了。
普通人是没办法对自身气息收放自如的，阿武就是个特例。
没想到沈老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当年入了道门，必然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道术天才！
沈老答应查到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同步给宋棠，宋棠才离开书房来到沈合乐的房间。
她先是布置了一个聚灵阵，如今灵气匮乏，肯定聚不到灵气。但能够保持这间房空气清新，让人从内而外地感受到一股难言的舒适。
又围着沈家大宅转了一圈，在几个隐蔽的地方停留了片刻，埋入了几个她日常雕刻着玩儿的小玩意作为阵脚。
很快一个超级大的防御阵法成型，这个阵法可以阻挡一切心怀恶意之人。
只要对方不是像沈老这样可以随意收敛自己煞气和杀气的人，进入沈家大宅十米范围内就会触动阵法，从而被阻拦在外。
阵纹宋棠直接在朱砂里掺入了自己的鲜血，阵眼暂时没有合适的东西就先用一道阵旗代替了，下次雕刻一座山神像拿过来替换就行。
到时候只要这里出事，她就能第一时间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