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宋棠只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一个答案就在她嘴边了。
马掌门摇摇头：“隗颜不肯说，无论我们怎么问都不肯说。她哭闹着说答应过乌龟爷爷，谁也不能说。后来我们就发现，原本体弱的隗颜，不仅身体越来越好，力气也越来越大。”
“最奇怪的是，她竟然莫名其妙学会了游泳。我们门派附近河流众多，担心她们随意下水玩会有危险，所以我们不曾教过她们游泳。”
“隗颜不仅自己学会了游泳，还会潜水。有一次她为了躲避功课，竟然在水底睡着了。我把她捞上来的时候，以为孩子肯定没了，这都几个小时了。”
想起在水底见到孩子的那一刻，马掌门现在还觉得心口抽痛。
他们几个大男人，加上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师姐，从捡到孩子开始就轮流守夜守，生怕一觉醒来孩子就没了。
从不会冲泡奶粉，到熟练地给两个孩子泡奶粉。从过一会儿就要去摸一摸孩子还有没有气，到得心应手应对熊孩子的各种奇葩行为和想法。
好不容易养到七岁，孩子才刚刚上学，就为了不做作业不小心淹死了！
马掌门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我抱着隗颜坐在河边，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去跟大家交代。”
都说关心则乱，马掌门先入为主以为隗颜肯定没了，毕竟一个孩子躺在河底还闭着眼睛。
就连抱上岸都没什么反应，自然就以为孩子已经没了。
哪里知道隗颜感觉到有水珠一直掉自己脸上，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巴掌就拍在马掌门脸上。
若是平时少不得一顿打，此时马掌门只觉这巴掌简直是赏赐。
“自那次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她竟然可以在水下行动自如，似乎是根本不需要呼吸。”每次提到这件事，马掌门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人怎么能像鱼一样，可以自由在水下行动呢？
“我生怕她被人当成怪物，就千叮万嘱，无论任何时候下水，五分钟以内就必须上来换气。”
这样至少还能找个隗颜水性好的借口，毕竟他们这里河流众多，水性好的人也大有所在。
“之后隗颜果真每年都去了那条河？”宋棠定了定心神。
马掌门再次点头：“每年都去，有时候我故意忘记了，她也会提醒我到时间要去那里了。我每次也都跟着，那条河我带着隗颜走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但隗颜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哪里感兴趣，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过！我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
马掌门自然知道隗颜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不可能为了弥补一个谎言，就每年都非要去那条河一次。
最为重要的事，隗颜能在水下自由呼吸这件事，确实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宋棠又问了那条河的名字。
“庆明河。”
阿财的龙宫，就在庆明河！
虽然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这个答案出来的时候，宋棠还是忍不住欢欣雀跃。
那就可以确定了，隗颜吃下去的那一颗应该是一颗龙珠。不过肯定不是阿财的龙珠，气息很像却并非一模一样。
勉强压制住自己立刻就想去庆明河看看的冲动，宋棠又问了另一个她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阿离是怎么回事？”
提到阿离，马掌门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心痛和愧疚。
难道这事儿跟马掌门有关？宋棠微微皱眉，不由得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赶尸人为了蕴养尸体，总不至于人为制造尸体吧？
“阿离十岁那年，云阳道观的紫阳长老曾过来向我请教过，一些人体构造的问题。”担心宋棠不理解，马掌门解释道，“要想成功蕴养出一具堪比真人的尸体，就必须对人体各个部分都非常了解。这样才方便我们掌握他们各处的变化，好及时作出调整。”
赶尸人并非一生就蕴养一具尸体，有的人可能有好几具，虽然最常用的还是其中某一具。
就跟别人收集手办一样，赶尸人也有自己的手办。
“这位紫阳长老不仅有一手精妙的阵法，还十分擅长推演之术。他在这里小住过几日，也见过阿离和隗颜几次。在他离开的前一天，紫阳长老突然跑来找我。”
“他告诉我，隗颜和阿离两人天生相克，一人越强另一个就会越弱，最后弱的那个会被克死。”
马掌门对于这件事十分震惊，却也不可能轻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哪怕这人是跟自己一样的十大长老之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嘴硬的马掌门，还是到处找擅长推演的道友帮忙。
然而双胞胎是同样的生辰八字，他找的道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正在为这事头痛的时候，阿离突然就跳河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事发生之后，我才意识到，阿离恐怕偷听到我跟紫阳长老的对话了，所以才会做了傻事！”
马掌门满脸痛心。
他不敢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到底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为了让妹妹活下来，就毅然决然跳了河。
“不知道方不方便，将姐妹俩的生辰八字给我？”
隗颜的面相并没有什么问题，难道问题出在阿离身上？
阿离已非常人，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面相了。
他们两人虽然是双胞胎，但面相还是会有不小的差异。
阿离比隗颜早出生五分钟，别人算不了这种细微的差异，宋棠却可以。
“隗颜和阿离确实是八字相克。”宋棠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马掌门刚要松口气，就听到宋棠继续说道：“她俩是难得一见的相生相克的八字！也就是说，她们天生命运相连。一人若是出现意外，另一人不久之后也必然会步其后尘。”
马掌门面色蓦的变得惨白。
他嘴唇直哆嗦，开开合合好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宋棠赶紧安慰道：“不过因为隗颜那个奇遇，所以她的小命保住了，还反过来又救了阿离一次。”
“说起来，阿离确实跟所有人都不一样。”马掌门稍微镇定了一些。
阿离是整个赶尸人门派，最像真人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