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峋：“我终于有妹妹了，我当然高兴。”
穆天学：“干妹妹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而且，小你十九岁，以后跟你也没共同话题。”
穆峋：“亲妹妹。”
“你说什么？”穆天学的音量陡然提高。
穆峋说：“我当海雯是我亲妈，她生的孩子当然是我亲妹妹！”
穆天学：“你怎么回事？你家里不是有姐姐又有弟弟吗？这一大家子，还不够你稀罕？”
穆峋淡淡道：“除了二姐，谁把我当家人了？”
穆天学哑口无言。
沉默了好一会儿，穆天学才说：“这种小事儿，你不用特意打电话通知我。”
穆峋：“阿爸，这怎么能是小事儿呢？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还有，我姆妈喜得贵女，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穆天学：“表示什么？”
不知为何，听到海雯生孩子，他的心里面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穆峋：“阿爸，你跟我装糊涂呢？”
穆天学：“行了，我会让人把贺礼送去卓家。”
说完，穆天学结束了通话。
穆天学静静地看着电话机。
那个声音跟秦云一模一样的女人生孩子了。
他心里边很不舒服。
但是又不想去深究这种不舒服来自哪里。
穆峋回到了病房。
卓建华：“阿峋，你怎么回来了？”
穆峋说：“陪陪我姆妈，学校下午请假了。”
卓建华拍了拍穆峋的肩膀。
病床上，海雯已经睡着了。
穆峋安静地坐在海雯的身边。
她终于，拥有了新的家庭，新的人生。
卓建华陪在她身边十九年，十九年不离不弃，对她温柔体贴，是值得托付的。
如今，他们也有了爱的结晶。
真好。
……
三天后，海雯出院回到了卓家。
穆峋就开始每天学校和卓家两边跑。
白之语也会去卓家看海雯跟卓雪，但没穆峋那么频繁。
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天，穆峋跟白之语又一起结伴来卓家。
海雯抱着卓雪，看向白之语：“之语，你快帮我劝劝阿峋，让他别每天卓家学校两边跑了，怪累人的。”
白之语笑着道：“阿姨，您就由着他吧，他高兴。”
穆峋揽住白之语的肩膀：“语语懂我。”
白之语：“嗯，我们怎么也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的。”
海雯笑：“你们俩真是难得。”
穆峋站起身来：“姆妈，你抱雪儿这么久，让我抱抱，别累着胳膊。”
海雯笑：“她生下来就六斤，马上出月子了，也不过八九斤，抱着不累人。”
白之语说：“阿姨，您是得好好休息。”
白之语扶着海雯在床上躺下来。
毕竟海雯是大龄生子，比不得年轻人。
海雯笑：“好好好，我都听你们的。”
穆峋抱着卓雪，逗了她两下，小小的人儿就对她露出了笑容。
白之语凑过来：“她笑起来没有牙，真可爱啊。”
穆峋笑：“嗯，天下第一可爱。”
白之语又仔细地瞧了瞧：“好像像卓叔叔多一些。”
海雯接腔：“女儿像爸爸，有福气。”
白之语笑：“雪儿有那么疼爱她的父母，又有两个疼爱她的大哥哥，当然是好福气。”
海雯慈爱地看着白之语：“还有个这么疼爱她的未来嫂子。”
……
卓雪的满月宴，大肆操办。
京都最豪华的酒店里，卓建华将所有能请的人都请来了。
白之语叫上了顾宁宁和陆禾一起参加。
顾宁宁和陆禾两人抱着粉粉嫩嫩的卓雪不肯撒手。
一个多月的小婴儿，浑身都是软软的。
陆禾小心翼翼地抱着卓雪，顾宁宁的手轻轻地去触碰卓雪粉嘟嘟的小脸。
“她的脸比豆腐还嫩。”顾宁宁惊呼。
陆禾笑着道：“人家才出生一个多月呢，当然嫩啦。”
“这大眼睛，双眼皮，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儿。”
“肯定的，”顾宁宁点头，“卓叔叔和海姨两人长得都这么好看，那孩子能不好看吗？”
白之语走过来：“没想到你们俩也挺喜欢孩子。”
顾宁宁：“这么软软糯糯的小女孩，谁能不喜欢？”
陆禾说：“之语，穆峋一定开心坏了吧？十九岁了，还能有个妹妹，想想都幸福。”
白之语点头：“是，他特别开心，每天不管多忙，都得回家见见雪儿。”
顾宁宁：“他对他的干妹妹这么上心？”
按照顾宁宁对穆峋的了解，他其实是个很冷漠的人。
当初得知穆峋认了干妈，她都挺惊讶的。
白之语笑了下：“这么可爱的小家伙，谁不喜欢呢。”
陆禾看了眼白之语，目光又落在了顾宁宁的身上。
所以，顾宁宁不知道？
陆禾并没有多说。
宾客众多。
穆峋也在帮忙招待客人。
白之语三人今天的任务就是负责照顾好卓雪。
不曾想，穆天学今天会来。
穆天学最先看到的就是白之语三人。
“之语。”穆天学对白之语露出慈爱的笑容来。
白之语有些意外，脸上倒也挂上礼貌的笑容：“穆叔叔，您来了。”
穆天学开玩笑：“不欢迎吗？”
白之语：“欢迎，当然欢迎。”
穆天学走了过来，看着陆禾怀里的卓雪，扶了下脸上的金丝眼镜：“这就是那个孩子？”
白之语：“穆叔叔，她叫卓雪。”
穆天学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这时候，穆峋正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阿爸。”穆峋在穆天学面前站定。
穆天学说：“挺热闹啊。”
穆峋：“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穆天学：“我是不想来的，正好来京都有点儿事情要办，就来看一看。”
穆峋看了他一眼：“行，我带您过去坐。”
穆天学跟白之语三人招呼了一声，就跟着穆峋走了。
看着满堂宾客，穆天学说：“卓家对这个孩子挺看重。”
穆峋：“当然。”
穆天学看着穆峋的侧脸，他皱了下眉。
为什么他有种穆峋更向着卓家人的错觉。
穆峋又问他：“我妹妹可爱吗？”
穆天学：“那么小一团，哪能看出什么？”
穆峋：“是吗？”
穆天学：“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小孩子了？”
穆峋：“我不喜欢小孩子。”
言外之意——他只是喜欢卓雪而已。
穆天学又皱眉看了看他。
穆峋直接把穆天学带到了海雯和卓建华的面前。
“姆妈、爸，我阿爸来了。”穆峋说。
海雯和卓建华两人同时回头。
穆天学的目光落在海雯的脸上。
海雯看上去，依旧年轻漂亮，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今天特别的容光焕发。
穆天学的目光停顿在她的脸上。
卓建华立刻伸出手：“穆先生，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穆天学这才回神，伸手跟卓建华相握：“恭喜恭喜。”
卓建华：“穆先生，请坐。”
穆天学落座。
卓刚瞧见了穆天学。
他悄悄地拉住穆峋：“阿峋，他怎么来了？”
穆峋说：“他脸皮厚，自己来的。”
卓刚忍俊不禁，拍拍穆峋的肩膀：“这果然是亲儿子能说出来的话。”
穆峋瞥他一眼：“说得你背地里没吐槽过你爸一样。”
卓刚：“什么你爸？那是咱爸。”
穆峋笑了下。
卓建华能让海雯幸福，他很乐意改口叫爸。
卓建华将穆天学安排在了自己这一桌，跟大家介绍穆天学。
“这是我儿子穆峋的亲生父亲穆先生。”
他这话说的，让穆天学有些不悦。
他儿子？
穆峋什么时候成了他儿子了？
到底，当着众人的面，穆天学也没反驳，只是客气地跟众人点点头。
海雯很热情地招呼大家吃好喝好，但她全程都没看穆天学一眼。
倒是穆天学看了海雯好几次。
卓建华就坐在穆天学的旁边。
他的脚，踩在了穆天学的脚背上。
穆天学吃痛，回神，这才收回了黏在海雯身上的眼神。
卓建华一脸笑容地说：“穆先生，是不是饭菜不大合你的胃口？”
穆天学：“挺好的。”
卓建华：“招待不周，多多见谅。”
说着，卓建华牵起一旁海雯的手，“我们夫妻俩都很感谢你的光临。”
“客气了。”穆天学说。
瞧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他莫名地不大舒服。
可他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人家是合法夫妻。
穆天学觉得自己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
满月宴圆满结束。
海雯从陆禾的手里将卓雪接过来。
“禾禾、之语、宁宁，谢谢你们了，雪儿闹腾没？”
“她可乖了。”白之语笑着道。
海雯笑着道：“她该饿了，我去喂奶。”
白之语跟着海雯去了休息室。
陆禾和顾宁宁两人迟疑了一下，到底没跟上去。
她们俩没见过那场面，挺不好意思的。
……
穆峋跟卓刚一起送穆天学出门。
穆天学看了眼卓刚，目光落在穆峋的身上：“你不跟我走？”
穆峋说：“我姆妈这边忙着呢，我得帮忙。”
穆天学皱眉：“你一个孩子，有什么好帮忙的？”
“孩子？”穆峋似笑非笑，“阿爸，再过几个月，我就二十岁了。”
“快二十了？”穆天学愣怔了一瞬。
穆峋快二十岁了。
也就是说秦云已经去世了快二十年了。
果真是时光如梭。
一眨眼就过去了。
穆峋：“对，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穆天学点点头：“是，是我一直还把你当孩子看。”
穆峋：“阿爸，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回去。”
卓刚立刻挥手：“穆叔叔再见。”
“再见。”穆天学点点头。
等到穆天学走远了，卓刚这才撇嘴：“再也不见。”
穆峋晲他一眼：“幼稚。”
卓刚瞪眼：“再幼稚也是你哥！”
穆峋：“我可没承认！”
卓刚一下子跳到穆峋的后背上：“承不承认都是事实。”
穆峋的唇角缓缓露出笑容。
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
……
时间一晃而过。
大二下学年就到了尾声。
白之语考完试，正在宿舍收拾东西，接到了厉桐的电话。
“囡囡，你六哥说他要订婚了，让我们去趟m国。”
光听声音，就知道厉桐的脸上一定都是笑容。
白之语惊讶：“真的？”
她上周还跟Grace通过电话。
Grace没告诉她，她跟白彦为和好的事情。
难道是这两天才和好的？
厉桐笑着道：“是真的，你二表哥和你六哥都有打电话告诉我。”
白之语也笑：“姆妈，又解决了你一桩心事，对吧？”
厉桐：“看见你们一个个的都成家立业，我就放心了。”
她都这个年纪了，也没什么可求的了。
白之语笑：“那我们就一起去m国参加六哥的订婚礼。”
白之语还能再见见白欢。
这半年来，她跟白欢每个月都有电话联络。
虽然隔着电话线，但两人的感情也随着联络增进了不少。
厉桐说：“听说你六嫂是地地道道的m国人，我还没见过她，我不懂英文，她说的话，我肯定听不懂，我说的话，她能听得懂吗？”
白之语笑着道：“姆妈，六嫂是个很好的人，你别担心，到时候，我在旁边给你当翻译，六嫂她也是会一点点中文的，沟通没有大问题。”
厉桐笑着道：“囡囡，你真是姆妈的小棉袄，那你跟老八回家，我们一家人商量商量。”
白之语应声：“好。”
白之语挂了电话，立刻打电话给白彦舟，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白彦舟也很惊喜：“真的？Grace原谅六哥了？她还挺心软的。”
白之语忍俊不禁：“阿哥，你这意思，是让Grace再折磨六哥一段时间。”
白彦舟：“谁让六哥骗人家呢。”
白之语：“六哥的确是有错，好在结局还是不错的。”
白彦舟道：“行，我在你宿舍楼下来接你。”
白之语又打电话告诉了穆峋，让他今天不用送她回四合院。
然而，穆峋坚持要送。
白彦舟到了白之语楼下，瞧见穆峋也在，他只是略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白之语出宿舍之前，回头问吴小丽：“对了小丽，你暑假是在京都？”
吴小丽摇摇头：“白总让我去羊城。”
白之语笑着道：“行，好好干。”
吴小丽现在还在负担她的五个弟弟。
白之语下楼。
“阿峋，阿哥。”
穆峋和白彦舟同时伸手去接白之语手中的包。
白之语手顿了下，将包递给了穆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