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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不断下沉,但身体带来愈发沉重,似乎有什么混沌之物将自己向下拖去,慢慢的曦的眼前浮现出光彩,但和平时的不一样,似乎是别人的视角。

燃烧的建筑,被火焰活活灼烧的感觉从腰部传来,整个上半身都陷入的烈火的灼烧,下面则没有这种感觉。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看到这种情景,想来是自己达成了某种条件,和隐藏起来的某物达成了共鸣,而这是它遗留下来的狂厄记忆。

“还没……还没结束……”

混沌的呻吟,曦根本控制不住这个身体,只能默默的承受如钢针刮过咽喉,令自己痛苦不已,这具身体并没有因为疼痛停止不前,它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努力挣扎、隐藏自己,只为活下去……

随着它的行动,每一步都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生命力,生命从被斩断的半身流出,只能挣扎向前,它爬了很久,无时无刻都在拖着半身前行。

它去过很多地方,有辛迪加、锈河,攀过沟渠、攀过小丘,还有很多连曦也不知道的地方,沿途的一切,都被它小心翼翼的吸收化为力量,只要能让它活下去的它都来者不拒。

慢慢的,它的身体变得混杂,不在那么纯粹,原来的执念也不再纯粹,变得疯狂。

曦就像是一个身临其境的旁观者,不会因那疯狂的意志影响自身,不知过了多久,它的每一次爬行产生的痛苦都是对曦意志的磨炼。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杀了她!!”

终于,烈与火的试炼结束,一股抗拒感传来,曦的意识不受控制的被排挤出去,但在最后一刻,曦意识迷糊间看到一个粉白发色的少女。

曦不知道那个少女是谁,只不过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联系,放在之前是当然感受不到的,可是近几个月一直有着“纯粹的本源”滋润着自己,精神也有了不小的提升,但更多的还是枷锁的成长。

醒来之后不知是不是错觉,曦感觉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有一种怪异的乐响一直演奏,现在却没有听到。

等等,看着眼前一片漆黑,自己好像以躺姿躺在一处硬邦邦的板子上。

曦刚想抬起手臂,强烈的气闷感出现,看了自己被困在一个狭窄的东西内,这里的氧气几乎是十分淡薄,可以说没有多少。

在醒来的那一刻,自己不由的大口吸气,将这片空间的碳氧平衡破坏,虽然不至于被闷死,但还是难受无比。

尝试触碰周围,很快曦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小矩形的盒子里面,不大,刚好容纳自己,再多一个人就要彻底挤在一起。

自己的东西还在身上,并没有被人搜走,仔细感受一下周围,发现没有外人监视,曦触动了藏在耳旁的通信终端。

“你醒了,四周有别人吗?是我多虑了,既然您联系我那就说明周围很安全。”

“您身体还好吗?听说最近局长体能不佳,假死状态持续了2个小时,多少会有些副作用。”

除了被“子弹”击中的地方还有些疼痛,但整体还好,除了血浆黏在衣服上面,有些粘稠,恶心外,一切都还行。

不过,也不知道赫卡蒂和海拉怎么样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开枪“射杀”,想必会给她们两个的刺激很大,看来出去之后还要和她们两个好好道歉。

“居然没人看穿你的小伎俩。”

“别小看特务的小玩具,你脑袋开花血流一地的效果还是很震撼的,加上那两个禁闭者的反应——”

“锈”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有些后怕似的。

“放心,没人会怀疑的,那个叫赫卡蒂的小姑娘隔着笼子几乎把那片街道夷为平地,差一点就把我送走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效果了,剩下的事您就别担心了,我已经把她们救出来了。”

“总之,计划很顺利,局长,您现在已经进入潜入流民寨底的殡仪馆,您的禁闭者也在赶来的路上。”

“只要她们能赶在您被连盒带人推进火花池前跟您汇合,大概就没问题了。”

曦脸色一黑,虽然看不到,果然自己还是被人放在棺材里面了,早知道会有被火化的风险,当初就该多花点功夫变装混进去。

似乎是知道曦这么想,“锈”就道出了原因,流民寨对此早有应对,不久前还抓了一批卧底“演员”,再想混进去,难如登天。

“这次行动会连累你吗?”

“嗯……风险的确增加了,所以接下来,我都会低调行事,能给您的帮助会很有限。”

“也别试图找我,你我之间的‘默契’都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的确,贸然联系的话都会增加双方暴露的风险,独自行动就行,必要时再进行合作,现在信息共享就行了。

“了解,我会把找到的信息共享给你们。”

“那现在,您已经进入流民寨了,关于那个‘骸’,您有感应到什么吗?”

“枷锁对它们的存在非常敏感,但现在它是平静的,帕尔马和他的遗产已经不在流民寨了。”

似乎是刚才的话有些多,氧气消耗很大,现在只能靠自己走出这个盒子。

双手撑在盒顶,缓缓用力,细微的声响出现,一缕微光透过缝隙照射了进来,刚才那一下,曦发现自己这个盒子并没有被封死。

好消息,盒子并没有被封住;坏消息,上面应该放着什么东西,要是推开,上面的东西应该会掉在地上,引起声响。

“还有,刚才的袭击明显是针对你您的,而且对您有相当的了解。”

“我不确定这情报来自哪里,但都会对您很不利,请记住,接下来的行动,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要暴露您活着的事实。”

“流民寨也许不是敌人,但也绝不是朋友。”

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闪过莫名的光芒,缓缓开口说道:“要是再晚一步,他就会死在我手里……你是故意阻止我的吗?”

“还是说,这是为了大局考虑。”

“是,如果您真开来枪,流民寨与狄斯当局将彻底对立,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他们开枪袭击我的时候,就该有,开枪前要有被杀的觉悟。”

“锈”很清楚知道人和人之间的交锋,对各方势力博弈中,只需一个借口,哪怕明知是假的,可谁会深究,他们要的仅仅是一个借口。

就像这次的重建执委会和流民寨的交锋,重建执委会不是在意一个局长的死活,或者说,这个损失可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一样,局长。如果您被杀,这件事情就变成‘黑帮残党妄图破坏流民寨与狄斯当局的谈判,谈判代表全部殉职,沉痛悼念’。”

“可如果反过来,就是‘狄斯官员枪杀流民寨少年’,消息传出去,可不再是什么小事了……”

“激进分子只是少数,流民寨大多数都是平民,但如果越过了某条线,就回不来了。”

“不过,您的忍耐很了不起……很多选择没有对错,选定了,就走下去,哪怕有所牺牲,也不能停下脚步。”

“而您最终到达的终点,将决定这一路付出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

通信被单方面结束了,曦没有在意,刚才推得那一下,中间有东西放在那里,不算是很重,用枷锁刺穿盒子轻轻松松。

与其闹出更大的动静,还不如等着赫卡蒂和海拉找到“锈”在流民寨的合作者,将自己平稳救出去。

突然,一阵轻笑声,从木板上方传来,距离很近,就是坐在木板上面,瞬间曦心跳加速,默默的屏住呼吸,想一次蒙混过关。

不想,那道笑声的主人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嘻嘻两声,随后开口说道。

“嘻嘻……怎么这就放弃了,继续呀?”

“哦?又屏住呼吸了?明明刚刚一直在碎念,现在怎么被吓住了,撞死搞事儿的明明不是你吗?”

“来来,开个价吧,有诚意的话,我就帮你开盖复活!”

曦没有搭话,默默的思索还有别的办法出去吗,手枪应该在那场战斗中遗失掉了,现在手上可用的只有枷锁,要是力度控制不好的话。

也不知道这处殡仪馆所处的位置,一般来说,殡仪馆附近基本没有民居,可这是流民寨,哪怕在外面看流民寨宏伟壮观,可里面的实际可用的面积很小,人流密度很大。

一旦暴露,肯定会有很多人被吸引而来,到时候好不容易混入流民寨,说不定立马就被暴露,得不偿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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