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书记去镇上的第二天,几十辆军卡满载着物资和人员的军卡,浩浩荡荡开进了临山镇。
在经过一天多的调查取证后,调查人员确定确实出现了大规模传染性的瘟疫,将此事上报。
部队领导经过紧急商谈后,连夜筹集物资、安排战士、医护人员过来援助。
在部队到达后没多久,镇政府发布了全镇学校停课,镇上工厂全部停工的命令。
主要是在调查中发现,不管是学校,还是工厂,由于人员聚集,很多人都病倒了。
部队接管了各处学校,在彻底将学校消毒后,将其当成了临时医院,专门收治已经感染的病人。
镇政府发布通知,出现了感冒发烧症状的人,都可以去就近的医院接受治疗。
除了镇上后,一部分军人还有军医,也去了下面公社,也利用公社学校、卫生所,建起了临时医院,收治病人。
至于下面的生产队,因为生产队太多,太过零散,而部队医护人员也有限,不能下到各个生产队,只能让他们将病人送到各自公社治疗。
在公社收到通知后,也将此消息下发到了辖下各生产队。
红星生产队自然也收到了前进公社的通知。
在收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大队长便拿着大喇叭满生产队喊话,告知全体村民这一信息。
大队长在喇叭中严肃警告村民,让大伙不要乱跑,现在外面瘟疫肆虐,到处都不安全。
若是乱跑,很有可能就染上瘟疫。
其它生产队可没有红星生产队这么好的待遇,能在自家生产队治疗,不用辛辛苦苦跑到公社。
红星生产队的村民,前两天被干部们通知,有可能出现瘟疫,让大伙居家躲避,还将生产队的病人集中在一起时,还抱有一丝幻想。
想着可能是大队长弄错了,只是感冒而已,没那么危险。
只是迫于大队长、徐书记历年来的威信,他们也不敢反驳。
可没想到在家待了几天,竟然得来这么个消息,这一下他们就真的着急了。
要知道村民们世代在这里居住,基本上各家都有外嫁的闺女的。
除了极少数嫁到同生产队外,绝大部分都是嫁去其它生产队的。
这一听到真有瘟疫来了,立马就担心起自家外嫁的女子了。
毕竟之前干部们可说过,其它生产队,还有公社、镇上已经出现不少病死的人了。
红星生产队因为刘知青那药的缘故,虽然不能治愈,可还没有病死的。
那他们嫁到外村的那些女儿一家,可不就危险了。
可大队长在喇叭里反复强调了,不准任何人外出。
如果不顾劝阻,离开了生产队,可就不让人进村了。
生产队各个主要的出入口可都有人防守,就算村民知道一些小路,可以绕开那些防守的地方,可队里还不时有人巡逻呢。
万一碰到了,那可就不妙了。
不敢违抗命令偷偷出生产队的人,便来找大队长,想说些好话,找他通融通融了。
看着说了半天,仍说不通的自家二大爷,大队长只觉得头疼。
“彪子,你可不要太过份,那可是你妹。”
“二大爷,我知道那是我妹,可我得为整个生产队考虑呀。”
“您说您去看我妹,起什么作用?
如果我妹本来没染病,您这一路走过去,路上很可能会沾上病毒。
等你见到我妹,不就把病毒传染给她了,那不是害我妹吗?”
“假如,二大爷,我说的是假如,您可别生气。
假如,我妹已经感染生病了,您过去起啥作用。
您这么大年纪了,是能照顾她,还是咋的。
您只能给她添堵,让她病着,还得照顾您。”
响鼓得用重锤,大队长决定把话说得严重一些,将这老头吓退。
“就您这年纪,您这抵抗力,被传染那是一定的。
就您这身体素质,只要病了,又不是在咱们生产队,没有好药,没有人好生照顾,怕就一命呜呼了。
好吧,您去看闺女,被闺女传染了病毒,到时候就这么去了,到时候您让我妹怎么想。
她不得以为是她害死了您。”
二大爷反驳道,“那不是可以把你妹接回来,让她在咱们生产队治病。
咱们这有好药,就算治不好,也能保命不是。”
大队长感觉头都大了,“二大爷,您觉得生产队其它人能同意将外村的病人弄进生产队,有传染给自己的风险?”
“啥叫外村的人,你妹是咱们生产队的人,只不过嫁出去了。”
“是,她以前是咱们生产队的人,可她嫁出去都几十年了,早就不属于咱们生产队了。
二大爷,咱妹已经是当奶奶的人了,她有好几个儿子女儿,还有好些孙子。
一大家子住一起,二十多口人呢。
您也知道,这病一病就是一大家子,您是打算把她一人接回来,还是一大家子全部接回来?
你接回来,打算让她们住哪呢?”
“您不要跟我说住知青点,知青点早就住不下了,另一家集中治疗的也住满了。
而且生产队凭啥让外村几十口人,住咱们这,干活挣钱不在咱们这,要花钱了就跑咱们这来了是吧。
生产队不可能同意让他们住进来的。
若是您硬是坚持接他们过来,那就只能住你们家,可你们家住得下?
二大爷,您别忘记了,您不但有闺女,还有儿子、孙子、曾孙呢。
您把几十个病人弄您自己家,是想将您儿子、孙子、曾孙们一并送走,来个一锅端?”
二大爷闻言沉默了,他虽然心疼女儿,可也心疼儿子、孙子、曾孙。
见二大爷不说话,大队长也缓和了语气。
“二大爷,不是彪子我不讲人情,可咱们生产队哪家没有外嫁的闺女。
若是大家都跟您一样,要去看闺女,要把闺女一家给接回来,咱们生产队就乱套了。
没地方住不说,怕是全生产队一起玩完了。
这个口子可万万不能开。”
“二大爷,我也有闺女呢,桂英也嫁去柳树沟了。
您说我不担心她,她那还有个奶娃娃呢。
可我不能去看她,也不能接她回来。
要是我当大队长的都不以身作则,那怎么能压得住下面的村民。”
“您得相信党,相信政府。
现在部队都出动了,派人下来给病人治疗了。
刘知青那药,配方也早就送上去了,估计现在正给病人使用了。
您呀,安安心心地等着就是。
等这次事情过去了,您要去看咱妹,要接她回来住几天,没人拦着您。
要是到时候我那几个兄弟不让,您跟我说,我去找他们说道说道。”
大队长一阵好说歹说,总算将二大爷说通,将他送走。
二大爷走后,大队长拿起喇叭,又开始满村喊话,将刚才说给二大爷的那套改吧改吧,讲给全生产队听。
务必让他们打消悄摸去看闺女,将闺女给接回来的想法。
不得不说,大队长的这一套说辞,还是有几分说服力的。
倒是打消了其中一些人的想法。
至于没能说服的某些人,他们的那些家人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也会让他们打消此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