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需要结婚证,托人办事,人家总得搞清楚我和赵阳的关系吧。”
冯转霞点点头,说:“行,那等你爸回来帮你找找吧。”
关蕾急了。
这要是等到赵宏才来,两口子一商量,万一又生疑,不就坏了她的事了吗?
她得趁着冯转霞救儿心切,赶紧忽悠着把证件拿到。
“妈,这种事,还是越早办越好吧,要是等着爸来找,我今天就去不了县城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放哪里呀?”
“家里就这么几个箱子,你还能不知道吗?”关蕾故意冷了声,“说实在的,赵阳的事我都不想管,我大着肚子,不但要挣钱,还得为这事奔波,你说哪个女人有我这么命苦?”
听到这话,冯转霞心里很不舒服,但眼下,也只有她才有可能救自己的儿子,她只能顺着人家。
“行行行,那我去帮你找。”冯转霞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说,“上次家里的钱都给你了,这段时间家里连买菜的钱都没有。”
冯转霞的言下之意有两个,一是提醒关蕾,他们大人有大量,没有计较她上次做的这过分事,希望她这次能将功赎过。
二是希望关蕾能给他们一点生活费。
关蕾当然也听明白了,但是她装糊涂:“妈,看你说的,好像是我骗了你们的钱一样。上次我也四处托关系了的呀,只是那人太不靠谱,拿了钱没办好事,我自己也挺难的,这段时间都借别人的钱生活呢。”
冯转霞讪讪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总之,等赵阳出来就好了。”
“你放心吧,这次我就听你的去找我姐,肯定能办成的。你先把证件给我吧,我待会坐最后一辆班车就去县城。”
*
冯转霞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再次被关蕾欺骗。
关蕾拿到证件,再次仔细搜罗了下自己的屋子,确保没有落下任何一件从自己娘家带来的东西。
这其实也是为了避免赵家到时拿着她的东西给她施蛊术。
再见吧,这个破家。
这儿,她已经打算不再来了。
回到县城,关蕾第一时间就把户口本和结婚证给了关幼霜。
关幼霜这段时间也挺忙的,关于离婚起诉书她找了专门的人来全权负责。
这个年代离婚并不是那么容易,但关蕾的案子例外。
最主要的原因是赵阳犯了法,已经审理清楚了,即将被判刑。
所以法院也很支持关蕾,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同意关蕾离婚。
关蕾把离婚证放在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就感觉重生了一般。
这一辈子,她终于解脱了。
而赵阳,当得知关蕾竟然不向自己打招呼,直接单方面提出了离婚,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并且一怒之下还操起板凳打了公安局的工作人员。
这也就加速了他的案件的审判时间。
最终,他被判了20年并因为这起恶劣的打人事件,不允许被减刑。
当关幼霜告诉关蕾这个消息后,关蕾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那个被判刑的人是别人一样。
她拿着自己手上那个刺绣头纱,说:“姐,这儿的图纸有点不清楚,用的是什么针法呀?”
关幼霜看了一眼,说:“这儿是裂线绣。”
“好。”
关蕾又低下头开始认真工作了。
关幼霜在她旁边坐下来,说:“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一直待在工厂中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和玉婷一样,也自己开一家店吧。”
关蕾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适合做那些,我有自知之明。我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
“那好吧,那你就先做着,等生了孩子再考虑以后吧。”
*
在平淡与繁忙中,日子滚起了车轮。
冬天的一个周六早晨,关幼霜正在睡懒觉,顾尔容轻轻地摇了下她,说:“下雪了。”
“啊?”关幼霜一骨碌翻起来,就迫不及待地向窗子边走去。
她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北方的雪。
上一辈子,她活在永远都不下雪的南方。
顾尔容把长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柔声说:“小心着凉。”
窗外,雪花静静地飘落,覆盖了干枯的土地,覆盖了每一个角落。
院子里,一些孩子们已经走出了家门,他们欢呼雀跃,在雪地里奔跑、嬉戏,脸上满是童真与喜悦。
关幼霜静静地看着,看得出神。
干旱这么久,终于下雪了。
看天吃饭的农民们,再也不用愁了。
关幼霜回到床边,开始快速地穿衣服。
“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顾尔容说。
“雪好美啊,我想出去看。”
“还是不要吧,”顾尔容看了看关幼霜如锅一般的大肚子,“雪天路滑,太危险了。”
“没事,我会注意的。”
“那等吃了早饭,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关幼霜还没来得及吃完早饭,突然就感觉有水一样的东西流了出来。
她一惊,脸色都变了。
顾尔容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要生了。”
“啊?”顾尔容慌了,“那,那赶紧去医院吧。”
关幼霜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先镇静下来。
上一周,她做了最后一次产检,医生专门给她讲了一些生产发动的事宜。
她现在应该是破水了。
她回忆了下医生说的,破水与见红不同,此时,她不能再胡乱走动,而应该赶紧躺下。
“你先扶我躺下吧,”关幼霜说道,“给医院打个电话,再检查下待产包的东西。”
顾尔容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关幼霜,把她放到床上,焦急道:“那医生什么时候才能来啊?要不我抱你去医院吧。”
“我现在不能动太多,不然羊水会越来越少,孩子都可能缺氧。”关幼霜拿下巴示意了下窗外,“而且今天下雪,路也不好走。”
这样一说,顾尔容更紧张了。
他颤抖着手开始给医院打电话。
“你别紧张,医院就在附近,不会有事的。”关幼霜安慰道。
“早知道这样,昨天就应该先住到医院去。”
关幼霜笑道:“预产期本来在下周,谁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