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西月的眼神充满了希冀，接连着问道：“还有，你平时会关注我们校女篮吗？”
时柠一时不知道回答哪个，不过这两个她都不清楚，于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女生的神色瞬间失望下去，无奈却又早已习惯似地耸了耸肩：“好吧。”
联赛将近，整个篮球体育馆热火朝天，男男女女都忙着训练迎接月中的比赛。
范西月走到靠右边那个球场中央，球队女生都到齐了，高高大大，清一色的粉白色球衣，头发干练地扎起来。
之前在教学楼大厅里的两个女生看到时柠跟着范西月谭琪走进体育馆，还在球场边缘坐下了，似乎是打算围观她们打球。
“范总，你看我们发到群里的帖子了吗？”女生不满地皱眉。
范西月摇头，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发什么？吃饭呢，哪有时间看。”
接着她就看到了女生分享到群里的那些关于时柠的黑帖。
范西月无语地撇了撇嘴。
女生苦口婆心道：“这人家世不明，你别跟她走太近，说不定她身上有什么病呢。”
“有病？什么病？”范西月挑眉。
“就是那种……”女生压低了声音：“性病，会传染的。”
论坛里造时柠黄谣的帖子有好几个，有的道听途说一眼编，有的绘声绘色的，还有照片。
其实就是偷拍了几张她走进小巷，还有在路边和男人交谈的照片，这就足以煞有介事地造谣时柠有“课外兼职”。
范西月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骂道：“你真信那些男的胡编乱造啊，然后也带上有色眼镜去看别的女生，你有没有想过哪天他们也能这样造谣你？”
女生仿佛被噎住了：“我这是为你好。”
另一个女生见范西月脸色不好了，赶忙打圆场：“没那么严重，我觉得她充其量是某个家的私生女，不好认回去的那种。”
范西月脸色却越来越黑，声音冷沉：“可以开始训练了吗？”
为了打篮球，范西月和谭琪只吃了个半饱，浑身充满着干劲。
时柠在场外看着，觉得还挺有意思，那颗篮球飞来飞去，吸引着她的目光，要不是她离得比较远，估计都要跳出去把球抢到怀里了。
校队女篮不超过十个人，平时根本打不了5v5的对抗赛，要打还得找几个男生来凑人数。
目前场上也只有五个女生在打。
说到这，范西月心态不平衡了。
这所学校里的学生都非富即贵，条件是够的，营养是充足的，但大部分女生对篮球这种运动根本毫无兴趣，比起自己打篮球，她们更愿意当个观众给帅气男生喝彩。
对女篮看都不看一眼。
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见时柠一直在球场那头的长椅上端正乖巧地坐着，看得无比认真，眼似乎都不曾转过一下。
范西月笑起来，冲时柠挥挥手，心里感到一丝触动。
时柠也冲她挥挥手。
大门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时柠把脸转过去，看见七八个穿着白绿色球衣的高大男生从门外走了进来。
姜新豪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李铜，连脚还伤着的萧煜星都来了。
他们占了左边的篮球场，似乎要开始一场对抗训练，周围迅速围了一圈人。
范西月极度不爽地咬了咬牙。
五个女生纷纷停了下来，擦汗的擦汗，喝水的喝水，看向男篮的眼神带着一丝艳羡。
喜欢打篮球的女生，自然也希望能获得像男生那样的关注度。
那头的时柠见她们停了下来，目光一转，从篮筐下的矿泉水箱子里拿出一瓶，小跑过去。
她把水递到范西月面前，柔声道：“喝水。”
范西月哎呀了一声，惊喜地说着谢谢，汗津津的胳膊揽住时柠：“这还是第一次打完球有女生给我递水呢。”
她是真的开心，脸上是压不下去的笑容。
时柠继续从单肩包里拿出纸巾，塞到她手里：“擦汗。”
“啧啧，太贴心了。”范西月控制不住地捏了捏女孩的脸，同时把脑袋低下去，逗她：“你帮我擦怎么样啊，嗯？”
“好的。”时柠乖巧地点头，举起手，动作笨拙地给面前女生擦着汗。
宋祈安也来了体育馆，想着闲得无聊，干脆来看这帮小子打打篮球。
隔着人群却看到时柠手里拿着纸巾，给范西月擦汗。
他迷惑地皱了皱眉，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从论坛上私聊她：
【图片】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时柠给范西月擦完了汗，几个女生便借着休息的功夫，打算围观一下男篮的打法。
时柠也跟了过去。
她被范西月带着，霸道地从人群中挤出一块位置，站到了球场中线，视野瞬间开阔。
血气方刚的少男们在球场上肆意奔跑，双臂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汗水浸湿前额，洋溢着一股活力。
“有三个帅的。”一旁的女生兴奋地窃窃私语。
“而且最帅的那个打得最厉害！”
“他叫姜新豪，高二A班的。”一个同样穿着球衣的男生酸酸地补充道。
女生看球，有些是看美色，举着照相机等某个帅气男生撩起衣服下摆擦汗，有些就是看个热闹，随着进球适时地欢呼一声。
姜新豪的位置是控卫，全场最猛的那个身影，一头金发相当夺目，既能串联球队又能单打，得到的欢呼声最多。
范西月看得要妒忌死了，想着要不哪天自己也去染个金毛。
去年她们高一时候的市篮球联赛，校女篮和男篮一同获得了冠军，然而却得到宛若云泥一般截然不同的待遇。
男篮夺冠，最热的帖子楼层回复超过一千层，里面各种祝贺，抽奖，为喜欢的球员打call。
连姜新豪这个二傻子都有人刷他的名字，他的照片在论坛首页挂了一个星期。
而女篮夺冠的帖子只有寥寥五十多层楼，有一半还是女球员自己和校园官方号的回复，很快在各种通知和八卦贴中沉了下去。
范西月一气之下到男篮夺冠的帖子里骂了十几层，然后把论坛卸载了。
她拽了旁边的女孩一把，用一种逼问的目光和语气对她说：“时柠，告诉我，你喜欢姜新豪吗？”
要是时柠也跟那些女生一样着迷，那她真的会崩溃到怀疑世界。
时柠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让范西月满意的答复：“不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