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许久,温岷拒绝了保镖和保姆的帮忙,弯下腰亲自将这幅画捡起。
他想将画对折带走,又怕折痕会破坏画作,一时间拿着这幅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觉得尴尬,抬头一看就看见了缩小版的自己躲在了卧室门后,悄眯眯地看着他,温岷找到了转移尴尬的方法,轻咳了一声:“姜岷,你写错了两个字。”
他想了想,又接着交代保姆:“让姜岷把‘忙’和‘怪’字各抄写五十遍。”
红透的“小番茄”霎那间冷却成了白“鸡蛋”。
等姜岷完成抄写完后,温岷还检查了一下。
色彩鲜艳的蜡笔画已经被温岷收好了,他粗粗检查了一下抄写,被姜岷的鬼爬字冲击到了,心想等姜岷上小学后一定要给他请一个书法老师。又想到这样丑的字,禹乔还好意思让姜岷帮她写作业。
瞥见一旁神色恹恹的姜岷,温岷到底还是说了一句好话:“我会保管好画的。”
重新将自己养一遍,对温岷来说也是一个很奇特的体验。他在自己的时间线世界里也看了几本育儿的书,小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需要鼓励。
他将自己前三十年都未接受过的真心鼓励给了过去的自己:“画得很不错。”
姜岷骄傲仰头,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跟禹乔还真是一模一样,看得温岷头疼。
屋外的雨声渐渐转小,温岷得重新回到自己的时间线了。
走之前,他还不忘认真叮嘱了姜岷:“不要帮禹乔做作业,也不要做她的什么公公,她就是在欺负你。”
姜岷认真点头。
温岷前脚刚走,姜岷就啪嗒啪嗒地溜去了隔壁禹乔家里:“大王,我跟你讲,我叔叔说你是个超级无敌大坏蛋,说你又懒又小气。他还不让我跟你玩,但我不听他的话。”
禹乔小怒了一下:“他真的这么说?”
姜岷乖巧点头:“我是不是好乖呀?”
禹乔冷笑两声:“好好好,本大王决定要把他流放岭南。”
虽然不明白流放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岭南在哪里,但姜岷还是继续捧着脸问:“那我是不是好乖啊?”
忠仆就该好好夸奖一番,禹乔揪了一把姜岷滑溜溜的小脸蛋:“乖得不得了。”
姜岷眼睛弯成了小月牙,明天上幼儿园还是一脸殷勤地跟在禹乔屁股后面跑。
但很快,禹乔大王厌倦了在幼儿园呼风唤雨的生活。
仆人多是多,但这些仆人质量还是太差,上课在裤兜拉尿,午休在床上拉屎,还有一个学前班的傻子跑到她面前说要给她表演翻跟斗,结果一脚踹在了禹乔的脸上,直接让禹乔付出了掉牙的惨痛代价,气得姜岷跟那个傻子打了起来,也付出了掉牙的惨痛代价。
禹乔忍受不了,很快就施展出了她过人的智慧,直接跳到小学去读一年级。
姜岷哭成了泪人。
他没想到他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大门牙,还失去了自己的大王。
到了禹乔上小学的第一天,姜岷还很有心机地把禹乔的书包藏起来了,抱着禹乔的大腿哭,不肯去上幼儿园:“呜呜呜,大王,不要丢下窝。窝还可以给你写作业啊!”
因为缺了门牙,他说话的时候都在扑哧扑哧地向外飙口水,弄得禹乔的裤子上都沾了他的口水。
沈梅于心不忍,跟温岷聘请的管家商量了一下,问要不要也让姜岷跟着禹乔去上小学。
温岷聘请的这个管家还挺有本事的,操作了一番,姜岷也跟着禹乔跳级读了一年级。
姜岷如愿以偿,还没高兴几天,却又发现禹乔居然都不把自己的作业给他做了,她把她的作业都扔给了后排的男孩子。
姜岷如遭晴天霹雳一般,又两眼泪汪汪了起来:“呜呜呜,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做作业了?大王,我难道不是你最信赖的大公公吗?”
已经有了新欢的禹乔一脸不耐烦:“别闹,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帮我做作业?而且,你的字太丑了。”
姜岷擦了擦泪,牙齿漏风:“可是,窝可以学啊?”
“那好,我给一个机会。我问你,15+4等于几?”
姜岷认真地扳起了手指,数到了“十”后发现手指不够用了,期期艾艾道:“大王,你能不能再借几根手指给我啊?”
“借个鬼,”禹乔才懒得让姜岷抠自己的手指,“帮你减轻负担了还不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
姜岷瘪起嘴,好不容易止住了泪,又想哭了出来。
他突然尝到了被抛弃的感觉。
难怪被哪吒抛弃的猪猪侠会那么难过?
他不要这样。
大王的作业只能由他来写。
等温岷下一次回来的时候,他破天荒地没有在禹乔家里找到姜岷。等他回到了家里才发现,本应该在幼儿园里上大班的姜岷居然在做小学一年级的数学试卷,写完数学试卷后还和老师练了五页纸的字。
管家在一旁解释了姜岷跳学的原因和适应情况,还说明额外的练字老师也是姜岷本人强烈要求请的。
温岷有点淡淡的欣慰,他没想到过去的自己居然那么好学,与姜岷交谈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姜岷是为了能帮禹乔写作业才这么努力的。
温岷:……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姜岷后面又陆陆续续要求请钢琴老师、跆拳道老师等等,原因都是“大王说钢琴很好听”“我要保护大王”等等。
温岷为姜岷制定的学习计划全部都被姜岷自己推翻了。
在姜岷的努力下,他终于得偿所愿承包了禹乔小学的所有作业,把自己卷成了年级第二。
年级第一是禹乔。
禹乔吹着小口哨,把图书馆借来的《废材大小姐之冷傲帝王要下嫁》塞进了小书包里。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就喜欢这种碾压小屁孩的爽感。
姜岷也在旁边,将写完的作业交给了禹乔。
还在读四年级的姜岷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模仿人写字的秘诀,老师都无法分辨出来。
禹乔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作业也塞进了书包里。
她拍了拍装着零钱的外套口袋,很有大王气质:“走,今天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