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商王帝辛登基至今已过了七个年头。
偌大朝歌王宫之内,一场朝会正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殿内烛火摇曳,群臣分列两旁,气氛庄严肃穆。
宰相商容整了整自己的朝服,向前一步,恭敬地启奏道:“陛下,明日便是三月十五日了,此乃女娲娘娘的诞辰之日。依例,陛下该前往‘女娲宫’进香祈福。”
帝辛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下方的商容。经过七年帝王之位的磨炼,他周身已然散发着一股令人敬畏的皇者之气。
只见他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首相所言极是。女娲娘娘当年以捏土造人之无量功德,才有了我人族的繁衍生息,直至如今。值此女娲娘娘诞辰之际,孤身为这天下人皇,理当前往进香,以表敬意。明日,孤将亲率满朝百官,一同前往‘女娲宫’进香祈福,众臣皆不可推辞。”
群臣纷纷跪地,齐声应道:“我等遵旨!”
声音整齐而洪亮,在偌大的宫殿中回荡。 帝辛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微微抬手,示意群臣平身。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朝歌城便热闹了起来。商王帝辛身着华服,带领着一众大臣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城中的“女娲宫”门口,整齐地排列着,静静地等待着良辰吉时的到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众人的衣袂。
此时,在“女娲宫”内,云溪的身影悄然浮现。她顶着一颗锃亮的光头,身着一身素雅整洁的僧袍,在这略显昏暗的宫殿中,显得格外醒目。
云溪抬眼望向面前那尊由泥土精心堆塑而成的女娲娘娘神像,凝视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幽然回荡在宫殿之中:“还请女娲娘娘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女娲神像上陡然闪过一片璀璨夺目的光芒,光芒渐渐消散后,女娲的投影赫然出现在了神像之上。
女娲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云溪,目光平和,开口问道:“云溪道友,今日怎么有空莅临我这神庙?若你有意寻我,前往‘娲皇宫’不是更为便捷?”
云溪听闻,立刻恭敬地对着眼前的女娲娘娘行了一礼,口中念道:“无量真我。”
女娲听到云溪这句颇有自抬身价意味的佛号,不禁莞尔一笑,调侃道:“道友如今倒是越来越有西方那两位教主的做派了。”
云溪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神色坦然,开口说道:“贫僧此番前来,正是为了那两位西方教主之事。”
“嗯?”女娲闻言,不禁轻咦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云溪见状,继续说道:“‘封神量劫’今日即将拉开帷幕,我唤出娘娘,只为与娘娘一同观看一出好戏。”
女娲神像上的虚影眉头微微皱起,刚欲开口询问其中缘由,云溪却摇了摇头,说道:“来了,娘娘且拭目以待便是。”
语毕,云溪身形一晃,瞬间隐匿于虚空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见云溪如此举动,女娲的虚影也随之隐匿于神像之内,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随着二人身形消失,帝辛抬手推开了女娲宫的大门,率先大步迈入其中。
随后,他带领着身后的群臣,神色庄重、恭恭敬敬地依次上香祭拜,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虔诚,以此来表达对人族之母女娲娘娘的深深敬意。
一套繁琐而庄重的祭拜流程结束之后,众臣纷纷退下。此时,帝辛再次抬眼,望向眼前那尊神圣庄严的女娲神像。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这股悸动来得毫无征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紧接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不由自主地随口吩咐道:“去拿笔墨来,孤要题诗一首。”
此言一出,身旁侍奉的近臣立刻领命而去,迅速准备笔墨。商容与比干两位大臣站在一旁,对视一眼,眼中均满是疑惑,他们实在不明白帝辛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女娲神像中的女娲虚影,此刻也察觉到了异样,她看着帝辛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与警惕。
不一会儿,近臣便将笔墨递到了帝辛面前。
帝辛毫不犹豫,大步走到附近的一根梁柱旁,提笔蘸墨,在梁柱上挥笔写下一首诗: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此诗一出,女娲顿时震怒!她恨不得立刻出手,将这个胆敢亵渎自己的帝辛拍死。然而,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因为她想起云溪特意将她唤来观看这场“好戏”,这里面必定另有隐情。
帝辛提完诗后,随手将笔一丢,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女娲宫。
只留下商容与比干二人,惊愕地站在原地,恐惧与无措交织在他们的心头。二人对视着,眼中满是震惊与茫然。最终,还是商容长叹一口气,挥手招来手下,将帝辛题在梁柱上的诗抹去,随后才长吁短叹地与比干离去。
眼见女娲宫中空无一人,女娲正要现身询问云溪究竟是何情况,这时,云溪的声音在她的心湖中悠悠响起:“娘娘,再稍作等候,注意看刚刚题诗的地方。”
女娲得到云溪的提示,再次将目光投向刚刚帝辛题诗的梁柱方向。只见原本已经被抹去的诗词,竟如鬼魅般再次出现在了梁柱之上,字迹清晰,仿佛从来就没有消失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