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顶罪?”
“对,那人收了他三百两,自愿替他顶下杀我的罪名,去坐牢,就等着秋后斩首。
而我就这么冤死在京郊马场,无人问知,无人知晓我的真正死因。
现在我回到京城,我要让他们全家都不得好死,我要灭他门满门,杀光他们所有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身上的怨煞之气又再次浮现出来,萧安乐皱眉。
“收敛心神,凝神静气,我说了我会帮你!”
柳承泽看向萧安乐,
“你刚才说那幅是你画的,那么你一定有化解之法对不对?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杀了那些人,杀了那位惺惺作态的官宦子弟。”
萧安乐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就是。
“你这人,你还是读书人呢,废话那么多,你说的那位世家公子是谁?”
“是谁?
是吏部尚书府,庞大人的庶长子,可笑他仅仅只是一庶子而已,竟然能够轻易的草菅人命,真真是可笑至极!”
吏部尚书,庞大人。
这可是一位三品大员,难怪他刚才说一般人不能替他申冤。
萧安乐微微皱眉,事情还真有点不太好办,不过也不是太难。
“吏部尚书庞大人府上的庶子,叫什么名字?
你告诉我,明天我就去大理寺敲登闻鼓,把他告上公堂。”
听萧安乐这么说,那男鬼惊愕一瞬,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骗你啊?
骗你一只鬼有意思吗?
我若真想要把你打的魂飞魄散,也不是不能。
我的厉害,你应该见识到了,有我在,你伤不了她们分毫,而我想要对付你,更是轻而易举。
所以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柳承泽一脸疑惑,他也不知道。
“好,我信你一回。
那被找来顶罪的人是我远房的一位表兄,为了钱,他竟然认下了杀人的罪名。
说是因为我读书比他好,他嫉妒,所以才对我下手。
其实根本不是,是他家孩子生了病需要大笔的银钱看病。
只是因为银钱而已。”
萧安乐:“你也别说而已,一分钱能够难倒英雄汉。
你那表兄的所作所为,我不予置评,我只帮你申冤,渡你轮回。”
“你真的这么好?
那你图什么?”
这话可把萧安乐问笑了。
“我可能是图你的感谢吧!”
柳承泽显然不相信她这话。
“嗤,我的感谢又不值钱。”
萧安乐摊手。
“那你说我图什么呢?”
柳承泽就是不知道萧安乐到底图什么,所以才更加警惕。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别想那么多,我说了就图你感谢。
我也是在为我自己赚功德,先到铜钱里来,明天我带你去公堂上。”
”那公堂上有浩然正气,我进不去。”
“没关系,有我在,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
说着萧安乐打出一枚铜钱,将柳承泽给收进了铜钱里,柳承泽只犹豫一瞬,没有反抗就乖乖的被她收起来。
秦舒苒拍拍胸口,一脸惊吓的样子。
“还好你及时赶来,不然还真是没办法对付他,难怪这鬼怨气太重,不过也挺惨的,就是不知道那位李姑娘对他是什么个意思。”
听秦舒苒的话,带了几分同情,萧安乐摇头。
“人鬼殊途,李姑娘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铜钱颤动了一下,里面的柳承泽也开口。
“虽然我与李姑娘是真心相爱,但我如今已经死了,没办法给她幸福,我希望她日后能够找到良人,一生平安幸福。”
秦舒苒撇嘴,“难怪你会坐在李家的墙头上,你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呀,啧啧,还怪感人的呢!”
柳承泽:“你懂什么?”
秦舒苒一下炸毛了。
“我怎么不懂?
姐姐我也是过来人,算了,懒得跟你说。”
说着看萧安乐讨好一笑
“本来想带着小丫头出来长长见识,没想到一出来就见识了这么个厉害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怨气还是自己给自己气出来的,我真是服了。”
萧安乐摇摇头。
“怨气都是常年累月的累积,他这也属正常范畴。
倒是你第一次带杜若出来就遇到了硬茬子,最近气运不佳呀!
不过也算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这话秦舒苒没听懂。
“啊什么?”
萧安乐摇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感慨他们人鬼殊途,李家姑娘想必也是对他心有爱慕的。
只是可惜了两个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说明他们这一世没有这个缘分,只能等到下辈子再说。”
“真是可怜,都怪那个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一个庶子而已这么嚣张!
天涯何处无芳草,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闹出人命,我还真是鄙视他。”
“这些人心里弯弯绕绕,都是有算计的,那位李姑娘是七皇子的表妹。
如果能够得到七皇子的帮助,对他日后的仕途有利。
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机这么做吧,不过这些都和我们关系不大。
我们要做的就是替死者申冤。”
秦舒然忽然想到。
“要不要通知你二哥,你二哥不是在衙门当差,这个对他来说应该也是大功一件吧?
被他一提醒,萧安乐也想到了。
“也行,至于什么功不功劳的,只要日后那位吏部尚书不给我二哥穿小鞋就不错了。
不过我二哥升的也的确是有点快,该刹一刹脚步了。”
“这样啊,那还是别告诉了,万一影响了你二哥升迁怎么办?”
萧安乐忽然就笑了。
“没关系,到时候凉拌。
刚刚我也说了,二哥升的有点快,到时候就让他多磨练磨练。
人呢不能走快了,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到……。
这事明天就去跟我二哥说,正好让他来办。”
第二天萧成岭被就被找来。
兴冲冲的跑过来。
“妹妹找我什么事?”
萧安乐:“我今天找你来还真的有事,就是这个事牵扯有些网不知道你敢不敢干。”
“说吧,有什么事,只要是你说的事,你二哥我保证敢。”
“事情是这样的……。”
将昨天晚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
“什么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干这种事?”
萧成岭气的拍案而起。
“二哥你也先别太激动,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我虽然知道是这么个事,可是咱得讲证据啊!”
“对,得找到证据,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
人证物证俱在,而且对方也认了,如今想要再推,怕是一时间不好推翻,毕竟对方认了罪。
关键就在于这一点,若是对方没认罪,那还好说。
可是如今对方认罪,那么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需要找证据,还要让对方翻供。”
这些在萧安乐看来都很难。
“等一下,那人还没有斩立决吧?”
“没有呢,在牢里,秋后问斩。”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我直接用真言符让他实话实说就行,那还等什么,走吧,咱们直接去大理寺告状去。”
“也行!”
萧成岭说着起身就要往大理寺去。
萧安乐忽然把他叫住。
“等一下,”
说着将那枚铜钱拿出来。
“柳承泽,你爹娘来京城了。”
铜钱嗡嗡颤动两声,
“他们怎么会来?
就是让他们知道我已死的事,岂不是很很伤心?”
萧安乐点头。
“但这件事是没办法瞒住的,即便我们不说,他们也始终会知道。
这样吧,我们先去见你爹娘,把事情简单的说一下。”
中年夫妻远道来京城,其实就是因为在家中。忽闻儿子去世的噩耗,皆伤心不已才决定来京城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儿子是进京赶考的,怎么会突然死在马场?
萧安乐让他给家人托梦,让他们在梦里叙话。
柳承泽同样激动,当晚就去入梦。
秦舒然跑过来在萧安乐耳边小声道:
“刚才我路过,嘿嘿,就听到柳承泽他娘呵斥他,说是辛辛苦苦供他读书,好不容易中了举人眼看就要能够考上状元,结果为了一个女人命丧京郊马场。
说那位李姑娘红颜祸水,说他怎么怎么巴拉巴拉,反正说了一大堆。
我看那李公子自己也羞愧不已,啧啧,要我说,这种事哪有什么对错?
要说错,就是那位庞尚书的庶子搞出来的,正大光明的和人家竞争不就完了,非要搞闹出人命,真是可恶。”
萧安乐无语,这位竟然去听墙角,也是闲的蛋疼了。
“说来你不是对读书人有偏见吗?
这会儿偏见呢?”
被她这么一说,秦舒苒轻咳两声。
“谁说我对读书人有偏见了?
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对某些负心汉有偏见。
对这种被人害死的小可怜,我还是很有同情心的。”
吏部尚书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忽然被告知自家长子是杀人凶手,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有萧安乐在,由不得他不信。
案子进展的倒是顺利,第二天大理寺的登闻鼓就被敲响。
大理寺卿昨天就听萧成岭说了这个事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升堂后见到萧安乐,大理寺卿笑的和蔼可亲,让人搬来凳子给她坐。
萧安乐身上有县主的头衔,是可以坐着的。
主要是今天告状的也不是她,而是柳承泽的父母亲自来告状,她就带着铜钱和铜钱里的里柳承泽近距离围观。
敲响登闻鼓的也是柳承泽的父母。
一对中年夫妇,中年丧子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这个还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了,简直就是痛彻心扉。
夫妻二人跪在堂前开口。
“大人我们要告吏部尚书之子,庞天赐,他草菅人命,买凶顶罪,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
“来人,传庞尚书之子,庞天赐!”
庞天赐被请上了公堂,吏部尚书也跟着过来。
他得亲自看着,就不信大理寺卿这老家伙,会不给他几分薄面?
说来,他体型臃肿略微肥胖,可是他儿子偏偏骨瘦如柴。
萧安乐见到人的时候,就皱眉,忽然开口道:
“不对,人不对。
你不是庞尚书的庶长子。”
说着皱眉看向庞尚书。
“庞尚书,你的护子之情我懂,但是你这样,找个无关之人前来冒充,置王法于何地?!”
庞尚书说眼睛一眯。
“你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就是我儿子,京城不少人都见过,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萧安乐摇头。
“他不是你儿子。”
萧安乐腰间的铜钱颤了颤,对萧安乐道:
“萧姑娘,你在说什么?
这就是他儿子,就是他害死了我,他亲手拿起石头砸烂了我的脑袋,我记得一清二楚。”
萧安乐皱眉,有些搞不懂的掐指一算。
随后才恍然的“噢”一声:
“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庞尚书的眼神带有哪些同情。
“那个庞尚书,你节哀哈,他还真不是你儿子,他是你那小妾和其表哥所生。
难怪了,面相和你出入太大,即便用随母亲的面相,也很难有说服力。
啧啧,你这可真是,平白替人养了这么多年儿子,也挺不容易的。”
庞唐尚书脑子里轰隆一声晴天霹雳。
自己一直偏疼的庶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胡说八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妖言惑众,你,”
萧安乐打断他的话。
“庞大人,你什么你,他真的不是你儿子,不信你滴血验亲试试。”
那位庞公子目光阴鸷地看着萧安乐。
“萧姑娘你在说什么?
你说我不是他儿子,哼,好啊,那就滴血验亲。
京城有不少人都说萧姑娘神算,厉害异常,要我看也不过如此。
我明明是我爹的亲生儿子,你却说我不是。
你这不是妖言惑众是什么?
即便滴血认亲我也不怕。”
萧安乐眼中金色光芒一闪,点头。
“妙就妙在这里。
因为世人多以为,滴血验亲便是检验是否亲生的唯一途径,而恰好,你那位姨娘手里就有一药方。
是能够让两个毫无血缘关系之人,血液融合的,我说的对也不对?”
“你怎么会知道?
不对,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萧安乐摊手。
“看你这反应就知道我说对了,想必庞大人也是和这位滴血验亲过吧?”
庞大人沉默了,他的每个孩子出生之后都会滴血验亲,也不单单是这个庶长子,可为什么会出问题?
难道真是萧姑娘说的,那女人手里有什么药方,能够让毫无亲缘关系的两个人血液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