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炎早有退位让贤之意,只是他一直放心不下将皇位交给刘枭。
毕竟,刘枭虽然能力出众,但性格过于刚烈,能否驾驭好这偌大的帝国,一直是刘炎心中的顾虑。
然而,经历了江北的动荡之后,刘炎昨晚彻夜难眠,反复思量之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决定将帝位传给刘枭,自己则退居幕后,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太上皇,享受几年难得的安宁时光。
今日叫余谦前来,刘炎自然也是想听听这位老臣的看法。
余谦在朝中威望甚高,他的意见往往能代表一部分朝臣的心声。
刘枭特招他前来,也是要做下一个自己深思熟虑的决定。
见皇帝如此坚决,余谦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既是退位让贤,自当遵循古训,立长不立贤。在几位皇子中,臣以为皇长子刘枭堪当大任。他虽性格刚烈,但能力出众,且对朝廷忠心耿耿。”
“若由武王继承大统,定能带领我大乾走向更加繁荣的未来。”
余谦的话,既是对刘枭的肯定,也是对古训的坚守。
自古以来,立长不立贤便是皇室传承的规矩。
即便后面的几个皇子再有能力,余谦推举老大,也是最稳妥、最不会出错的选择。
这样的答案,既符合朝廷的规矩,又能让皇帝满意,何乐而不为呢?
闻听余谦如此提议,刘炎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中蕴含着几分赞许与共鸣:“你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
“先前,朕尚有些顾虑,认为让老大肩负太子之责或许为时尚早。然而,观其所作所为,立下赫赫战功,能力之卓越,已足以担当起太子乃至更重的责任。”
刘炎的眼中闪烁着信任与肯定的光芒,“他甚至已经有了驾驭整个帝国,成为一国之君的能力与气魄。朕可以放心地将这万里江山,托付于他。”
此言一出,足见刘炎内心已有了坚定的抉择。
回想起刘枭在京都的一系列壮举,从英勇抵御北凉入侵,到巧妙促成两国盟约,再到商场上展现出的非凡智慧与手腕,每一项成就都深深触动了刘炎的心弦,赢得了他的高度认可。
尽管刘枭的才能与功绩显而易见,但关于他是否适合直接登基为帝的问题,刘炎心中却始终存有一丝犹豫。
直到最近,刘枭仅凭两三万精兵,奇迹般地击溃了北凉的三十万大军,又在何川穹叛乱的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不仅救驾有功,还彻底平定了叛乱,这一系列壮举终于让刘炎觉得,时机已然成熟。
恰逢此时,刘炎自己在界山庄经历了一番身心的磨砺与挑战,对权力的渴望与执着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渴望归隐田园,享受宁静晚年的心境。
于是,他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余尚书……”
刘炎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余谦,这位礼部尚书,历来是朝中处理立储、登基等大事的关键人物:“待我们返回京城后,你需代朕起草退位诏书,并着手准备武王登基的相关事宜。朕将退居太上皇之位,从此颐养天年,享受那份迟来的闲适与安宁。”
余谦微微抬额,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显然未曾料到陛下召见自己竟是为了如此重大的决定,连忙恭敬地拱手回应:“臣,遵旨。”
作为礼部尚书,他深知立储与登基之事繁琐复杂,需精心筹备,前后至少需要一月有余的时间。
刘炎提前与他商议,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希望尽早启动交接程序,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一场关乎帝国未来的权力交接,悄然在君臣二人的默契中拉开了序幕。
对于皇帝决定将帝位传于刘枭,余谦内心是赞同的。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陛下的一个明智选择。
皇帝年事已高,近年来对朝政的热情早已大不如前,心思更多地放在了修身养性之上。
反观武王刘枭,能力超群,无论是内政还是外交,都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干,朝廷上下的大小事务,几乎都是由他一手操办。
尽管名义上仍是皇长子,但实际上,刘枭早已行使着皇帝的职权,深得朝野上下的敬仰与拥戴。
皇帝此时选择退位,无疑是一件水到渠成、顺应天意的事情。
“行了,你退下吧。”
刘炎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得的轻松与释然。
此刻的他,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心情格外舒畅。
回想起往昔,他曾对刘枭心存戒备,担心这位能力出众的儿子会篡权夺位,甚至多次暗中试探,生怕自己的皇位不保。
经历了诸多风雨之后,刘炎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突然领悟到,其实那至高无上的龙椅,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权力的诱惑、地位的尊崇,在岁月的洗礼下,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余谦领命后,缓缓退下,步伐中带着几分从容与释然。
走到车驾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只见一旁的陈洪依然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这位忠诚的老仆,总是默默地守候在皇帝身边,无论风雨变换,始终如一。
随着余谦的离去,回京的圣驾再次启程。
车轮滚滚,马蹄声声,载着皇帝与一众随从,缓缓驶向那遥远而繁华的京城。
圣驾的尾部,由刘江的楚州军担任后卫。
他们纪律严明,步伐整齐,确保了整个队伍的安全与秩序。
虽然刘江作为一方诸侯,其王驾的规格自然无法与刘炎那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帝驾相提并论,但即便如此,刘江的王驾内部也是一应俱全,从精致的摆设到舒适的座椅,无不彰显着其身份与地位。
此刻的刘江,却收到了一封神秘来信。
他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与不甘。
不由得咬牙切齿了起来:“看来,咱们还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