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想过,南宋能够投降后还可以全身而退,究竟靠的是什么吗?”
田晟的话让韩毅和赵迁同时皱起了眉头,双双投来疑惑的眼神。
田晟见状,也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开口解释道:“南宋皇室能够在与大乾皇朝开战一段时间以后投降,还可以完整保存家族,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投降后安分守己,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在里面。
南宋和大乾皇朝之间的交战一直都是大乾皇朝在碾压南宋,大乾皇朝在这场战争当中并没有太多的损失,所以大乾皇朝能够心品气和的坐下来和南宋好好谈。
可我们呢?
我们韩赵齐三国可是差点把大乾皇朝东境的那些世家勋贵们苦心经营的营垒给打穿了,期间大乾皇朝的军队也是损失惨重。
这样的情况下,大乾皇朝真的会接下我们的投降吗?
若是大乾皇朝不接受,那我们三人以及我们背后的韩赵齐三国,可就丢尽了脸面了!
而就算大乾皇朝接受了我们的投降,以我们对大乾皇朝造成的伤害,大乾皇朝真的不会明里暗里针对针对我们各自的家族吗?”
面对田晟的质疑和不信任,韩毅并不是很在意。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站起来抵抗只需要考虑以什么姿势死,但向大乾皇朝投降的话,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这些都要等到投降以后才能确定吧,现在在这里随意猜测,搞得我们自己疑神疑鬼的,岂不是自乱阵脚。
若是大乾皇朝本就有优待,我们却因为现在的犹豫而错过了,那才是应该追悔莫及的事情呢!
而且作为带头投降的三国皇室,大乾皇朝就算要针对我们,也不会真的下狠手,顶多也就是温水煮青蛙式围堵我们。
但我们本就打算隐世,这点围堵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时间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药,一万年过后,什么仇什么恨,最多也就在各家老祖间存在。
可到了那个时候,各家族间利益相互交织,谁也不会轻易动手,仇恨自然而然就会消弭于尘世间,而我们背后的家族也就真正安全了。”
对于田晟口中来自大乾皇朝内部的针对,韩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韩赵齐三国与大乾东境的世家勋贵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战争了,双方之间谁的手里都有对方的鲜血,可以说仇恨早已经在两方人马之间蔓延开来。
如果韩赵齐三国在投降大乾皇朝之后,被大乾东境的这些世家勋贵针对,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要是说大乾东境的那些世家勋贵敢暗地里派兵对他们出手,那可就太高看那些人了,也太看低了大乾皇室对大乾皇朝各地的掌控力度。
天下谁不知道,大乾皇室以宗人府和供奉阁镇压天下,当今大乾女帝更是天之骄子,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合体境中期的大能了。
再加上大乾皇室把控的五支精锐军团,大乾皇朝的其他势力,谁敢在这种情况下冒头,那结局只有一个,就是被当成杀鸡儆猴的鸡给噶了!
以世家勋贵的惜命程度,是不可能为了一时之气,而置整个家族于不顾的。
所以在韩毅看来,投靠大乾皇朝,以后的日子或许会很难过,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已经注定了家毁人亡的结局。
不过看田晟的样子,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韩毅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田晟自然不知道韩毅心中所想,只是看着对方没有反驳,便认为韩毅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继续说道:
“刚才所说的其实还算不上什么,最为关键的是,我们若是选择投降,那么我们面对的大乾将领,还会不会像接受南宋投降的大乾将领那样,选择接受我们的投降呢?”
“这……我们投降,难不成大乾皇朝那边还会不接受?!!”
赵迁失声喊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韩赵齐三国投降,大乾皇朝竟然会拒绝接受的场面。
在他看来,田晟所说,无疑就是天方夜谭一般。
韩毅此时也是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田晟口中的情况是他从未设想过,但又极为可能发生的。
“你的意思是说?”
“呵。”田晟嘴角微扬,发出一声冷笑道:“之前南宋投降的时候,大乾皇朝可是面对着五大王朝的围攻,南宋被逼的只能选择投降,说明大乾皇朝肯定是将大部分精锐军团都布局到了南宋境内,逼得南宋不得不投降。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南宋投降以后,真正的战斗力几乎全部消失,现在南宋境内的起义军对比起之前的南宋边军,除了顶级强者数量多了些以外,几乎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这样兵力想要做到曾经的南宋那样,牵制住大乾皇朝的军队,绝对是在做梦!
而原本和大乾皇朝打得火热的周国,现如今也龟缩在自己国内,没有任何动静。
可以说,大乾皇朝周围的边患已经过去了,完全有能力、有时间、有精力来专门对付我们韩赵齐三国。
也正因此,大乾皇朝现在面对韩赵齐三国,绝对不会再像面对南宋时那般急于结束战争,好腾出手对付其他国家。
你们说,这种情况下的大乾皇朝,真的还会接受我们的投降吗?”
韩毅此时也意识到,他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以为只要投降了,顶多也就只会受到大乾皇朝方面的一些打压而已。
这些打压对于韩赵齐三国的皇室而言,算不上什么。
只要不是大乾皇室亲自动手,那么韩毅也不会怕这些暗地里的小手段。
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大乾皇朝会不接受他们投降的可能。
这……就让韩毅有些麻爪了。
赵迁这个时候脑子也是空空的。
他虽然好面儿,但在面子和生命的选择上,赵迁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生命。
韩毅给出的提议虽然会让他成为赵国的末代皇帝,丢尽作为皇帝的脸面,但若是这样能够保全他的性命,保证家族的延续,赵迁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韩毅的提议。
就在刚才,他都有些心动了!
可田晟的话却又让他从云端坠入地狱,心中的恼火让他忍不住狠狠的瞪了韩毅一眼。
就是这个狗东西,要不就不要给人希望,可他给了,却只给了人一个不靠谱的希望,然后这个希望顷刻间被打碎!
除了让人暴躁以外,什么好处都没有,真狗啊!
“你瞅啥?!!”
本就心烦意乱的韩毅,被赵迁这莫名其妙的瞪了一下,心底的火气顿时就忍不住了,皱眉质问道。
“瞅你咋滴!!!”
赵迁怒目圆睁,毫不退缩。
韩毅听到这话瞳孔一缩,刚才的暴躁瞬间消散一空,转而试探道:
“奇变偶不变……”
“……”
“大锤八十……”
“……”
“宫廷玉液酒……”
“砰!”
赵迁被韩毅这莫名其妙的反应搞得摸不着头脑,立马认定这是对方在耍他,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咆哮道:
“韩毅!你敢耍我!找死!”
说着,赵迁身上灵力涌动,当即就要动手,将韩毅镇杀当场。
韩毅这个时候也知道了对方并不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眼底的遗憾一闪即逝。
本以为赵迁和他一样是穿越者,那么说不定赵迁的金手指就可以和他的相互配合,爆发出1+1>2的效果,然后彻底摆脱大乾皇朝的威胁。
可惜啊!
他不是……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不过心中沮丧归沮丧,赵迁都要对他动手了,他自然也不会干坐着,身上的灵力几乎和赵迁同时涌动起来,随后一掌向着赵迁拍去。
看赵迁的面容,就知道对方这是愤怒一击,其中的力道可想而知。
韩毅此时也没有留手,鼓起全身的力量,带着汹涌的灵力,和赵迁掌对掌拍击在一起。
一旁的田晟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毫无防备的他被两人拍击时造成的冲击波搞得外形有些狼狈,不过万幸的是,田晟在冲击波来临的时候,下意识的展开了一道防护,当下了大部分伤害,待防护破碎后,就只剩一下一些微不足道的狂风了。
只是在所的三人没有任何事,这家小店却是遭了殃,整家店的墙壁直接被冲烂,带起大量的粉尘,弥漫在空气中。
店铺内的客人们见状就知道有高手在斗法,压根就不敢停留,直接从墙壁破损处逃走,期间大部分客人急于逃命,都没有留下银钱,店家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过三人此时显然是顾不上这些了。
田晟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皱了皱眉道:“说话就说话,没事动手干嘛!你们难道忘记这里是哪里了?”
原本还要继续打下去的韩毅和赵迁听到这话立即冷静了下来。
他们所处的这座小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而且还位于大乾东境最边缘的地带。
但由于韩赵齐三国最近刚和大乾皇朝干了一架,准确的说是和大乾东境的世家勋贵们干了一架。
这个时候的大乾东境正是敏感的时候,韩赵齐三国又在这次的战争中损失惨重。
万一大乾东境疑神疑鬼,以为韩赵齐三国又要有什么大动作,然后提前进攻韩赵齐三国,那才叫真正的见鬼了呢!
“唉!”
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田晟轻叹一口气道:“先离开这里吧,我们再找一个地方继续。”
“不用了!”韩毅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一片狼藉,面无表情的打断了田晟接下来的话,语气毫无波澜道:
“关于以后怎么走,我想我们都需要回去再好好想想,不然再像现在这样,还没聊上几句就打起来了,那才叫笑话!
希望等我下一次再聚的时候,我们当中能够有人拿出一个合理的建议,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说了半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后还差点反目成仇。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告辞!”
韩毅说完,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田晟张了张嘴,却没有来得及阻拦。
赵迁见状撇了撇嘴,故作不屑道:“韩国君气量也太小了,动不动就撂挑子,什么人呐!”
闻言,田晟深深的看了赵迁一眼,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赵迁究竟是来自大乾皇朝的棋子,还是真的蠢。
但没有任何证据和头绪的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不过既然韩毅已经走了,那么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谈出什么结果来,便直接出言告辞离开。
赵迁也没有想到,他只是按照习惯发发牢骚,耍一耍脾气,就把另外两人给弄走了。
而且似乎还得罪了田晟这个一直在他和韩毅之间说和的人,心中的烦躁更甚。
一咬牙,一跺脚,愁眉苦脸的抱怨道: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
大乾皇朝,西境,洛风城。
供奉阁的所有合体境大能此时都聚集到了城主府内,即便是茶水点心好生招待,也让这群平时高高在上的大佬们等了不少时间,等得都有些心浮气躁。
尤其是那些对李铁牛,或者说是对魏国公府没有还没有一个清晰认知的合体境大能们。
“不是!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到?!!”
“就是啊,要是今天不方便接见我们,就直接给我们安排休息的地方休息呗,这么晾着我们干什么?难不成是准备给我们下马威?”
“下马威?你也不看看我们这里都是些什么人,什么修为,谁能给我们下马威!”
“行了,少说两句,说不定就是路上出了点意外耽搁了,反正我们平时也没有事,等等也无所谓。”
看着这群人这么作死,有人就忍不住劝说道。
只是这群平时高傲惯了的大佬们,除了女帝的命令外,还真什么都不在乎,该抱怨的继续抱怨,声音毫不掩饰,远在会客厅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李铁牛将这些抱怨声尽收耳中,不急不缓的走进会客厅。